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杏花,就那么盛開在云帆的掌心,輕輕一握,就可以握得緊緊的。
“那……我要不要也去紋個云朵啊,船帆啊什么的?”看著云帆的手在那里張張合合,蘇杏忍不住抿了抿唇,你丫的掌心的神經敏感度很高好嗎,你丫不疼嗎?要紋身哪里不能紋,屁股肉厚,你紋……哦,當她沒說。
“不必。”云帆淺笑,手指輕點了下蘇杏的眼睛,“這里有我。”
蘇杏翻了個白眼,指指自己的腦袋:“這里頭還有你呢。”
不過,雖然把女票名字紋在身上是種腦殘中二做法,可真是輪到自己身上了,還真是……感覺挺爽啊。
從興慶園出來,蘇杏的眼睛還是帶笑的。
話說云帆為她做了那么多,關鍵時刻沒少出力,她是不是也應該回應一下呢?就算不往身上刻個云帆到此一游,好歹也弄點別的回敬一下。
問題是,她該做什么啊?總不能搞一身性感睡衣獻身去。
直到回到家,蘇杏都沒想到該給云帆準備些什么——不論準備些什么,她都覺得不能準確的表達自己的心意。
時至今日,她沒辦法再否認,也沒辦法再刻意忽略,她確實喜歡云帆,哪怕喜歡得莫名其妙,也是喜歡的不得了,喜歡的……不可或缺。
那么一個妖孽一般的男人,仿佛一張細密的網一般將她緊緊包裹住,讓她無處可逃。
“杏兒,發什么呆呢,怎么不進來?”蘇蓮拉開門,卻看到自家三妹站在門口發呆,不禁詫異道,“都等你回家呢,結果你跑出去沒影兒了,這會兒到了門口還不進門,怎么了?”
蘇杏趕緊搖頭:“沒事兒,就是想點小事。對了,你干啥去?”
“你二姐剛回來,林樹說今天慶祝下,燉只雞,他在那邊做飯呢,我看醬油不多了,去買點醬油去。”蘇蓮笑著沖蘇杏晃了晃手里的醬油罐子,“時間多塊,想當初我剛走時,你也就是剛到能上街打醬油的年紀。”
“這點小事,讓桃兒他們干不就行了,用的著你跑?”蘇杏皺眉,忍不住抱怨,“你就是太慣著他們了。”
“他們練字呢,說是看誰抄書快,抄得好,我哪能這個時候打攪他們。什么慣不慣的,我看是你把他們管得太嚴了。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
看大姐拎著醬油罐子匆忙走出去,蘇杏歪了歪腦袋,不由得笑了,大姐雖然養尊處優了那么久,可如今回歸平淡,卻沒有半點不習慣呢。
肉香從院里飄了出來,令她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現在,總算是一家團聚了呢。
恩,你說啥,蘇大富和蔡花?那是誰?
抬腳進了院門,往廚房一拐,就看到二姐蘇梅正扎著個圍裙手腳麻利的切菜。
懷念啊,二姐做的飯。
“杏兒回來了!”蘇梅不經意抬頭看到蘇杏,趕緊沖她招手,“過來過來,給你點好東西。”
蘇杏心里微微一動,幾步跑了過去。
一小塊溫熱的豬肝塞進了她的嘴里。
還是那樣熟悉的,略帶些苦味的香氣。
當初她才十歲的時候,整日里只能眼巴巴的瞅著蘇大富兩口子帶著果果吃肉喝湯,而自己還有桃兒和二姐,就只能吃剩下的。因為豬肝買回來煮熟了才切了下酒,所以每次切豬肝的時候,二姐都會把她叫進廚房,趁著蘇大富不在,偷偷塞她嘴里一塊。
“好吃不?”蘇梅笑瞇瞇的看著自家三妹,看著看著,眼睛就酸了。
“好吃。”蘇杏用力點頭,用力將嘴里的豬肝咽下去。
真是怪了,明明只是對1.0的承諾而已,如今卻真的成了她心里的責任。
大家在一起,一個也不少,團聚。
想到1.0,蘇杏不由得眼睛一亮,那丫頭什么時候再來,見了二姐一定會喜得找不到東南西北。
“瞧你傻笑那樣兒,想什么呢?”蘇梅輕敲了蘇杏一指頭,“行了行了,出去玩兒去,飯做好了叫你啊。”
與先前一般無二的話,總是偷偷塞給她好吃的以后,把她趕出去。
蘇杏嘿嘿笑,又從碗里捏了一塊豬肝塞進嘴里,這才在二姐揚起巴掌之前跑了出去。
“這丫頭,先前不見她這么饞啊。”林樹好笑的搖頭,“這是在自家姐姐跟前,舍得拉下臉來撒嬌了。”
“她啊,就是一肚子鬼機靈,啥時候要求你了,就跑你跟前撒嬌來了。”蘇梅笑著將切好的菜遞給林樹,看林樹熟練的熱鍋上油翻炒,不禁微微頷首,倒是頭次見到年輕男子有這般本事的。
從廚房里跑出來,外頭一陣陣的涼風讓蘇杏略有些興奮過度的大腦慢慢冷靜了下來。
人終于找齊了,事業也在發展中,就連1.0都重生了,穿過來這么多年,這個新年是最完美不過的了。她要定一定神,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今后的發展方向。
大姐跟那位陳浩然陳老師似乎很有點故事,但對于這段感情的未來,她很擔憂。畢竟,一個是書香門第的舉人老爺,一個是富商家出來的生過一個孩子的小妾,恐怕就算陳浩然不在意,可陳浩然那一家子人不會不在意。
等等,那小子不是丁憂在家么,說是死了爺爺接著就死了爹?媽蛋,好歹死了娘也行啊,有個單身的公公比有個單身的婆婆更難伺候,畢竟單身的公公再娶的機會怎么也比單身的婆婆再嫁的高,而一個單身的婆婆閑著沒事兒會干啥?不就是玩自己的兒媳婦么。
如果真是那樣……
蘇杏用力搓了搓手,看來,她必須要站得更好,力量更大才可以。
“杏兒,杏兒在家不?杏……”秀花姨邊喊邊往門里走,抬頭看見蘇杏就在院里,趕緊上前來,把蘇杏拉到一邊,小聲問她,“我聽說余家的人今天把你叫去了,有啥事不,見著你玉蘭姐了不?”
看著一臉焦急的秀花姨,蘇杏輕輕磨了磨牙,她就覺得回來以后有啥事兒忘了吧,原來是忘了去向秀花姨轉達田玉蘭對自己的愛護。
見蘇杏不吭聲,秀花姨急了,那可是余家啊,隨便一個仆婦都比她還有頭有臉的余家啊,也不知道玉蘭在那家里受沒受欺負,那個余三爺的正妻有沒有刁難玉蘭。
“怎么說呢……”蘇杏拖長了聲音,覷著秀花姨的臉色,慢慢說,“可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