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好悅緣

148、不和

李清玉和周明還沒反應過來呢,怎么昨天還好好的呢,今天突然就吵成這樣?

哎喲,這自古給人家當徒弟,哪有不吃苦不受氣的道理呀?你想要學人家手藝,總歸是要付出點什么的呀。李清玉覺得這很正常,周明則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雖然他跟陳悅之接觸的不多,但是偶爾幾次說話,陳悅之都不是這種不冷靜不理智的人。

所以他拉住了要追出去的李清玉,只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只說了幾個字:“隨她去。”

陳悅之跑出糧油店,見那些買東西的人對著她探頭探腦的,便用力一吼道:“看什么看,沒見過人吵架呀?”

被吼的人都抖了下,情不自禁搖頭,覺得這姑娘的脾氣真差。他們還小聲議論起來:“剛才氣沖沖走的那個人是江神醫,我沒看錯吧,是誰呀,膽子這么大,居然把江老神醫氣成那樣?”

一個知情者偷偷說道:“還能有誰,看見剛才這位沒有,還不是他新收的徒弟唄。”

“喲,現在這徒弟都長本事了,都敢和師傅吵架了?”

“就是,這丫頭太不懂事了,聽說是鄉下來的,又是江神醫自己看中,求上門去的,難怪。要是我家什么親戚能得江神醫青眼,我肯定把他當成祖宗一樣供著,哪里還敢這樣氣他喲。”

陳悅之氣呼呼的來到吳玉珍的裁縫鋪里,吳玉珍趕緊給她端了小板凳和糖水過來,見她氣的臉色發紅,便問是怎么回事。

她開始時不肯說,吳玉珍也沒有為難她。直到對面的王玉芬抱著手臂站在自家店門口磕瓜子,對著陳悅之冷笑,她才忍不住跳了起來。

“你別得意,就算我跟我師傅再怎么吵,那也是我師傅,我可是給他磕過頭,喝過拜師酒的。再怎么樣也輪不到你家女兒。哼。”陳悅之得意的一擺頭,成功的將王玉芬給氣到了,直接將店門砰的一聲給關了。

吳玉珍便又問是怎么回事。還說好歹是表姐妹,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兒,也說給她聽聽,她幫著分析分析。開解開解。

陳悅之這才眼圈紅了紅,噼里啪啦將事情一說。

吳玉珍服裝店方面還指著陳悅之賺錢。自然是站她這邊說話了,便很是贊同的說道:“你師傅也真是的,人家拜個師,不就是想找個人撐腰嗎。他這倒好了,還讓你忍著,這怎么忍得了?”

這句話成功勾起了陳悅之心里的酸楚。眼淚也落了下來:“就是呀,姬蕊蕊那么欺負我。他是我師傅,我只是讓他替我出個頭,也沒說讓他欺負別人。

就是姬家如果有人生啥病,讓他不給看,或是多要點錢,也就是這樣而已。師傅他非但不肯幫忙,還說我小雞肚腸。

人家都羨慕我拜了好師父,我看未必吧,人家都說他是不想去大城市,依我這幾日的觀察來看,他脾氣這么臭,除了在這小地方窩著,其它地方能待得住才怪,指不定是根本沒有人才在這里的吧。”

吳玉珍聽見這話嚇壞了,趕緊捂了陳悅之的嘴:“可不敢瞎講,江神醫在金林鎮可是很有名聲的,醫術也是很好的。”

“哼,也就糊弄糊弄小地方的人吧,原本以為拜他為師,是多風光的事,結果不但要被他責罵,還要背跟磚頭一樣厚的中藥書,又嚴厲又小氣,我在家里,我爸媽把我當寶貝一樣寵著,到這里卻要受這樣的氣,我真不想干了。”

“哎呀,阿悅,快別胡說八道了,能拜江神醫當師傅,那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兒,你倒還嫌棄,趕緊別亂說了,要是傳到他耳朵里,你回頭又得挨罵了。當人徒弟就是這樣的,哪里有不受氣不吃苦的呢,俗話說的話,嚴師出高徒嘛。”吳玉珍也只得拿這些現成的話來安慰陳悅之了。

原本心里對陳悅之還很掏心掏肺的熱情也漸漸淡下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假了起來,說的話也有些虛,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真誠。

她之前對陳悅之熱呼,那是因為知道她既在服裝上面有天賦,還是江神醫的徒弟,那和她打好關系,以后看病啥的,不就方便多了嘛。

“阿悅呀,有件事,我知道不該說,但是表姐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你看你能不能幫個忙呀。”吳玉珍想好了,這事得趕緊提,依著陳悅之這個性,指不定再遲一步,恐怕要被江神醫給辭退了。

“你有啥事你就說唄。”陳悅之的態度也高傲起來,懶洋洋的看著店里這些陳舊的裝備,嘴角滿是輕視。

“我婆婆吧她年輕那會兒頭受過傷,一直留了個老毛病,瞧了多少醫院,都瞧不出啥來,但一直就頭疼。

以前吧,我們也去找過江神醫,但是他每天只看十個病人,我們每次去呀,那號都被人拿光了,你看咱好歹也是親戚,你能不能想辦法,幫表姐拿個號呀。”

陳悅之的臉上浮起一抹窘迫和尷尬,隨即又恢復正常,假裝沒事人一般揮手道:“這有什么難的,多大點事兒呀,你盡管等消息吧。”

吳玉珍將她所有的情緒反應都看在眼里,心里其實不怎么抱希望的,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次陳悅之真能幫她拿到號,那她以后就把陳悅之拿祖宗一樣供起來,多多討好。

如果陳悅之只能說空白話,許空頭支票,那她以后可不會再傻里八唧的湊近乎了。

“妹子,你才剛跟江神醫吵了嘴,應該不妨礙吧?”

吳玉珍這句話,成功讓陳悅之的臉青了青,隨即裝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兒,我師傅就那脾氣,一會我去給他說幾句好話,道歉認個錯,這事兒就過去了。畢竟我可是他千辛萬苦才認得的徒弟。別人都是擠破了頭。想要認他為師,但是他可是巴巴的跑到我家去,一定要收我為徒弟的。”

陳悅之得意的炫耀起來,吳玉珍的眼神也立即亮起來,這件事,她好像也聽說了,當即心中還真的升騰起希望來。

“妹子。姐就是相信你呀。對了,姐最近這店子吧生意不太好,有些周轉不靈。我聽說江神醫的診費挺高的,你看咱都是親戚了,能不能少要點呀?”吳玉珍又進一步試探道。

陳悅之心里冷笑,果然是人心不足的。原先看她那爽利潑辣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居然也是個勢利的人。

“放心呀,大家都是親戚,到時候我讓我師傅給你義診,不過藥錢你得自己出噢。”陳悅之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

吳玉珍立即笑的見牙不見眼。連連將陳悅之的手握著說她的好話,還拉她到后面的試衣間,說是最近新進一匹料子。很是適合陳悅之這年齡穿了。

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吳玉珍得了好處。是想要賄賂陳悅之呢。

有些人聽了一耳朵的,紛紛搖頭嘆息,江老神醫一向清正,沒想到居然收了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徒弟,這才剛拜師,就在外面狐假虎威的撈好處了。

而對面雖然將店門關了,但卻一直在窗口悄然留意這里動靜的王玉芬,自然也是將吳玉珍和陳悅之的對話,聽一清二楚,心里越發得意起來。

還沒三天就露出了狐貍尾巴,這樣的人江神醫是最討厭的,看來她家蕊蕊還是有機會的。

吳玉珍將陳悅之帶進了試衣間后面的弄堂里,打量著前后無人,臉上那諂媚的笑容,突然就淡了下來,雙手盤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悅之道:“大妹子,你看你姐我剛才的表演,還能糊弄人不?”

陳悅之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依舊不變,裝疑惑的看她:“表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哎喲,大妹子,這里沒有外人,你就別裝了,我吳玉珍開門做生意十幾年,形形色色什么樣人沒見過,而且我這眼睛特別毒的,凡是看人,都一看一個準。見大妹子你第一面時,我就看準了你是什么性格的人。

而且江神醫一向慈眉善目,就算遇到流氓也能笑嘻嘻的處理,我在這鎮上待了這么久,還沒聽說過他老人家發脾氣呢。

而且大妹子你今天的表現,也太不對勁了,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呀。你明明和江神醫關系不錯,卻一定要表現的不和,那肯定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我也不想問,秘密知道多了很危險。

不過既然妹妹你想要讓別人知道你們不和,做為你們的表姐,我當然要出把力啦。”

陳悅之聽完這席話,再看吳玉珍的眼神,清澈明亮,不似作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是不是覺得你表姐我很厲害?我告訴你,要不是年輕那會兒家里窮,供不起我讀書,只上了個小學,那我肯定能考上警校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當一名女警呀。”吳玉珍得意洋洋的說道。

她見陳悅之還是不肯開口,越發得意的說道:“剛才我的表現,是不是讓你感覺,我這個人好像人心不足似的?不但想要拿到神醫的診號票,還想不花錢看病?

嘿嘿,你既然要扮演一個不知好歹的徒弟,那我當然要配合,演一個喜歡貪小便宜的店老板啦,否則以我本性,豈不是拖你后腿?等你待會走后呀,我一定竭盡所能,幫你把這壞名頭宣揚的滿大街都知道。”

陳悅之是真的震驚了,吳玉珍的話道盡了她剛才所有的心理活動。

她是真的沒有看出來,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女人,居然如此精明犀利,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打算。

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朝著吳玉珍翹起了大拇指,然后便指著虛空的地方大聲說道:“就這樣還時新的料子,你當我是鄉下人沒見識是吧,我師傅可是說了,過一陣子就帶我去京城,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呀,那可是華夏國的首都呀,要什么沒有。嘖,嘖,這些過時的料子,你還是留著打發那些沒眼色的人吧。”

吳玉珍頓時笑了,她雖然不知道陳悅之為何要這樣,但是她卻很喜歡這丫頭的個性,真心想要交個朋友,哪里能不賣力的幫她。

“表妹,別急著走嘛,我也知道我這店子小,東西你瞧不上,那,這點錢不算什么,你收著,隨便買點點心吃。”吳玉珍手手虛空向前一托,滿臉都是笑嘻嘻的表情。

“表姐,你這可是讓我犯錯誤呀,我師傅最討厭別人賄賂他啦。”陳悅之挑起眉頭,抽了抽嘴角,看她如何應對。

“哎喲,表妹,看你這上綱上線的,我這就是表姐對表妹一點心意,哪里敢擔一塊賄賂呀,你可別嚇表姐,表姐我膽兒可小著呢。”吳玉珍絲毫不怯弱,回答的滴水不漏。

“好吧,既然表姐這樣盛情,那我就先拿著了,我可實話實說,今兒是我忘記帶錢了,算我借你的,明天我一準還你。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陳悅之說罷,便挑眉往前走。

“表妹,那,那件事兒?”

“急什么,跑不了你的診號,有消息,我會讓人遞過來的,就等著吧。”

“唉,那好勒,表妹你慢走啊,有空過來坐呀。”吳玉珍將陳悅之送到門口,滿臉皆是諂媚和討好的笑容。

陳悅之一走后,玉珍裁縫店門口立即就多了一波人,他們紛紛跟吳玉珍打探風向,吳玉珍開始還裝不知情,不肯說,直到后來其中一個賣豬肉的女人,將兩三斤的豬肉送到她家門口,還說是賣剩下的,有急事要回家,平時也挺得吳玉珍照顧的,就送給她吃算了。

吳玉珍拿了人家東西手短,那再不說就不太好了,但也隱諱的很,只是說一個親戚和江神醫比較能搭得上話兒,想弄診號也容易些。

只是她那刻意要隱瞞的樣子,越發引得人好奇,哪里瞞得住,結合街上的傳言,剛才陳悅之從她家店鋪里離開,屋里傳來的片言字語,哪有不明白的。

神醫徒弟,他們可能沒辦法搭上線,但這不是有吳玉珍嘛,立即將她哄的團團轉,好話說了一籮筐。

吳玉珍半推半就,拿了些許好處,便故意說了一些關于陳悅之和江子鶴不和的事兒,臨了還緊張的叮囑大家,千萬不要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