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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末忙活著發布公告，連中飯都是史逸辰給她打回來的。好在小隔間雖不大，容納兩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史逸辰去外面搬了把椅子過來，兩人算是能湊合著吃一頓。
“這啥菜啊？”史逸辰跟莫末第一次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一樣，很吃不慣這沒一點兒油星的水煮菜。
莫末認真看了下，那綠油油的一團，她還真不知道是什么。以前她跟蔡姐幾個一起去食堂，因為蔡姐擔心食堂師傅擇菜不干凈，總不愿意吃這種糊成一團的，一般都是吃土豆絲、蘿卜條、大白菜那樣一條條一塊塊能看清楚有沒有臟東西混在里面的。莫末受她影響，也從沒點過綠葉菜，剛剛忙活起來竟忘記跟史逸辰說了。“是青菜吧？”
史逸辰用筷子挑啊挑扒啊扒，攪合得本就看上去有些惡心的菜更讓人難以下咽了。莫末默默縮回了筷子，從包里掏出從家帶的小餅干。說起來，小隔間真心方便很多，至少吃東西不用偷偷摸摸了。
“咦？”
“咋了？”見史逸辰神色大變，莫末連忙問道。
“這根，”史逸辰用筷子挑出一根因煮的太爛幾乎縮成一根細線的綠色根狀物，指著對莫末說，“這種植物我前些天出城的時候見過，是一種不算太常見的野草。它似乎進化出了讓異獸狂躁的毒素，當時我們親眼看到原本好好的變異野豬吃了這種野草，突然發瘋互頂互撞，有的還直接往樹上死命的撞。”
莫末驚得連餅干都顧不得吃了，晃了下神，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之前那么多同事發瘋，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吃了這個？”
沒等史逸辰回答，莫末就慌忙站起身走向隔壁的小隔間。
因昨日群體發瘋事件，不少食堂員工也中了招，領導專區已經停用了，王主任剛跟史逸辰一起去食堂打的飯，此時正在他的小隔間辦公室吃著。
莫末進門后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將史逸辰的發現和她的猜測跟王主任說了。
王主任聽了也是面色大變，他不復以往的小心謹慎，甚至沒糾結莫末的猜測是否準確，說了一聲“跟上”，就直接帶著莫末出了門。
兩人直奔局長辦公室。好在，這大熱的天，局長也窩在辦公室里沒出門，正吃著秘書給他打回來的土豆絲。
“當真？”聽了王主任的話，局長當即就驚得猛地站起了身。不過到底比王主任鎮定，耐心問了莫末幾個問題，得到了明確的答案后，就說，“你讓人去廣播室發布緊急通知，讓大家趕緊回辦公室，先別說菜有問題的事兒……”
辦公室里胡淼原先就是負責廣播那一塊兒的，只是后來形勢越來越嚴峻，很多職工反映那廣播聽了讓人心煩，王主任索性關了廣播室，讓她轉職做校對。
莫末回到辦公室后做好領導安排下來的事兒，就回自己的小隔間了。
“吃點兒餅干墊墊吧。”莫末看飯盒里的菜基本上沒怎么動，就知道史逸辰也還餓著肚子，趕緊從包里拿餅干。
史逸辰確實餓了，接過就吃了起來。“我聽到廣播了，你領導也懷疑有人在食堂飯菜里做手腳？”
“嗯。”莫末這會兒也餓得不行，一口茶水一口餅干地狼吞虎咽著，橫豎該上報的情況她都說清楚了，至于后面的事兒，有領導們在，怎么也輪不到她操心。
等吃飽喝足了，莫末才有功夫跟史逸辰聊天。“要是無意中釀成大禍，也算是情有可原。可若是有人蓄意謀害，那就真有些恐怖了。”想到最近一直吃煮土豆的自己及蔡姐等人都沒有暴躁的跡象，主席臺那將近十位領導也沒有一個發瘋的，就算還沒有調查清楚，莫末也幾乎可以確定史逸辰無意中打的這份兒水煮青菜有問題了。可這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暫時還沒辦法定論，只能等上面的調查結果了。
狩獵局作為能跟征府和軍方兩大勢力相提并論的第三方勢力，內部關系復雜是復雜了點兒，可辦事效率還是相當高的，下午三點多鐘就基本將事情調查清楚了。
原來，食堂里一個工作人員劉某有個親戚在養殖場工作，他親戚負責的肉羊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特別暴躁好斗，甚至在他親戚偷會兒小懶的功夫，就有兩只羊彼此撕咬致死。劉某親戚因此而被開除了，不忿之下來林某家串門時痛罵抱怨了很久。劉某經常跟食材打交道，很輕易就察覺到了不對，一番探查下找到了肉羊突然暴躁易怒的原因。
而恰好又趕上單位裁員，擔心飯碗不保，劉某就偷偷帶了些青草準備摻進后廚跟他不對付的幾個同事飯菜里。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因為太緊張拿手機的時候不小心從口袋里帶出來掉在了地上，而如今連土豆都舍不得削皮的后廚小工直接拾起來洗一洗當青菜擱鍋里一起炒了。于是，那天點了這道炒青菜的幾乎都發了瘋，而沒點的則幸運錯過一劫。
“他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咋今天還故技重施？”
“說是今天的裁員名單上有他，報復來著……”
“那個變態隨身帶著毒草？”
“聽說食堂后門那片兒雜草叢里就有。”
“老天！我媽昨兒還嘀咕著要去挖野菜吃，我得趕緊給她打電話，可千萬別出事啊！”
“野草都能讓人發瘋，還讓不讓人活了！”
“誰知道那種野草到底長啥樣不？麻煩發到群里讓大家看看……”
往日因顧忌領導窺屏而異常冷清的單位總群，這個下午熱鬧了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無所顧忌地刷著屏。
莫末卻從快速刷過的群消息中看到了大家恐慌和絕望，好像只有這樣一條條發著消息，才能擺脫幾乎壓垮脊梁的沉重和陰霾。
是啊，不過幾株能輕易找到的毒草而已，就能讓人失去理智陷入癲狂，生命是如此脆弱，如何能讓人不恐慌和絕望？(未完待續。)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