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412 盲目

412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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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太妃自認為看得透馮霽雯的脾性,可馮霽雯對她的了解,卻也比常人來得細致入微許多。

馮霽雯深知太妃惜字如金,從不說無用之言。

“您怎么忽然問起云南戰況來了?”

況太妃微微動了動眼角,遂平靜道:“我亦是大清子民,不過是憂國憂民罷了。”

憂國憂民。

馮霽雯覺得這個回答十分違和。

但確實也是令人說不出什么不對來的……

只是腦海里那種似乎遺漏了什么的奇怪感又忽而冒了出來。

這種莫名其妙的思緒,從當初況太妃對她道‘不曾聽聞過青爭此名’之時的異樣開始,就一直存留在她的腦海里,不時總會忽然冒出來。

祖父口中的青爭,傅恒夫人口中的青爭,還有太妃不愿提及的青爭……究竟有著什么關連?

馮霽雯心下難解。

“起風變天了。”

站在堂外廊下的小仙說道。

小茶仰面看著起了灰云的天空,伸手往廊外接了接,道:“該不是要落雨吧?”

山路難行,在回城之前,可千萬別下大雨才好。

冷風乍起,小仙不由打了個寒噤,抱緊了雙臂。

雨倒是沒下,只是午飯這邊剛擺好,外頭便飄起了細碎的雪粒子。

聽到小茶道是下雪了,馮霽雯趕忙出來看。

外頭風大,站在廊下就能感到有冰冰涼涼的東西飄到臉上來。

向來稀罕這玩意兒的馮霽雯自是十分驚喜。

一頓飯都沒能好好吃,央著太妃敞了一扇窗,一面嚼飯一面樂滋滋地看著窗外的飄雪。

“這雪粒子倒比清炒冬筍還要下飯些。”太妃面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

她果真是不懂小姑娘們眼中的風花雪月。

在她眼中,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哪里能比得上年輕時的一斛螺子黛來得讓人歡喜啊。

因怕雪越積越多,山路打滑難行,故而一用罷午飯,況太妃便催了馮霽雯回城。

馮霽雯又在她跟前磨嘰了小半時辰,方才帶著兩個丫鬟離去。

臨走前,太妃又讓玉嬤嬤給她取來了幾盒外頭買不到的上好脂米分,大意又與她道:女子不該只為悅己者容,即便夫君不在身邊,也不當就此灰頭土臉地自甘墮落。

馮霽雯不解自己拾掇得體體面面的,怎么就自甘墮落了。

但思及太妃的要求之高,遂也釋懷了。

馬車離了靜云庵,馮霽雯一路上是也沒少掀開車簾往外瞧,雖是風寒刺骨,但也難擋興致勃勃。

這種好興致,一直持續到進城之后,馬車忽然遭人攔下——

聽得紀叔出聲,馮霽雯便命小茶撩起了車簾。

待瞧見攔在車前之人是誰,馮霽雯不由一愣。

卻也沒有太多意外。

此處雖是巷口,并不招人注目,但出了巷子便是街市,京城之中這般無禮又大膽之人,顛來倒去也就這么幾位了。

“和太太。”

福康安坐在馬上,冷冷出聲。

雖未再直呼馮霽雯其名,但此等語氣已可辨出其來意是好是壞。

下著雪的天氣,他也不懼冷,寶藍色的圓領袍外罩了一件風毛羊皮坎肩,肩頭之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顯是等在此處有一會兒了。

馮霽雯已有些時日不曾瞧見他這般冷眼冷臉,卻也無需去想,已對他再度翻臉的原因心知肚明。

故而只等著他開口了。

“我只問你一句。”福康安緊緊盯著坐在馬車里的馮霽雯,幾近一字一頓地問道:“今日詩會上的種種,可是與你有關?”

“你既來了,想必心中已有定論,又何必多此一問?”馮霽雯語氣平靜。

即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事是由她刻意安排又如何,她自覺問心無愧。

“你……!”

福康安卻被她的態度氣得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什么叫多此一問?

若非是恐自己沖動,冤枉了她,她真當他還能這么冷靜地同她說話嗎!

枉他還存著不確定的心思,生怕是自己對她有偏見在先,再誤會了她!

可她倒好,竟這樣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連辯解都不愿同他辯解一句……

福康安分不清此時的心情是憤怒還是挫敗多一些,他滿眼怒氣地看著馮霽雯,質問道:“你究竟為何處處針對金二小姐?她究竟哪里得罪了你難道就單單只因為她比你出色優秀嗎?”

就因為女子間的妒忌心?

“我因何而針對她,與你無關。”馮霽雯心知他多說此種糾葛因由無益,因為他只怕根本不會相信,只因而道:“今日之事確是我在背后一手促成,可今日站出來說話的他們,口中沒有一句假話。”

即便是《綺懷》一詩,若金溶月沒有想將其據為己有的念頭,誰也沒有辦法強迫她。

她的做法或許也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既沒有妨礙到旁人,自也無需向外人交待。

“你少自以為是了!”福康安火冒三丈地道:“那些人與你素不相識,你怎知他們所言真假?難道就憑他們一面之詞,就要讓金二小姐名聲掃地嗎?你可知今日之事會對金二小姐造成怎樣的影響?”

馮霽雯未被他這司空見慣的怒火影響情緒。

她當然知道今日之事會對金溶月造成怎樣的影響。

若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大費周折地去安排了。

“你寧可認為所有的人都在撒謊,也要執意相信金溶月是無辜的嗎?”馮霽雯看著福康安,問道:“或是說,哪怕你連自己親眼所見之事都盡數否定,也要去說服自己她從來都是清白的?”

“金二小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福康安答得不容置喙。

“既如此,那我與你也無甚好說的了,今日之事與你無關,我亦無需同你交待。”

馮霽雯不再與他多說,抬手示意小茶將車簾放下。

眼見著車簾子被放了下來,阻去了馬車內外的情形,福康安兀自咬牙切齒。

他仍縱馬攔在車前,遲遲不肯讓路。

“紀叔,調頭。”

他不肯讓,她換一條路就是了。

望著調頭駛出了長巷的馬車,福康安握著韁繩的手指一陣發白。

他今日真是腦子出毛病了,才會特意來跟她求證事實真假。

真是自找難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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