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之走了兩步,想想若現在回去,恐怕讓校長正好逮著正著,雖然她在校長那兒的好感度不錯,但肯定也會被訓說是驕傲了,索性再等會,等他們下課了自己再回去,到時候就說肚子疼。
上官磊見陳悅之壓根不搭理他,眼珠子咕溜一轉,立即道:“我打算今晚到你家去,正好,好幾天都沒看見我嬸兒了,晚上跟她好好嘮嘮磕,想必我嬸兒啊,也一定想知道她女兒在學校里是個什么情況。”
這句話成功讓陳悅之止了步,她沒好氣的轉過身,雙手盤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正在咬狗尾巴草,吊兒朗當的上官磊。
“你剛才說什么?你有本事再說一遍。”陳悅之瞇了眼威脅道,同時還將拳頭轉了轉,發出咔咔的的骨關節聲音來。
那意思很明顯了,你給我悠著點兒說話,否則我這拳頭可不認人。
上官磊立即跳了起來,躲到一顆樹后面,只露出半個臉來,依舊嬉皮笑臉:“怎么,你還想揍我?不行,不行,我可是幫了你家大忙的人,你居然這樣不感恩,還想揍我,我一定得告訴嬸兒呀。”
“上官磊,你敢去告狀,我就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你信不信?”陳悅之幾步躥過去,抓住他的衣領,就想k他。
誰曉得這小子居然學滑了,那么一反繞,直接脫了校服,整個人跟泥鰍一樣滑了出去。
“陳悅之,我早知道你是個暴力女,所以這幾天,我好好的跟我一跆拳道的哥們兒學了幾手,就是為了對付你的。你還想揍我,門兒都沒有。我就去告狀,我就去告狀怎么樣,你覺得嬸兒啊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咧。”上官磊一邊在林子里到處亂躥一邊大聲說道。
有時候偶爾居然還能跟陳悅之過兩招,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以逃跑為主,真不知道這小子精力怎么這么好。她追的氣喘吁吁。他居然還是老神在在的。
“上官磊,是個男人,你就別跑!”陳悅之想要激將他。
“陳悅之。是個女人,你就別追呀。”上官磊還把嘴扒兩邊,鼓起腮幫子吐舌頭作鬼臉,把陳悅之氣的火冒三丈。
趁著他說話耍寶之際。陳悅之陰險的將歸真訣運轉到極致,身形一下子化作一道殘影。急速般掠到上官磊的身后,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領。
“我現在還不是女人,我干嘛不追。”為了防止上官磊又用金蟬脫殼之計,她干脆直接將他扛過肩。摔在地上,然后將他雙臂扭過來,用警察抓犯人那套。直接將他的臉貼在草皮上面。
“服不服?還告不告狀啦?”
上官磊俊美的臉被地面擠的變了形,嘴都咧成了喇叭花。他很是會見風駛舵的人,一看自己打不過陳悅之,立即就舉了白旗,很沒有下限,很沒有節操的說道:“我服,我服,我真服了,我再也不敢了。”
陳悅之冷哼一聲,心里暢快無比,將他丟在一旁,高傲的抬著頭,單手叉腰作茶壺狀,輕瞟他一眼,抹了抹鼻子道:“跟我斗,你再練幾年吧。”
“女俠,你真厲害,小人再也不敢了。”上官磊滿臉討好的表情,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還學古人抱拳,偏又學得不像,他頭頂上還沾了幾根草葉,白晰俊美的臉上也因為沾了泥變得像花臉貓一樣。
“噗嗤”一聲,陳悅之實在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了。
上官磊齜牙咧嘴的扭著被摔痛的肩膀,又恢復了無賴的模樣:“班長同學,看在我那么賣力,又親自犧牲變成傷員,逗你開心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把校服拿過來呀,我都被你摔成殘廢了。”
他這作丑弄怪的樣子,再度讓陳悅之哈哈大笑起來,而他依舊苦著臉,好像吃了一斤苦瓜似的。
看著陳悅之笑,他也傻笑了下,自己一扭一扭走過去,撿起校服,撲了撲上面的泥灰道:“你瞧,這不是沒事了嗎?你能有多慘,再慘還比我慘嗎?你至少一家人都在一起,還都關系很好,不像我,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若是像你,我還不得哭死呀。”
“你懂什么?”
好不容易恢復的情緒,又因為這句話,再度低落。
上官磊湊了過來,這次不再是嬉皮笑臉了,而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有啥為難的,大不了的事兒呀,說出來聽聽,讓哥我給你想想招兒,你看,我這被家族放棄的人,都過的好好的,你有啥過不去的坎呀。”
“你跟誰稱哥呢?剛才是誰被打的嗷嗷叫,認輸服軟的,該是你叫我姐才對,我是一姐。”
“切,小丫頭片子,還敢跟我稱姐,我都十六了,你才十四,你不喊我哥喊什么?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以后你必須要喊我磊哥哥。”
“嘔,滾!”
兩個人打笑怒罵了一會之后,陳悅之突然安靜了下來,心里壓抑了太多東西,她還真是需要找個人發泄下呢。
只是上官磊的嘴會嚴實嗎?萬一到處亂傳怎么辦,豈不是更亂了。
“放心,我這個人雖然成績不怎么樣,但人品可是杠杠的,我保證不對別人說。”
陳悅之白了他一眼,一個拿收音機裝鬼嚇人的人,居然也敢說自己人品好。
不過只要她不把事情說明,只是含糊一些,相信他就算外傳,也不會產生多少影響的。
于是陳悅之將她和東方玉的前世,比喻成了小時候,又將現在的狀況,比喻成了長大后。
即兒時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并且許諾以后要在一起的小伙伴,中間失聯十年,長大后再遇到的故事。
人物名稱自然都是更改了,然后眼巴巴的看著上官磊,等他的回復。不知道他會給故事中的女主角,未來的人生,如何安排呢?
上官磊摸著下巴,嘴里依舊叼著狗尾巴草,很沒個正形的皺眉說道:“小時候就算品行好,不代表長大了,也會好。我覺得這姑娘有點傻。”
他傻字還沒落音。頭上就挨了一個爆炒栗子。他立即不滿的揉了起來:“哎喲,好疼呀,我又不是說你。你干嘛打我呀,我這不是分析故事中的人物嗎,難道說這個小女孩就是你?”
“誰,誰說是我。才不是我呢,是。是我一個朋友。”陳悅之趕緊轉過臉去,生怕被他發現不對勁,結結巴巴的解釋起來。
上官磊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點頭拉長聲調道:“哦。你一個朋友呀。依我的看法很簡單呀,小時候的感情畢竟單純嘛,人長大是會變的。你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你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蟲。
如果你那個朋友。現在沒有辦法決定,那就交給時間好了。隨著時間的增加,兩個人相處的機會,慢慢變多,再好好的觀察下,如果那個男的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好品行,一樣對她好,那就抓住時機,好好把握這段感情唄。
如果那個男的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他,并且品行不端,感情變味了,或是干脆都有自己喜歡的人了,那你朋友也好及時回頭,免得受傷,你說是吧。
總比蒙著頭,一無所知的扎進去,等最后發現他根本不愛你,呃呃,對不起,我說錯了,不是你,是你那個朋友,那不是好太多了,你說是吧。”
面對陳悅之的拳頭,上官磊很老實的把話糾正了,把你變成了你朋友,說完自己的想法后,就滿臉討好的看向陳悅之。
陳悅之沒想到這個整天沒個正形的家伙,還挺有見解的,講的話還挺有道理的。
是啊,她真是當局者迷呀,不過也不能怪她,前一刻最愛的人死在她懷里,下一秒睜開眼,就看見一個少年版的。
如果她不瘋狂,她不復雜,不矛盾,只能說明她對前世東方玉的愛不夠濃烈,不夠深郁。
聽這家伙一席話,倒讓她心里亮堂了不少,沒錯,她現在不必急著相認,也不必急著付出感情,反正如果他真是他,那感情就一定還在。
一切交給時間,她就在周圍默默的觀察著他,等確定他的身份之后,再去追求,再去表白,也是一樣的。
如果在這觀察的過程中,東方玉被別人搶走了,那只能說明,他們又一次有緣無份。若他真的選擇了別人,她雖然會心痛,但也會祝福他們。
沒看出來呀,這小子年紀輕輕的,講話還一套一套的,難道早有研究或是體會了?
陳悅之不由上下將上官磊打量一番,恨不得將他掰開來細細研究一番,那眼神看的上官磊渾身發毛。
他立即高度戒備,俊美的臉上滿是緊張,丹鳳眼也瞪圓,雙手護住領口,往后倒退幾步道:“你想對我做什么?”
“哧!”難得正經的陳悅之又被他逗笑了,白了他一眼道:“就你,打也打不過我,跑也不跑過我,我要真對你做點什么,你又能怎么樣呢?”
呃,好像是這樣子的噢。
上官磊沮喪之極,真是丟臉呀,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連一個比自己小女孩子都打不過,早知道他小時候就應該好好練功夫了,現在真是追悔莫及呀。
他委屈的癟著嘴,做出小白花可憐的模樣來,還抽泣了幾聲:“你說的對,如果你真想干什么,那你就來吧,不過你可要輕點,我很容易受傷的。”
說罷他便要赴死一般,張開了雙臂。
“哈哈,上官磊,你能不能不要這么逗,笑死我了,你以為你是誰呀,你以為自己是國色天香的大美女嗎,還做出這樣子來,我受不了你。”陳悅之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家伙簡直太搞笑了,怎么不出演小品啊,一定得大獎。
“你也太傷人了吧,我雖然算不上大美女,好歹也是帥哥一枚呀。人家都說我秀色可餐呢。”上官磊故意捏了蘭花指,還扭了扭腰。
“你夠了你啊,手指給我放回去,像什么樣兒呀?”一看見那蘭花指,陳悅之莫名其妙,就想起上輩子她宮里的那個主事太監海寧。
海寧原先是陳大將軍府的小廝,因為陳悅之將他從乞丐混戰中救了回來,他便一直跟隨在陳悅之身邊。
陳大將軍不但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并且還請人教他識字練功夫,他和陳悅之的感情也是親如兄妹。
后來陳悅之進了宮當了皇后,海寧因為放心不下,也凈了身進了宮,一直陪伴在陳悅之的身邊,盡量可能的為她遮風擋雨,保護她,幫助她。
趙錦年的皇位穩固之后,就想要過河拆橋了,縱容陳蕊芝不知道干了多少齷齪勾當,要不是海寧,她恐怕都死過好幾回了。
大概因為海寧的功夫太高,人又聰明,不容易對付,有他在身邊,趙錦年想對付陳悅之太困難了。
所以趙錦年花了大力氣,在宮外收買了五六批殺手,在一次海寧出外采買的路上,把海寧給殺了。
海寧在她面前講話時,最喜歡捏著蘭花指,還喜歡撅著嘴,并且用力的跺腳,好像是小兒女在撒嬌似的。
想到這些往事,陳悅之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啊喂,你怎么自己好端端的就要哭呀,我好像沒說什么吧,我不捏了,不捏了還不行嗎,我就是逗你玩玩。”上官磊嚇一跳,趕緊收回手指,躥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又退了幾步。
他真是被摔怕了,真怕陳悅之一生氣起來,到時候又給他一個過肩摔呀,他手臂到現在還疼著哪。
陳悅之心里一點低落的情緒,再度被上官磊這個動作,給趕走了。
她發覺這個上官磊真是個活寶,她最初想到上一輩子東方玉的事兒,心里難過,他就跑過來打岔,成功讓她轉移注意力。
剛才她想到海寧的事兒,有些傷心,結果這家伙,干嘛拍她一下,又趕緊退回去,好像她是毒蛇似的。
“嘿嘿,我這不是被打怕了,產生條件反射了嗎,嘿嘿。你現在應該不會隨便摔人吧?”上官磊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悅之不過是眼睛一瞟他,手才剛抬起來,他就嗷的一聲,往后倒退好幾步,躲到一顆樹后面:“君子動口不動手哇。”
“噗嗤!”陳悅之極力忍住笑,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要抓癢而已,你有被虐妄想癥吧。下課鈴響了,我先走了。你!不許跟著我,反正你也經常逃課,所以下下一節課,你才可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