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092 可愿下嫁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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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可愿下嫁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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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別怕,倘若此事被人發現了,奴婢情愿站出來替姑娘一力承擔了……絕不叫別人將這盆臟水潑到姑娘身上來!”小仙紅著眼睛說道。

她決不能讓那些暗下陷害姑娘的人得逞!

馮霽雯聞言一陣發愣。

對面坐著的年輕人聞言終于有了一絲反應,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狀似有些無奈。

馮霽雯反應過來小仙的意思之后,亦感到十分無奈。

“快起來吧,你的辦法雖然……夠狠,卻是行不通的。”她伸手扶了小仙一把,嘆道:“小姐與人幽會帶著個丫鬟姑且無可厚非,可你一個丫鬟出來幽會,還帶著自家主子小姐,這算怎么一回事?”

試問這話說出去誰信?

這不是擺明了侮辱廣大北京群眾的智商嗎?

小仙一聽這辦法不好使,頓時越發無措起來:“那照姑娘這么說的話……當真是一絲扭轉的機會也沒有了?難道就只能這么坐以待斃嗎?”

單從表面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馮霽雯定了定心神,卻是看向了還在那里默默看書的年輕人。

她已經認清了現狀,心里明白就憑自己這智商平庸的腦袋死活是也想不出什么對策來了,可對面坐著的這位可不一樣了——這可是清朝歷史上有名的第一伶俐人兒,他坐到現在沒吭聲,與其說是置身事外,倒更像是胸有成竹reads;末日之滅絕。

可對方就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地看著書,壓根兒就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打算。

馮霽雯有些惱火。但此情此景之下,為了顧全大局,她不得不暫時放下自己那點本就不多的自尊心,主動開了口詢問。

“和公子喜歡看書,我可以理解,可這書來日再看也是來得及的,不如眼下和公子先將書放下。咱們共同商議一下應對之策?不管怎么說。和公子好歹也是身家名聲清白的讀書人,應也不想還未入仕便被人冠上一頂同官家小姐幽會的帽子吧?”

和珅聽她無比自然地數次道出幽會二字,手下翻書的動作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

“馮小姐說的在理。”他到底是將手中的書輕一合上,抬起了頭來。

半柱香前。

金亦禹從一知小筑出來,欲前往書樓尋和珅,卻遇到了汪黎雋、袁池等人。

一群人攛掇著要回城聽戲吃茶。說是為賀他肄業文考得了第二,提早訂好了位子。

這話說出來一般人都不會拒絕。可金亦禹卻笑著婉拒道:“諸位一番好意我在此領受了,然今日實是不巧,我尚另有要事等著去辦,不好失約。諸位既定好了席位。那還是早早回城去吧,全當是在下今日沒這個眼福了——多謝。”

話罷拱手作了一揖,抬腳便要離去。

他作為尚書府里的嫡出二公子。在京城之中身份頗算得上顯赫了,然卻極不愛拉幫結派。只是他與福康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成日臉上大寫著‘爺壓根兒看不上你們,沒工夫跟你們玩兒’不同,金亦禹多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給對方留足面子的同時,卻又能清楚地讓人感覺的到無法相交之意。

放眼京中,他也就同劉鐶之走的近一些了。

“欸!金二公子別急著走啊。”汪黎雋沒料到他想也不想便出言拒絕,忙地追了上去,捧著張笑臉兒問道:“方才在飯桌兒上聽金二公子與那和珅約好了去書樓借閱來著,金二公子口中所說的不好失約指的便是這個罷?無妨,大不了咱們把和珅也喊上,一同回城聽戲去豈不就兩全其美了?”

袁池等人也圍上前來勸說著。

金亦禹只是笑著道:“今日實有不便,改日吧。”

話雖不多,卻也反映出了他的耐心已所剩無多。

“可是……”汪黎雋還欲再言,卻被袁池笑哈哈地出言打斷了道:“金二公子既然有約在身,那也就不作勉強了,聽戲什么時候都聽得,金二公子不是最喜歡升云班的戲嗎?恰好我前些日子在他們那兒買了個雅間兒,隨時都給我留著的——就等哪日金二公子得空,咱們再一塊兒去熱鬧熱鬧!”

袁家為山東首富,祖上便富的流油,袁池直接掏銀子在京城第一戲樓里買下一間包廂來,也實在不足為奇。

金亦禹聽罷頷首算是應了下來,又作了一禮,復才提步離去。

汪黎雋還要再說什么,卻被袁池一記怒目給震懾住了。

“你當真以為你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便能勸得動他了?”袁池低聲訓斥道:“不答應還算輕的,若因此惹惱了他,日后還有什么余地顏面再行結交?沒有眼色的東西!”

方才他帶著一群人打算回城,卻被這廝給攔住了,攛掇著他說極不容易金二公子今日也在場,不失為一個結交的好機會,又有模有樣地給他出了個看戲的法子——袁池自隨父親袁守侗入京以來,最愛做的便是結交權貴子弟,雖知道這位金二公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還是往一知小筑來了reads;末世之傳奇登陸器。

可方才汪黎雋那死咬著不放的樣子,當真讓他后悔此行前來。

“袁公子教訓的是……”汪黎雋連忙賠起了不是來,余光望著金亦禹走遠的背影,心內卻有幾分焦急。

本想著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的,可不料這個袁池的眼皮子竟然這么活。

只盼著這個時候書樓那邊的動作能快一些,趕在金亦禹趕到之前將事情辦妥。

汪黎雋思忖中,余光中卻顯現出了一抹倩影來。

“二哥。”

金溶月由一知小筑中行出數十步來,出聲喚道。

金亦禹聞聲駐足轉身。

金溶月向他走了過去。

在她路過身側之際,一干子弟們皆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她數眼,目光中多是藏著仰慕。

京中上下。再找不出如金二小姐這般才貌雙全,氣質絕佳的女子了。

可惜他們也只能遠遠地看一看了。

“怎么不再陪先生多坐一坐?”見妹妹來到面前,金亦禹問道。

金溶月卻微微皺起了眉來,口氣有幾分憂心,“方才父親讓人傳了信過來,說大哥今晚又發病了,現如今還昏迷著。二哥可要回去看看嗎?”

金簡是有兩個兒子的。皆是嫡出,只是長子金亦風自幼體弱多病,一直靠藥材緊吊著半條命。平日里幾乎不出門,故而京中子弟大多只知金二公子,而未聽聞過金大公子的事情。

但兄弟二人之間的感情卻是極好的,金亦禹聞言當即便變了臉色。正色對小廝吩咐道:“你去一趟書樓,告知和公子我臨時有事先行回府了。改日再約定一同前來別苑借閱,記得代我與他賠句不是。”

小廝應下來,即刻去了。

“我先騎馬回去,月兒你坐馬車。讓車夫不必趕得過急。”金亦禹匆匆交待了妹妹一句,得了金溶月點頭,便徑直大步離去了。

“姑娘。咱們現在回去嗎?還是再去袁夫人那里坐一坐?”一側的阿碧問道。

大公子那病,每隔一段時間便要犯上一回。這些年來府中上下早已習慣了。而姑娘自幼同大公子便疏遠的很,縱是回去了,也不見得會去看望。

“留下來也沒什么要緊事,便早早回去吧。”金溶月微微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那些小姑娘們,做事太不干凈了,又半點不懂得隱藏情緒,她稍加留意了幾回,便大致猜出她們的算計來了。

所以,才將大哥發病這個在開宴前便已經得知的消息,拿出來告知了二哥。

阿碧看了她一眼,應是聲“是”。

只是主仆三人剛走出沒多遠,迎面便有一名小廝模樣打扮的十三四歲的男孩子直直地走了過來。

“哪里來的奴才,怎么連個路也不知避讓?”阿碧不悅地呵斥道。

誰家的下人,真是沒有規矩。

“奴才……奴才是來給金二小姐傳話兒的reads;西游卻東行。”那小廝來到金溶月主仆跟前才停下腳步來,低著個頭,聲音低且局促。

“傳話?你是哪家的奴才?”阿碧謹慎地問道。

“奴才的主子是三爺……”他聲音壓的愈低。

他是真不贊同自家爺這么做,可架不住主子堅持,他這做奴才的,也只有照辦了。

阿碧臉色微微變了變,看向金溶月:“姑娘,這……”

這奴才雖然出于謹慎沒有自報家門,但宮里的三皇子早沒了,在京城能直稱三爺的,也就那么一個了。

“你家爺要你傳的什么話?”金溶月面色平靜地問道。

“我家爺想請金二小姐往南苑梅亭一見……”

南苑梅亭?

阿碧聞言吃了一驚。

因金溶月常常出入香山別苑的緣故,故而她對別苑中的地形也十分熟悉,南苑那邊兒除了有一座藏書樓之外,什么都沒了,晚上更是幾乎是沒人踏足的。

這福三爺大晚上的約姑娘去那里,未免也太過冒昧了罷?

“姑娘,不如回絕了罷。”她輕聲在金溶月耳畔說道。

明年還要參加選秀的,若被人瞧見了,還不知要有什么麻煩的。

福三爺對自家姑娘的心意她瞧得分明,可自家姑娘待他卻無半點心意,去與不去本無分別,何必白白冒這個險呢?

金溶月微微動了動嘴角。

她猶豫了一刻。

“恰好我要去書樓里找一卷宋詞——”

無論如何,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總沒有錯吧?

書樓中,聽出和珅要與自己單獨談話的意思來,馮霽雯便遣了小仙去門后等著,美名曰把風。

小仙并不知道這緊緊鎖著的書樓里,還有什么風好把。

最多是等有人找過來的時候,她大喊一聲,好讓姑娘找個地方躲起來?

除此之外,她已經想不出任何辦法來了。

馮霽雯這邊一直等不到對方開口,未免有些急了。

“和公子這是困了嗎”她強忍著怒氣問道。

這人該不會在跟她玩兒什么心理戰術吧?

雖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可很顯然的,他明顯有著自己的算計在。

“在下不困。”

一直垂眸的和珅聞言笑了笑,將手中書卷放下,望向馮霽雯。

“馮小姐可看得清自己如今的處境嗎?”他問道。

馮霽雯聞言頓了一刻。

她自然看得清。

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不光是祖父給的壓力,最令她頭疼的還當是韶九退親一事——她很明白自己不可能嫁進阿桂府,亦不想因此事讓兩家產生隔閡reads;洪荒元符錄。

本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壞就壞在今日章佳吉毓的沖動之舉。

雖然她那一巴掌下去勉強算是穩住了場面,但在場之人不光是一個兩個,從這香山別苑出去之后,難保不會生出什么風言風語來。

到時不光是她,對祖父還有章佳伯父而言,只怕都要帶來不少麻煩。

本打算回去之后同祖父將情況說明,看看能不能想出一個解決之法來著,可誰料臨了又來了這么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這些熊孩子這么能作,怎么不上天呢?

她這已經不忍直視的名聲上若再添上一條與男子幽會,日后只怕連門兒都出不得了。

可憐祖父一大把年紀,就她這么一個孫女兒,還要被人冠上一條管教不嚴的罪名,老了老了還給添上了這么一筆濃重的污點,豈是一個悲慘了得。

況且若事實真是如此便且罷了,可既是被誣陷的,她便決不能任由事態惡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馮霽雯再次看向對面正淡淡注視著她的和珅。

“若和公子有應對之策,還請如實相告。”她直言道:“若有條件,也只管提出來。”

呵呵,誰讓自己沒人家聰明呢。

“若在下說沒有呢?”他笑著反問。

見他這幅神態,馮霽雯一口血險些要沖上嗓子眼兒。

她都急的要哭了,他卻還在這兒跟她賣關子?!

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肯定他定有解決之法。

只是這人滿腹的算計,她根本不是對手。

“若實在沒有辦法可想,那我唯有一頭撞死在這里了。”她望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撞死了干凈,只是事后別人會怎么想,我卻管不了了——”

孤男寡女被鎖在書樓里,女子撞頭自盡,他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和珅聞言一怔,繼而忍不住扶額輕笑了一聲。

與其說是孤注一擲,這小姑娘更像是個無賴。

“死這個字太不吉利,馮小姐還是收回吧。”他到底是正經開了口,然后頭一句卻是道:“應對之策稱不上,下策卻有一個,只是要先問一問馮小姐的意見。”

果然有辦法。

可很明顯,眼下再沒有比撞頭更下的計策了。

“和公子但問無妨。”

“不知馮小姐,可愿下嫁于我?”

書桌上紗燈火苗微晃,影影綽綽,映的少年人眸光溫亮。

只是,這是個什么不著邊際的問題?

馮霽雯一時呆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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