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陳家長輩個挨個地把電話打到春妮手上,讓她給家里寄錢,說繼母給她添了幾個弟弟妹妹,家里沒錢了。
用前妻母女的錢給小三養孩子?
春妮在外邊不是白混的,斷然拒絕了。
一招不成,陳家人換了借口,一會兒說家里老人病了,一會兒那個被車撞得快要死了,需要大筆巨款交納醫藥費啥的。
換了以前,春妮盡管心疼母親被父親爺奶冷面對待,仍有幾分親情在。
親媽出來后,說起以往的經歷把她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加上陳家人整天打電話一開口就跟她要錢,最后那幾分親情也就淡了。
春妮不想跟他們糾纏,直接把話擺明。
她有義務給老人養老,但沒義務替父親養小三和小三的孩子,小三和父親若是掛了看情形再說。或者家里老人全廢了不能動了,她會跟小三的孩子分攤費用贍養他們,在此之前任何的金錢索求她一概不理。
不服可以打官司,她隨時奉陪。
把陳家人氣得不要不要的,在村人面前罵她良心被狗吃了。
沒事,山高皇帝遠,罵得再難聽她也聽不見。反正在城里買了房子,以后回不回鄉都說不準,惡心不了她。
可是,她想平平靜靜生活,有人卻一心想給她添堵。
自從在售樓部站穩了腳跟,陳桂花每次回鄉也是風風光光的。衣著光鮮,粉面桃腮,大家都夸她越來越像城里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把她樂得找不著北。
她對自己父母特別孝敬,每次回來也是大包小包,里邊全是各種特產與零食,哄哄小孩子開心。
除了第一次回來給親爹買了一塊金手表,給親媽買了一條金項鏈外,再也沒買過金飾之類,之后送的全部是衣服。淘寶上一百塊錢一件,對父母說是一千多塊。
逗得她父母合不攏嘴,到處說女兒孝順,不像某家的誰誰誰。
不僅如此,陳桂花還說怨不得春妮那樣,因為她常跟秋寶一起混。秋寶是什么人?虐待老人不敬父母的忤逆女。
她還幸災樂禍地說不孝子孫自有天收,秋寶失蹤兩年有多,八成是虐待丈夫被反咬一口,狗咬狗骨,落得個橫尸荒野的悲慘下場。
春妮如今無依無靠,被她親媽慫恿得冷血無情,六親不認。
聽說秋寶的媽多管閑事,整天張羅著幫春妮媽介紹相好。如果陳家再不進城替女兒當家作主,保管錢財,恐怕她辛苦賺的錢日后得便宜親媽和相好了。
她為什么這么針對春妮?因為兩人已經撕破臉。
陳鵬跟陳桂花年前已正式分手,把她捉奸在床,證據確鑿。捉奸現場,陳桂花惱羞成怒地罵陳鵬沒用,養不起她,她只能靠自己。
自己怎么靠?送上門給人潛唄。
一開始是為了有銷售額能繼續留在公司才忍辱而為,從中嘗到了甜頭,加上陳鵬一直沒發現,她放任自己繼續。后來為了業績能排上名次,她陪人吃喝玩樂,既刺激又有錢,月收入是陳鵬三倍有余。
她沒想過跟陳鵬提分手,除非能先找到一個有錢人嫁了。
萬萬沒想到,無意間被春妮發現她的貓膩。一次就算了,春妮不想干涉好友的私生活,免得他尷尬。
發現第二次的時候,春妮曾話里話外地暗示陳鵬。
陳鵬正在創業階段,根本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春妮只能歇菜。
誰知,那陳桂花的心比鍋底還黑。常在人前說陳鵬這不行,那不行。每個月給她的家用不夠花,卻給他父母寄那么多錢,她父母壽辰才給個兩三千等等。
春妮實在忍不住了,又一次發現她跟人進酒店開房,立馬叫上陳鵬當場將她抓個正著。
從那以后,陳桂花聲稱與春妮勢不兩立。
幸運的是,春妮跟她不在同一個圈子混,陳桂花有心無力,僅能在熟人或者同學面前黑她,別的招沒有了。而長年跟秋寶一起的春妮,學會了凡事淡然以對。
沒踩到底線的話。
“我媽說,你爸和那個女人帶著孩子可能這些天會過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陳鵬告訴春妮。
春妮聳聳肩,“來了再說。對了,恭喜你呀,可以調去京城工作。”
今天兩人出來就是為了慶祝這個。
村里人不知道陳桂花的破事,身邊卻有很多人知道。仿佛走到哪里都有別人同情的目光,陳鵬受不了,于是遞了調職申請。
“謝謝,”陳鵬微笑,“你呢?有沒打算進京發展?”
春妮搖搖頭,“不去,我挺喜歡這兒的。”
她有個母親要照顧,朋友和人脈全在這里,去了外地又得重新開始,沒必要折騰。
陳鵬略感失望。
以前跟桂花吵架,她曾口不擇言地說春妮挑撥離間,因為她一直喜歡他。
當時覺得那番話很離譜,分手后回想起,不由得怦然心動。
小時候的春妮不好打扮,野丫頭似地跟一群男孩子到處打群架。多數是狐假虎威,一旦開打立馬躲在他和老二身后繼續叫囂。
如今長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從容大方,已能獨擋一面撐起養家的重擔。她踏實奮進,個性堅韌獨立,品質可貴讓人佩服,讓人很難不動心。
不知他還有沒那個機會
陳鵬暗暗替自己打打氣,正想開口,旁邊一個人路過,在兩人桌邊停了停,傳來一個矯柔造作的聲音:
“喲,春妮,終于如愿以償爬上他的床了,恭喜你啊!什么時候擺酒呀?到時候記得請我,不管怎么說,咱們畢竟喜歡過同一個男人嘛,你說對不對?”
撿她不要的破鞋,陳春妮這輩子都矮她一頭。
陳桂花一身職業小西裝,里頭襯衣的領子沒扣,一直開到嫩白的半球,小內衣的蕾絲邊若隱若現,分外性感博人眼球。
陳鵬看了一眼頓感眼瞎,迅速轉過臉替自己臉疼,更為自己的眼光感到羞愧。
春妮默默地翻個白眼,真是天降橫禍。
“咦?是桂花呀,怎么穿成這樣?”隨即恍然,“噢,業績又不行了吧?悠著點兒別太辛勞。看看你,年紀輕輕的抬頭紋、魚尾紋都出來了,啊,還有你的脖子”
陳桂花氣結,“走著瞧。”不等她說完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礙眼的人消失了,春妮沒事人似地,“對了,咱們剛才說哪兒了?”
陳鵬:
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男生聚精會神地看著面前的電腦,突然忍不住輕笑,趕緊端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