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現在大學生遍地走，本科生多如狗，像我們這樣高考失利又不想浪費時間復讀的，求職的時候真是備受歧視……”劉小敏面露無奈。

“就是，那些用人單位都特腦殘，聽說我們是專科畢業的，連面試的機會都不給，誰敢說那些本科生書呆子就比我們強？”幾個女孩兒聽了劉小敏的話，都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莫末不置可否。她不覺得讀本科的比讀專科的能力強，但也不會認同這幾個女孩兒的話。這種事本來就是看個人的，不能一概而論，這樣以偏概全對哪一方都不公平。只是，面前幾個女孩兒明顯情緒上來了，她又不是傻瓜，才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跟她們爭辯這個注定沒有“正確答案”的辯題。

等神情激憤的幾個女孩兒發完牢騷，一直表現理智卻無奈的劉小敏才慢悠悠地開口：“光看學歷就被全盤否定的滋味真不好受，像莫末你這樣的高材生是不會理解的。”

“所以，你是來問我們家診所招不招人嗎？”見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把仇恨拉到了自己身上，莫末覺得自己無辜躺槍很冤枉，不軟不硬地回擊道。

“嗯，也可以這么說。”劉小敏大概沒想到幾年沒見，曾經主動跟她說幾句話都會露出受寵若驚神色的小姑娘，竟然會說出這么犀利的話，哽了一下才略有些尷尬地回答道。實jì上，她根本沒考lǜ過診所招不招人的問題，只是想直接進去而已。

“婆婆她沒說過這個事兒，我可以抽空幫你問問。”怕直接說診所不招人讓人面子上過不去，莫末找了個借口緩和一下。“對了，你護士證考到了嗎？”

劉小敏面色一僵，要是考到了護士證，她哪里還會這樣低頭哈腰來求人？

看她這表情，莫末不用猜就知dào答案了。當即就對劉小敏的觀感差了很多。學習一個專業，連最基本的執業證書都沒拿到，卻拿學歷歧視當擋箭牌，真心有些說不過去。“我雖不是學護理專業的，可聽婆婆說得多了，對你們行業也略有些了解。這護士證就跟駕照似的，你技術再好，要是沒這個證，誰敢讓你開車上路啊？你說是不是？”

“話可不能這么說，考試都是死記硬背，考過并不代表水平就高啊！”沒等劉小敏開口，莫婷婷先炸了，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好幾度。

“我沒說考過就代表水平高，那個證書只是一個行業對一個人專業素質的認可而已。你覺得自己技術好，可人家病人不知dào啊，關系著自己的生命安全呢，誰敢讓一個沒執業證的護士拿著針往自己孩子身上扎呢？再說，我婆婆那診所雖說是獨立經營，可上面還有兼管布門呢！萬一被查到，大家都倒霉。”

大概覺得被人當面說教挺沒面子，劉小敏很快就帶著她的姐妹們告辭離開了。莫末也覺得跟她們相處挺累的，心里暗暗松口氣，面上卻表現得十分熱情有禮，掛著些許不舍，親自將人送出了門。

“唉！”回到房間，莫末爬到床上有氣無力地將頭靠在好友的肩上嘆著氣。以前中二的時候，她無數次幻想著，等自己長大“衣錦還鄉”，一定要甩那些曾經孤立自己的碧池一臉！長大之后，才發xiàn曾經的自己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如今，自己還沒達到“衣錦還鄉”的程度，有求于自己的人卻上門了。可是，與曾經幻想的“痛快”“舒爽”不同，委婉地拒絕了別人之后，莫末只覺得索然無味，甚至身體心理都有點兒小疲憊。

“心里不舒服了？”何慧好笑地揉了揉好友的頭，這姑娘，平時看著活潑開朗，吵起架來嘴巴也毒得很，可她知dào，好友其實是個特別心軟特別容易被哄騙的人，幸好有史逸辰那個賊精的天然黑護著，要不然別說莫爸莫媽了，連她都不放心。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莫末蹭了蹭好友柔順的長發，幽幽嘆息道：“情緒真是個難以捉摸的東西，我明明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呢？大過年的，真晦氣啊！”

“那就說些讓你心情好的事兒唄。”何慧無奈地笑著，傻姑娘，不是情緒難以捉摸，只是你的心太柔軟了。

“心情好的事？”莫末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嘴角一勾，直接開口問道：“告sù我你對嚴斌的真實想法，我心情就好了。”

“……”何慧聞言一愣，不過關于這個話題，她其實并不怎么避諱，只是莫末自個兒胡思亂想不敢問，她也就順勢不輕易提起罷了。如今既然好友提了，她也趁這個機會說清楚，省得好友再瞎忙活。“說實話，作為朋友，我覺得他很好。作為追求者，我也覺得他很優秀。只是，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我已經跟他攤牌了，等我畢業工作穩定了，有心思談感情的時候，如果那時他是單身，還喜歡我，我就跟他在一起。”

見好友沒有一絲女孩子說起喜歡男孩兒時的嬌羞，反而坦坦蕩蕩，理智得讓人瞠目，莫末不由有些難過。她知dào，每個人對愛情的看法不同，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兒都像她一樣對愛情憧憬，享shòu戀愛的甜蜜。好友這樣理智型的，未必不幸福，只要她自己喜歡，沒人能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評頭論足。

可是，她依然覺得難過。她的好友這么美，這么優秀，也這么年輕，原本應該像她見過的那些漂亮女孩兒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享shòu異性的追求。可就因為攤上了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和懷著私心的養父母一家，她還沒畢業走入社會，就已經提前感受到社會的壓力和生活的艱辛了。別的女孩兒在肆無忌憚地享shòu男友的呵護時，她卻早早封閉了自己的心，選擇最“安全”的生活方式，力求不要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感謝瑾寶寶……的平安符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