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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一個是罰,兩個也是罰,干脆能救多少是多少。她想罷,另有四艘小船相繼出現在滔滔江水之中。
秋寶救人的起意動念來得太突然,動作太迅速,金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阻止。
“秋……”金鯉本想盡量阻止,她及時回頭的話尚能減輕一些罪過。結果發現五艘小船出現在江中且被下游那些人類紛紛爬上來時,得,不必多說,金鯉果斷閉嘴。
他總算見識到什么叫破罐子破摔,天罰她是受定了。
救一個人和救兩個人的懲罰不一樣,她居然救了一堆……受得了嗎她?
金鯉握緊了拳頭,陷入深深的愧疚中。
今屆的人之子恐怕要因為他而殞落了,怎么辦?
石子碩等人來到安全地帶,這才發現剛才的驚險與詭異現象。
因為那些從上游沖下來的小船很牢固,而且沖撞不散。不管水流多湍急,船只不搖晃不動蕩,一直平平穩穩地把人們送到岸邊。
有軍人在,得救的人們口上不說,心里自有一桿秤在。
他們感激這些人的拼命搭救,同樣的,在心里默默感謝著送來小船救人的人,或者是神?山神還是河神?在這兒生活了數代人卻從來沒聽說過。
懸在半空的秋寶收回小船,一時沖動犯錯不是一回兩回了,她認命地做好接受天罰的心理準備。忽然覺得,沒人在耳邊呼喊救命的夜晚,實在是太清靜了。
即便腳下的洪水仍在奔騰不息,咆哮不絕。
正在努力分散自己些微的怯意時,驀然間,感覺身上被一點一點的暖意滲入體內。
她睜眼一瞧。原來是下游的某個地方浮出一個個明亮的光點向她飄來,很自然地融進她的識海,頓時靈臺一片清明。
秋寶知道這是什么。這玩意兒她在吸收五神石時曾經擁有過,被她在明津家身上揮霍了許多。現在還剩下一些。
這是信仰之力,雖然少了點兒,可是愿力大。
那些民眾不知道是誰救了他們,僅僅是在向小船的主人道謝。他們沒有唐佩的天師血脈,由于念力大,心中所想居然直接傳入她的腦海之中,非常清晰:
“謝謝……”
不必,救他們只是順手。至于那些信仰之力。除了用來抵銷她誤傷無辜之人的業力再沒別的作用。
哼,她一點兒都不在乎。
懸在半空的紅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面容冷淡,目光漠然……
工作結束后,當一小隊身披銀甲戰衣等候多時的戰士出現在她面前,她表面淡定,內心唱起了草泥馬之歌!
上輩子她是一等良民連交警都沒怎么接觸過,這輩子居然被天兵天將押赴刑場,個中滋味旁人實在無法體會。
上天有好生之德。
因擔心地面承受不住累及無辜眾生,她接受天罰的地點不在地面。而是在海底。
金鯉是龍王的子孫,因法力低微且無法躍過龍門被分派出去執掌江河流域的工作。為防止犯人從地面逃跑,他的水底宮殿有一扇門可以直接回到南海海底。
海底有一條通道可以直達建造在四海中央位置的天刑臺。
天刑臺。顧名思義就是接受天道刑罰的地方。
那是一個圓型的寬大高臺,中間的地板圖案是一個雙龍騰飛的祥紋,上空一片光明直達天界。
小麻雀意識到它家主人又要接受天罰,氣得一路上在她腦門邊嘰嘰喳喳地直罵娘。熊孩子從小是它看著被雷劈大的,本以為長大之后思想成熟了,懂得避讓不良事件,遠離旱天雷。
結果證明它想多了。
上次由五神石引發的驚心動魄猶在眼前,今天又來一次天道刑罰,這熊孩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主人每一次受罰。它就擔心一次自己的鳥生是否終結,簡直沒法活了。
“金鯉兄。這是我的芥子、芥子里邊的東西我也取出來了,萬一我掛了麻煩你幫忙送去給我家人。地址我寫在字條上。靈芝仙草要么你直接給小麻雀帶走,要么幫忙接收,不過得養著它……”
秋寶指指頭上犯了焦躁癥不停飛來飛去的小麻雀,“還有,芥子就還給紅狐吧。”算是物歸原主了。
本來還想取下月光石,想了想,最后還是不舍得。
他送的禮物,跟父母親人的手鏈一樣珍貴,哪怕自己祭旗也要戴著,好歹在里邊能有個念想,希望到時候她還記得他。心里有個人在,日子不會太難熬。
想了想,還是給子桑寫了一張字條。
“這個,也麻煩你幫我送到一個人那兒。”前世今生,她做人有始有終……
手里接了一堆物件,金鯉的神情十分沉重。山巫沒來,他的工作還沒完成,得收拾善后。
據他所知,上過天刑臺的散仙、游神都還活著,只是短了修為。可是她比較特殊,因為她除了是神隱士子,頭上還頂著個兇神的身份,那是最要命的關鍵點。
在五毒旗的影響之下,修為越低越容易受控,修為高面對的誘惑就越大……總之好不了。
所以她這么做是正確的,上了天刑臺,誰也不敢保證她能平安地走下來。
當然,他是真心希望她能下來。當著她的面,他把這些東西全部放在一個大蚌殼里合上蓋子,再讓秋寶親自加以封印,然后讓蚌女端著。仙草得曬太陽,不能放進去只能歸小麻雀管理。
“你放心,天刑臺從來沒死過人,”頂多修為少一大半,“你救了13條人命,得挨13下,對你來說肯定撐得過……”不管怎樣先安慰著,結果如何真的很難說。
金鯉說到這里,從袖子里取出一片金鱗片,溫和笑道:“你有這一劫完全是因為我,這是我年輕時蛻下來的鱗片,你放在身上可以抵擋一些痛苦。”說罷,把鱗片遞給秋寶。
秋寶沒接,她練的是邪功,有些事情她看得很清楚。
這塊鱗片靈氣充盈,上邊還有精氣神在緩緩流動,與金鯉身上的氣息連接一起。這是生命共享的一種法術,她受的罪會有一半轉移到他身上。
是高階邪靈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孽,向別人偷偷施展的一種手段,邪惡之極。
所以她不能接。
“我是自作自受,跟你沒關系。”工傷的話她受之無愧,問題是她自作主張才惹了禍事,人家曾經極力勸阻過,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