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怡樓的嚒嚒雖然見過不少世面,可一見蕭思溫這個架勢,再看看蕭思溫一身的華服,當下便明白了蕭思溫定然是一個王公貴族,所以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于是立刻便滿臉笑容的揮了揮手里的手絹,柔聲對蕭思溫說道:“好嘞,大爺,您樓上請,姑娘馬上就到!”
隨即,嚒嚒對店里的小廝招了招手,讓小廝將蕭思溫帶到樓上的雅間去。
那小廝手腳也快,馬上便將蕭思溫領上了樓。
因為之前在府里的時候,蕭思溫本就喝了不少酒,所以上樓梯的時候,他的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小廝生怕蕭思溫一個踉蹌摔下樓去,只得伸手將蕭思溫好生扶住。
到達雅間的時候,小廝將蕭思溫扶到桌前坐下,然后輕輕的為蕭思溫帶上了門。
蕭思溫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好半晌,蕭思溫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頭搭了一只柔若無骨的手,他本能的抓住那只手,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冰涼。
他心下一驚,猛然抬起頭,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卻不曾想,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瘦弱纖纖的女孩子。
只見那女子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插著玉龍鳳釵。香嬌于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口如內含朱丹,一顰一笑皆動人心弦。
“你是?”雖然已是心知肚明,可出于禮貌,蕭思溫還是不得不多此一問。
女子輕輕一笑,然后用柔若無骨的聲音回答道:“奴家是嚒嚒派來伺候您的!剛剛奴家見您睡著了,怕打擾您休息,所以才一直未將您叫醒。”
“不礙事,不礙事!”蕭思溫此時的酒幾乎已經全醒了,也難怪,有如此一個絕色的女子在面前,就算想不醒,也難啊!
女子叫蕭思溫大概酒已經全部醒了。于是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熱茶給蕭思溫,并輕輕的將杯子遞給蕭思溫。
蕭思溫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不禁嘆道:“好茶!好茶啊!此茶入口鮮爽,回味甘甜,輕滑滋潤,甚是讓人神清氣爽啊!若我沒有猜錯。此話定然是產于那云貴高遠的雀舌!”
“您真是好見識!此茶的確是小女子家鄉所產的雀舌茶,歷來專供王宮貴族飲用!不過小女子是用清晨的露珠所泡,所以更加的清香爽口罷了!”女子淡淡的說道。
“我說這春怡樓里的姑娘要是都像你這樣,只給客人倒茶,卻不給客人倒酒,那你們嚒嚒還不得虧死啊?”蕭思溫不禁好奇的問道。.`
女子微微一笑,緩緩的道來:“一般尋常的客人來了,奴家自然是隨客人的意為客人斟酒。但是您來了,那自然是不能用尋常的待客之法與您。”女子一邊為蕭思溫斟茶一邊柔聲說道。
蕭思溫頓時一愣,試探性的問道:“莫不是你知道我是誰?”
女子放下茶壺。輕輕一笑,然后緩緩的說道:“試問整個上京城,有誰不知道權傾朝野的蕭思溫蕭大人呢?雖然蕭大人素來不入青。樓,可小女子卻還是久仰蕭大人的威名。今日有幸能夠伺候蕭大人,真的是三生有幸!”
蕭思溫沒有想到,自己在上京城中的名聲居然這樣大了。從前,雖然他是耶律賢手下的一把手,但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個奴才而已。可自從他的三個女兒分別嫁入皇族,尤其是三女兒成為寵冠整個后宮的皇后之后,蕭思溫在整個遼國的地位瞬間便上升了!畢竟。任滿朝文武,誰的官位也沒有當今圣上的老丈人這個地位高啊!
至此,蕭思溫心里的防備已經全部放下了,本來到這煙花之地就是為了尋歡作樂。他總不能把在朝堂上的那一套也帶到這里吧?加上之前和呂不古之間的那一番大鬧,他的心中本就十分煩悶,到這里不過是想要尋求一點心理安慰,想要暫時忘掉那些不愉快的。
所以,蕭思溫很快便和眼前這個女子相談甚歡,共度良宵了。
而另一邊。自從蕭思溫離開房間之后,呂不古的心里便如墜冰窟。她知道,這一次她和他之間,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眼下她也不再想如何挽回他的心了,這一次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腹中孩兒的性命便算是萬幸了。她知道,若是待蕭思溫陪皇上狩獵回來之后,她還沒有將腹中的孩兒處理掉的話,那以蕭思溫的性格,他定然是不會放過她,他會不惜親手殺掉她!
可孩子畢竟都是母親的心頭肉啊,讓一個母親遺棄自己的孩子,換成是任何一個母親,大概都不是一件易事吧!更何況她如今已經年逾4o,也算是老來得子,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所以她如何肯放棄這腹中孩兒的性命呢?
左右為難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這個時候,她不禁就想到了她的情,夫女里。雖然她內心里并不太喜歡女里,可到底他是她腹中孩兒的父親。加上女里和蕭思溫在政治上互相斗了那么多年,大概除了她這個做妻子的外,這世上最了解蕭思溫的人,便是女里了。
想到這里,呂不古連忙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著隨身侍婢琳兒便出了門。
在出府的時候,呂不古遇上了管家。管家本欲開口問一下這么晚了,呂不古要去哪里。可轉念一想不久之前蕭思溫一臉怒氣的沖出了府門不知去了何方,而現在呂不古也這樣一言不的要出府,管家猜想兩人之間大概是又大鬧了一場。所以干脆還是明哲保身,隨他們二人去吧。
呂不古白了一眼管家,便帶著琳兒匆匆出了門。二人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管家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從他到這蕭府做事,到現在已經二十余年,也算是蕭府的老仆人了。可在這二十余年里,管家也無數次目睹了蕭思溫和呂不古之間種種矛盾的爆。兩人之間這種相處模式讓管家覺得十分無語。可是他只是一個仆人而已,對于主人的生活,他到底也是沒有任何的資格評論任何的。
呂不古和琳兒的馬車一路疾馳,最后終于在女里的府門口停下。
女里府里的小廝自然都是識得呂不古的,慌忙的將呂不古迎入正堂,然后匆匆忙忙的到后院去通知女里。
當女里得知呂不古親自到府里來了的時候,自然是十分驚訝的。他和呂不古本就有個不成文的約定,那就是若沒有急事,不能隨便去對方的家里。這么久以來,他們之間的任何事,都是在上京城里的各個茶樓里進行的。而唯有這一次,呂不古居然深夜到訪,這不能不讓女里感到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