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盡帝王寵

第十七章 不識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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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婉儀步出桃雨軒后,同往常一樣與柳貴人同行。

今天,她可是得意萬分,心情大好,但是看到身后尾隨著一大群奴才就覺得心煩意亂。

一旁的柳貴人見狀,立時貼心地為她遣退二人身后所有的宮人,待他們都走遠得看不見了,方微微一笑道:“今日姐姐在桃雨軒可謂占盡風光,想起那丹貴嬪被姐姐三言兩語打發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妹妹就覺得好笑!”

嘉婉儀聞言,越發得意:“她算什么東西?以為育有皇長子就了不得了么?后宮這么多的女人,哪一個不能為皇上誕育子嗣?偏生就她得意!你忘了昨夜皇上是怎么斥責她的么?這皇長子她還能養在身邊幾日亦是個未知之數,旁人想要奪去,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

話及此,柳貴人不免微微擰起秀眉:“話是這么說,但這個人千萬可不能是皇后!否則,皇后有了皇嗣為依傍,那便真的穩如泰山、無法撼動了!”

“這就是你為什么生得貌美卻仍屈居貴人之位的緣故!眼光得放遠些!”嘉婉儀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柳貴人,認真道,“皇后是不會要皇長子的!且不論皇長子素來淘氣難以管教,都長得這樣大了,不懂事也記得好多事了,皇后此時將他接到中宮撫養,再怎么養也養不親!何苦白費功夫?而且,我還聽說,皇后十年無子卻仍不死心,千方百計地求子,最近似乎想弄些邪門歪術,神秘著呢!”

柳貴人聞言嚇得一跳,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皇后……皇后都這般年紀,就是勉強懷孕生子,也不見得有命生得下來!否則,王家人又何必把年輕貌美的麗貴嬪送進宮來,擺明了是送來給皇后生皇子的!只是,皇后真有那么大的膽子走彎路?不怕走到懸崖里去么?”

“就是因為麗貴嬪進了宮,皇后才會更加心急,甚至不惜走歪路!”嘉婉儀見四周杳無一人,方大著膽子道:“這旁人生的孩子,終究不是親生的,皇后怎么放得了心,就是拼了老命也必定要自己生一個才安生不是!”

柳貴人聞言連忙附和:“姐姐說的極在理!還是姐姐明智!”

嘉婉儀聞言頗為受用,不知為何,自自己得寵以來,奉承之人猶如流水般穿過自己的眼前,但惟獨只有這柳貴人的話自己聽著舒坦。就像此時,與她同行,自己就是覺得愜意。

抬首,只見前方不遠處一汪盈盈碧水在耀眼的陽光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柳貴人伸出玉指,興奮道:“姐姐快看,不知不覺間,我們竟走到了清波湖!據說這清波湖是宮中最大的湖,是專門供后妃夏日賞荷用的,可稀奇了!”

“是嗎?”嘉婉儀聞言不禁好奇這季節的清波湖會是一番怎么樣的風光,于是她拉著柳貴人來到湖邊。

只見清波湖中的水綠得逼眼,只怕岸邊茂盛的青草也要被比下去,湖水不僅深還清澈見底,湖底琳瑯滿目的各色大小的石子,皆一一可辨,真是難得一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為了方便后妃乘舟采蓮,湖邊并沒有設護欄,不過,這并不妨礙觀賞。

就在嘉婉儀與柳貴人觀賞得入迷時,兩股巨大的沖力毫無預兆地朝她們二人襲來,仿佛是兩塊巨大的石塊直直砸中她們的背心,于是,她們二人瞬間失重,撲棱一下齊齊掉進水中。

嘉婉儀不識水性,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駭得失聲驚呼:“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奈何原本跟隨著的宮人早已被遣得遠遠的了,如何還能來施救。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她忽然被人牢牢抓住,隨后身子竟緩緩朝岸邊移去。

待她被救上岸后,才發現同樣落水的柳貴人竟然會游泳,剛才正是柳貴人救了她。

劫后余生的嘉婉儀待緩過神來,連忙一把抱住柳貴人,大哭道:“妹妹——妹妹——有人想要殺了我們,這可如何是好啊?誰可以救我們?”

柳貴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與嘉婉儀緊緊抱在一起,放聲大哭。

嘉婉儀落水一事一時之間鬧得沸反盈天,直到曦澤承諾一定幫她揪出幕后真兇,并嚴厲地處罰了當日跟隨去伺候的奴才,把他們統統以當值不善為由打發去了慎刑司,還責令內務府改日再挑好的送給她,她才沒有再鬧。

這一日,舒玉簫與顏如畫一同來到桃雨軒和云傾敘話,談及此事,云傾不免為那些奴才感到不值:“是她自己與柳貴人遣退了那些奴才,不讓人跟著,怎么還是要處罰他們?”

“這就叫‘恃寵生嬌’,她這樣,不就是想在眾人面前宣揚她究竟有多得寵么!”顏如畫不屑道,“若換做是我,與其有這么多精力去瞎折騰,還不如多花些功夫找出幕后黑手!”

言及此,云傾不禁問道:“那皇上查清楚是誰下的手了么?”

說到這個,顏如畫搖了搖頭:“還沒有這么快!”

一旁的舒玉簫接話道:“據說,待嘉婉儀與柳貴人爬上岸后,環顧四周,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看到,還是后來聽到嘉婉儀與柳貴人的哭聲,遠遠跟著的奴才們才聞聲尋來,只可惜連他們也沒有看清到底是誰在背后擲的石塊!”

“關于這件事,雖然皇上還沒查出來,可這宮里的議論卻飛滿了天!現下猜誰的都有!”顏如畫緊接著道,“有人說是皇后不滿嘉婉儀害麗貴嬪降位禁足,所以才小小教訓一下嘉婉儀;還有人說是嘉婉儀恃寵生嬌,得罪了丹貴嬪,丹貴嬪便暗中作梗,甚至連扔出去的東西都跟她生得兒子一樣,全是石子啊石塊啊之類的;甚至還有人說,這連奴才都沒有瞧見是何人在背后放‘冷箭’,估計是鬼怪在作祟,一時之間,后宮內人心惶惶,人人皆是草木皆兵!”

云傾聞言不禁覺得好笑:“青天白日下還能有鬼怪作祟?鬼不是都怕光只敢在夜間出行么?真是虧她們想得出來!好了,你們就別聽她們危言聳聽,什么鬼怪不鬼怪的,還是靜待皇上查出真相吧!”

“放心吧,我沒那么好騙!”顏如畫冷哼一聲,一雙如水的眸子閃爍著精光,“只怕是有心人在借機生事!其實眾人是如何猜測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嘉婉儀與柳貴人覺得這件事是誰干的!”

舒玉簫聞言,也覺得在理,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