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寧暄來到承光殿。
曦澤獨自坐在龍椅之上,問道:“皇后,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忙夜華的事嗎?”
王寧暄微微垂下睫羽,說道:“九皇子的事情,臣妾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還有三天就要出殯了,皇上請放心!”
曦澤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忙累了就早點休息,這么晚了怎么還來朕這里!”
其實,她很猶豫,有些膽怯,她不敢看曦澤的眼睛,只是低低的說道:“皇上,臣妾又讓你為難了嗎?其實……您不用為難的,本來就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有照顧好九皇子……”
“誰這么多嘴到你面前去說的?!”曦澤不待她說完,就憤怒的一拍桌子,嚇的王寧暄一抖,曦澤深深的皺著眉頭,逼視著她,怒然問道,“是誰去說的?!你說出來!”
王寧暄嚇的不敢說話,今天王守星已經親自過來叮囑她了不要插進來,可是,她的心里總是惴惴不安,王家已經凋敝了,她不希望因為自己再連累到王家,就想著獨自一人把所有的罪責都承擔下來,可是現在,才說了一點,曦澤就大發雷霆,她的后背嚇出了一身汗,小腿也有些發抖,半晌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來話。
曦澤怒目望著她,喘著粗氣,說道:“朕以前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朕是不會屈服于他們的,他們都在癡心妄想,不要以為朕看不出他們的用心,把你拉下來,不就是想捧自己的人坐上去么?不就是想獨攬朝中大權么?朕不會讓他們如愿的!他們通通都在做夢!”說到最后一句,曦澤怒到將手邊的茶盞狠狠的砸向旁邊的柱子,茶水灑了一地,瓷盞瞬間裂成無數塊,粉身碎骨,一片狼藉。
王寧暄嚇的站也站不穩了,雙腿不停的發著抖,曦澤雙手狠狠的壓在桌子上,傾身靠近她,壓低聲音,瞪著駭人的眼眸說道:“欽天監的人在胡言亂語,你不要也被蠱惑了心智,朕知道你善良,朕也知道你自責,你想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事情,但是,朕現在被人逼到絕地,幾乎沒有退路,不是把你送出去,朕就有出路了,現在屈服了,出賣了自己的妻子,以后他們就會變本加厲,在老虎頭上肆意的撒野,這是朕絕不容許的,所以,就算有再大的困難,朕也要保住你,而現在,你不可以為了朕向他們屈服,這種妥協是沒有止盡的,所以,一次也不可以有,明白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動用你手上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在朝中幫助朕保住你的后位,以前他們逼朕,朕就沒有妥協,這一次,朕也不會妥協,你也不能妥協,你要堅定的站在朕的身邊,和朕一起抵抗,讓他們通通都見鬼去!明白嗎?!”
曦澤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王寧暄嚇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拼命的點了點頭,說道:“是,臣妾明白了!”
曦澤隔著桌子,拉過她的手臂,她還在不停的發抖,曦澤用力收緊自己的手,仿佛是想讓她鎮定下來:“皇后,王家是沒落了,可是你還有朕,有朕在,誰也別想欺負你!朕告訴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我們的孩子,是枉死的!他死得冤啊!”
王寧暄大驚,不可置信的的瞪大了雙眼,悚然說道:“皇上,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不是老天要收他?”
一瞬間,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曦澤死死的扣住她的雙臂,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壓低的聲音說道:“有人……有人用冷水給我們的孩子洗澡,所以孩子才高燒不退,我們的孩子就是這么被害死的,害他的人就在那群伺候他的人中,現在兩個奶娘和三個婢女都被關在嚴刑司,朕一直沒有動作,是想看看最后跳出來的人是誰,到底是朝中的誰在覬覦后位,今天上朝的時候,那些人都跳出來了,朕心里已經有數了,現在,你去暗中調查這件事情,查清楚是哪一個在害我們的孩子,替我們的孩子報仇!”
王寧暄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道:“是,臣妾明白怎么做了,一定不辱使命!”
趁著夜色,王寧暄來到嚴刑司,凌薇和凌雪跟著她一起來,嚴刑司掌使莫琪趕忙迎了出來:“奴婢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寧暄深吸一口氣說道:“免禮!”
莫琪問道:“不知娘娘深夜前來,所謂何事?”
王寧暄正了正身姿,滿是威嚴的說道:“之前照顧九皇子的宮人和奶娘現在被關在何處?本宮現在要秘密提審他們!”
莫琪道:“是,奴婢這就將他們帶來!娘娘請在那邊坐下稍等!”
王寧暄來到桌子邊坐下,很快莫琪就將三名侍女暮色,浮香,白玲和兩個奶娘吳奶娘,趙奶娘帶到。
都是熟悉的人,相處了近一個月,沒想到會這么不干凈,王寧暄冷聲問道:“你們都是近身伺候九皇子的,對九皇子的情況是最了解的,九皇子夭亡,你們有照顧不周的責任,你們是如何照顧九皇子的,你們心里清楚,哪些人是真正用心在照顧九皇子?哪些人又是在耍心機耍手段謀害九皇子,本宮現在雖然還不能下定論,但是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是做了孽,老天一定會收去,一個也不會放過!本宮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到底哪些人謀害了九皇子,現在向本宮承認,本宮可以從輕發落,若是再有隱瞞,一旦被本宮查出來了,本宮一定要讓他的家人承受連坐之罪,一個也不會放過,說,到底是誰用冷水給九皇子洗澡?”
眾人嚇的一抖,紛紛大呼冤枉。
王寧暄聽得頭疼,厲聲喝道:“夠了,都給本宮閉嘴,都已經進了這個地方,就不必在本宮面前喊冤了,到底是誰,老實招來!難道要本宮大刑伺候,你們才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