女配仙行

75.無情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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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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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個月,君玉再也沒有見到林妙言。據說,她是因為受傷過重,無法繼續下面的比試,提前退出了。

一個月之后,也就是四月十五日,經過幾輪抽簽比試,萬星試煉的前一百名已經確定。

雪清華和雪清榮這對兄弟都在其中,他們排在前十名。君玉、阮子陵和金恒也在其中,都排在后五十名,楚策差一點兒便能選入飛仙榜。不過,就算是如此,也有幾個劍修或者道修門派送了他弟子令。

四月十五日夜,萬星河邊一片璀璨。楚策、楚君玉、阮子陵和金恒四人在河邊的一處小亭子里看燈。

修真界也是有所謂花燈節的,特別是萬星試煉結束的夜里,整座萬星城都是一片鮮花和彩燈的海洋。這些燈做得格外精巧,甚至還有好些會跑會跳會說話。

君玉手里的花燈是一只小狐貍模樣,這小狐貍渾身毛絨絨的,雪白的顏色,見著人便嫩嫩地喊“要抱”,很受女孩子歡迎。當然,這種萌物絕對不是君玉挑的,是金恒買下來的。

即將結束萬星之旅的少年修士們根外珍稀留在萬星城的最后一夜,三五成群,在萬星城的各個角落賞玩。也許,這是他們今生最后一次來到萬星城。

“楚策師兄,你打斷留在流光界的萬劍門中?”君玉粗暴的把那只聒噪的白狐貍塞給了金恒,看著金恒尷尬地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正是!”楚策道,“萬劍門愿意給我一個親傳弟子的名額,有了這個名額。再加上為兄手里的幾塊弟子令,便能將數個后輩安頓在大世界之中,也算是楚家未來發展的根基。金恒道友也是這個意思。”

金恒笑了笑道:“在下本打算加入天機門,當然,若是有更好的選擇,說不定也會改主意。”

“你們結盟了?”君玉瞧了瞧這二人道。

楚策點了點頭道:“我們初來乍到,毫無根基。能同舟共濟最好。”

君玉又看向阮子陵:“阮師兄。你呢?”

阮子陵道:“我回天音閣,一切聽堂主安排。”

君玉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楚策師兄可還有別的安排?我聽說,大世界中的內門弟子。可以帶三個同修為修士留在流光界中。”

楚策道:“不錯,算上這個名額,楚家這一次大概可以去五六個筑基期的弟子,勉強能組建一個小型世家族。”

“如此也好!”君玉點了點頭。將自己手里的四枚弟子令取了三枚給了楚策,只單獨留下了器宗的那一塊。道,“這些你也留著吧,留在我手里也是無用。”

楚策一怔,隨即釋然:“也好。多謝!”

“小玉兒若是不需要,送給為兄也好啊!”金恒歆羨道,“楚兄倒是好福氣!”

君玉淡淡一笑。想了想,將一塊銀城城主令和一處洞府的出入令牌遞給金恒:“金恒公子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就當是君玉送金恒公子的喬遷賀禮吧!”

“喬遷?”金恒淡淡一笑,帶著些許期許,“可不正是喬遷!”

這時候,一陣歡聲笑語從燈火璀璨的河面上傳來。君玉訝然抬眸,只見幾個少女總一艘綴滿了百花的樓船上走出來,向著他們所在的地方投出了幾朵淡雅的紫蘭花。

紫蘭花的目標是三個男修,君玉做了男子裝扮,但任誰都認得出來,她是個女孩子。

這幾個少女的手上功夫不錯,馨雅的紫蘭花追著三名男子打轉。

君玉躲了開去,順手扯上了阮子陵,卻不甚厚道地忽略了另外兩個。

紫蘭傳情,這是燈會上的習俗。有點兒類似于上輩子的擲果盈車。

他們兩個是要離開的,不能在離開前留下一筆風流債,若是被人追債追到千月界,君玉無法想象,葉清羽會是什么表情。

至于楚策和金恒,他們沒有這層顧慮,也就無所謂了。

“喂,別跑!”有個穿著紫衣的女孩子見自己的鮮花落空,身形一蕩,風姿優雅地追了過來。

“快走!”阮子陵低聲道。

君玉看了看不是那么自在的楚策二人,笑了笑,拉著阮子陵,施展神通術,轉瞬從河邊消失。

“凡人界有榜下捉婿,不想,修真界居然也有這等佳話!”君玉鮮少這般開玩笑。

阮子陵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不止捉婿,捉媳的也大有人在!”

正說著話,只聽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別跑,站住!”

“還真追上來了?”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看向那名紫衣少女。

“你們兩個躲什么?”那紫衣少女得意一笑,“我就說了,你們逃不掉的!”

君玉與阮子陵一個對視,果然閃身離去。此女恐怕有什么追蹤秘法,他們可不敢隨意停留。

這一次,他們離了萬星河,直接回了住處。

就算是回了住處,也沒能得清靜。雪清華和雪清榮兄弟兩個都在這里。

“阮兄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就此留在銀城?”雪清華淡笑道。

“是啊!若是不滿意二哥的話,在下這里也愿意以上賓之禮相待!”雪清榮毫不客氣地駁了雪清華的面子。

雪清華在別人面前都是一副風雅公子模樣,唯獨在雪清榮面前,每每被搶了風頭偏偏還無可辯駁。

秀才也怕遇到兵!

“不必!”阮子陵淡淡看了這二人一眼,干脆利落道。他很少開口,每次開口,從來都是一言達意,絕不累贅。

“君玉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雪清華不愿意和雪清榮在一起,卻也并未著惱,微微含笑,轉而頗有風度的對楚君玉道。

君玉淡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上了樓,進了內室詳談。

“君玉姑娘,那三個條件你可考慮好了?”雪清華提起此事,語氣便有些僵硬。被算計的滋味不好受,可是誓言已經說出口了,他只想著早點兒交差了賬。

“已經有一個了!”君玉好整以暇道,“楚策是我族兄。他會留在這里。你既然有可能接任界主之人,不妨替我多看顧看顧。”

“還有呢?”雪清華道,“你既然打算離開。化神前就不大可能再離開千月界了。本公子怕你找上來的時候,本公子早已飛升成仙了!”

君玉微微一笑:“聽說雪公子還有一個長兄,可是如此?”

“本公子行二,當然還有一個長兄!”雪清華似乎不大愿意提及此人。“我這長兄比我大二百多歲,我自出生以后。就沒有見過他。只聽說,他可能在千月界。君玉姑娘莫非見過他?”

君玉道:“不知令兄是何名諱?”

雪清華頓了頓:“是清羽二字!”

“果然是他!”君玉淺聲道,“君玉的確對此人很熟悉。”

雪清華微微愕然。他是在不理解,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長兄究竟躲在一個小世界里干什么。

“他如今怎么樣?”

“很好!”君玉只說了這兩個字。“君玉與阮師兄都是他教出來的,清華公子不會想著挖長兄的墻角吧?”

雪清華神色怪異地打量著君玉,良久道:“當然不會。他可有打算回千月界來?”

君玉搖了搖頭:“君玉不知。”

“紫顏長老呢?君玉姑娘與紫顏長老又是怎么回事?”

“萍水相逢!”君玉避開了這個話題。

雪清華暗暗嘆了一口氣道:“也罷。如此,本公子便祝君玉姑娘一路平安!”

“多謝!”君玉淡淡道了一句。自行送雪清華離開。

阮子陵不知與雪清榮說了什么,兩人面上都看不出什么來。

再晚些時候,楚策和金恒方有些狼狽地回來。金恒懷里還抱著那只一直喊著“要抱,要抱”的蠢狐貍。

金恒把狐貍扔給楚君玉,便自跑回了房間,君玉留下了楚策,去內室說話。

也不過是問了問楚策接下來的打算,又把從雪清榮手里得來的洞府和城主令留給了楚策,以作族人安身之用。又道:“有麻煩就去找雪清華,他欠了我一個人情,發誓以后會照拂楚家,不用與他客氣,但也不能信任他。”

楚策一愣:“發誓?”

君玉沒有詳細解釋,只道:“楚策師兄還要回楚家一趟嗎?”

“不必了!”楚策道,“弟子令只要認主,就能自動把人傳送到相應門派。師妹回去之后,與老祖把名單定好,把弟子令分發下去就是。”

“也好!”君玉點了點頭,反而自覺無話可說了。

楚策告辭,君玉起身送他離開。

“君玉,他日再見!”楚策走下樓梯,轉過身來,淡淡一笑。

“他日再見!”君玉淺淺一笑,走回房間時,金恒買的白狐貍又撲了上來,“要抱,要抱”地喊個不停。

君玉又復敲開了阮子陵的房門,托他將器宗的那枚弟子令帶給君晟。至于君晟愿不愿意用,就不在她的考慮之中了。

夜漸漸深了,月光如水般漫進房間。

君玉調息了一會兒,第二天一早,金令上的超遠距離跨界傳送被啟動。

無數銀色的光柱冉冉飛落,君玉隨著眾多修士修士一道,重新降落到或熟悉或陌生的土地上。

“天音城!”君玉落下的地方,正對著天音城的城門。

楚天明早早便在家中相候,君玉帶回來的消息無疑是令人震驚的。

至于究竟安排哪些族人離開,這自然又是一番熱議。

君玉不管這些,直接把這些弟子令交給了楚天明后,便自行回了廣蘭大陸的宣城。

卻說此時阮子陵尋上了君晟,轉述了君玉的意思,并轉交了器宗的弟子令。

“東西我送到了,去與不去,你自行斟酌!”阮子陵說完這句話,不去看君晟的猶豫臉色,自行離開了。

君晟想了一夜,還是去見了楚姍。

楚姍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拿出了另外一塊器宗的弟子令。

“是楚家給你的?”君晟訝然。

“是!”楚姍別開了眼,沒有看到君晟眼中的懷疑之色。

“既然如此,我們一道走吧!”君晟如此說著,不知為何,心中竟泛起一陣不是滋味。

“好,明日我們就去見師父!”楚姍淡淡一笑,盡可能放松了語氣道。

君晟走了,楚姍一個人對著月光而坐。

這枚弟子令,根本不是來自楚家。楚家并沒有第二枚器宗的弟子令。

準確地說,這枚令牌是阮子陵送來的,也就是說,那是葉清羽送來的。

楚姍不由想起兩年前,那兩塊失竊的弟子令牌來。

失竊的僅僅是弟子令牌,而不是人,是因為取走弟子令牌的人并不是逐淵,而是楚姍自己。

她又何嘗愿意這樣做呢?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么做對自己,對君晟最好!”對著她說這句話的人,是子衿。楚姍記得這名女修,那是葉清羽的心腹。那時候,子衿剛剛結丹。

楚姍不能違背她的意思。楚家幫不了她,師父也不行。

她只能自己承受。

至于楚君玉,楚姍相信,她沒有機會對楚君玉說出這些。

就算是說了,君晟和葉清羽之間,楚君玉會選擇誰呢?

盡管不想承認,楚姍心中明白,十之八九是后者。

士為知己者死。葉清羽之于楚君玉,恰巧就是那知遇之恩。說起來,楚君玉與他相處的時間,其實要多過君晟吧?

何況,楚君玉那樣聰明的人,就是當時不明白,之后也想不明白嗎?

楚君玉其實是知道的,對不對?可是她什么也沒有做,什么也沒有說。

是默許了吧?

楚君玉這個人啊,若是對一個人好,從來不會真地說出口,卻愿意在沉默中,包容一切,也付出一切。

無情原來是至情,無心原來是至心。

此間種種,誰先說的放手,誰先說的離別?

時間能改變許多東西。

楚君玉和君晟,其實不是一類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同路的人,注定了漸行漸遠,漸別離。

也許,現在,就是分別的時候了,不是嗎?

手心的弟子令散發著淡淡的熱氣,月下的楚姍淡淡一笑,眼中卻落下了一滴淚。

月光下的天音城,月光下的廣蘭大陸,月光下的千月界。

明天,再說離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