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鐘秀美眸一亮,似乎發現了什么,盯著那個黑色人影,雙目晶光閃動。
這一幕自然被凌蜍看在眼中。
他轉頭看了光幕外的那個黑色人影一眼,心中不知為何,頗為不是滋味,口中發出一聲冷哼。
一連擊殺七八人后,石牧身形剛剛出現在另一名翼鶴部陣法師身后。
就在此刻,“咻”的一聲,一道灰光從爆炸風暴中飛出,正是那柄灰色怪劍,朝著石牧所在飛射而來。
怪劍上浮現出一點點綠光,仿佛一個個綠色眼睛一般,散發出一股邪惡的氣息。
石牧身形一晃,躲閃了過去。
灰色怪劍在半空中迅疾無比一轉,如有靈性一般,再次朝著石牧飛來。
石牧眉頭一皺,單手一揮,一道金色劍光飛出,正是金錢劍,攔住了灰色怪劍。
轟隆隆!
兩柄飛劍在半空中激烈碰撞,不時發出陣陣金鐵交擊的巨響。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從爆炸中掠出,攔在了石牧身前,正是墨云陽。
此刻他全身衣衫破碎,不過身體竟然沒有受到太大損害的樣子,一股股灰氣纏繞在身上,皮膚上浮現出一層厚厚的綠色角質層,口中長出了四根長長的犬齒,散發出一陣陣死靈氣息。
“僵尸功!”石牧吃了一驚。
墨云陽此刻施展的赫然正是冥月教的僵尸功。
其他陣法師大喜,原本有的人已經想要逃走,眼見此景,頓時松了口氣。
“不要慌,城主大人定可將這刺客拿下。我們集中全力,絕不能讓那二人逃出大陣。”一個矮小的翼鶴部陣法師大喝一聲。
此人猛然咬破舌尖,張口噴出一口精血,融入陣法光幕中。
其他陣法師神情一陣變化,也紛紛坐了下來,一個個如法炮制,噴出一口口精血,融入陣法光幕中。
原本已經即將消散的光幕,再次緩緩明亮起來。
大陣之中,鐘秀和凌蜍眼看光幕即將恢復原狀,臉色一變。
凌蜍身上青光一閃,瞬間解除了圖騰變身,重新化為了人形,一翻手,手中多出一柄血色短槍。
短槍看起來似乎是被一柄殘品兵器,槍柄明顯能看出被折斷的痕跡,表面隱約可見一道道血光流轉,散發出一股異樣的氣息。
他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手腕上一劃,頓時一道血箭射出,融入短槍之中。
短槍散發出的血光立刻一亮,并且浮現出一道道血中帶黑的細絲,纏繞在槍身之上,不一會便將整個槍身纏滿,并且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動起來。
轉眼間,一桿血紅色短槍便浮現而出,散發出妖異的光芒,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都吸收進去。
一旁的鐘秀見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凌蜍有些忌憚的看著手中的短槍,感受到了鐘秀的目光,立刻強自鎮定了幾分,看向正在逐漸恢復的陣法光幕,眼中寒光一閃。
“鐘姑娘,此番是我錯信于人,且看我破開這里,帶你脫身!”他長笑一聲,握著短槍的手掌一緊,短槍上妖異光芒立刻一亮。
凌蜍身形一晃,沖到了光幕前,手中短槍光芒大放,急刺而出。
一道血色槍影從短槍上飛出,槍影綻放出刺目的光芒,上面浮現出一道道血色電芒,嘶嘶亂竄。
血紅槍影刺在尚未完全復原的光幕之上,輕易將其洞穿,不過血色槍影也沒有消失,就這么鑲嵌在了光幕上。
鐘秀美眸一閃,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凌蜍大笑一聲,神情得意之極。
陣法之外,墨云陽已經和石牧再次激戰在了一起。
兩人都沒有用兵刃,赤手空拳相搏。
石牧施展圖騰變身后,身體堅固,力大無窮,原本面對地階初期已沒什么問題,但是墨云陽施展僵尸功后,無論是力量還是身體堅韌都不下于他。
二人斗的甚是激烈!
不過在凌蜍祭出血色短槍之時,兩人都注意到黑厄大陣的情況,墨云陽臉色一變,便欲抽身而出。
石牧如何會讓他得逞,雙臂猛地一振,無數拳影浮現而出,發出刺耳的破空聲,雨點般朝著墨云陽砸下,氣勢驚人。
墨云陽身形一緩,只得被迫接招。
在場之人都沒有注意,不遠處的陣法光幕表面,那個蛇首人身的血色身影眼睛驟然亮了一下,緩緩移動頭部,朝著光幕上的血色槍影看去。
凌蜍大笑的同時,手臂一揮手中短槍。
刺啦一聲!
刺入陣法光幕的血色槍影也隨之往下一劃,一下將光幕斬開了一大塊,露出一條丈許寬的裂口。
“鐘姑娘,你先走!”凌蜍很有風度的一揮手,示意鐘秀先行出去。
鐘秀也沒有客氣,身形一晃,從裂口飛遁而出。
凌蜍正要也跟著飛遁出去,刺在光幕上的槍影忽的一閃之下爆裂開來,化為漫天血絲,融入了法陣光幕上那個蛇首人身的血色身影之中。
原本被劃開的光幕轟然合攏,凌蜍收勢不足,撞在了光幕之上,被一下彈了回去。
“怎么可能!”
凌蜍翻身而起,愕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已經飛遁出去的鐘秀神情也是一變,轉身看了過來。
蛇首身影吸收了血絲,身影立刻清晰了很多,多了幾分生氣,尤其是兩只眼睛仿佛兩點血色燈籠一般。
蛇目中一閃,兩道紅光從中射出,一閃沒入了凌蜍手中的短槍之中。
血色短槍突然嗡嗡震動了起來,下一刻從中冒出無數血絲,閃電般纏住了凌蜍的身體。
血絲如有生命的蠕動了起來,刺入了凌蜍的身體。
凌蜍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張口想要發出大叫,不過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了下去,幾個呼吸功夫,便化為了一具皮包骨頭的干尸。
血色短槍微抖了一下,“啪嗒”一聲,凌蜍的干尸掉在了地上。
吧唧吧唧……
血色短槍上傳出一陣怪叫,仿佛在品嘗凌蜍血肉的味道一般。
在場眾人都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俱是一寒。
眼前這一幕太過詭異,石牧和墨云陽也停止了爭斗,各自退開。
兩人互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愕之色。
石牧心中一松,知道短槍異變并非墨云陽所為。
看來那血色短槍是個大有來歷之物,也不知這凌蜍是怎么得到的,且并未徹底掌控,否則也不至于遭遇反噬了。
隔著陣法光幕,石牧也能從短槍上察覺到一股血腥,可怖的氣息。
非但如此,這些氣息還在逐漸增強,仿佛在慢慢蘇醒一般。
石牧臉色微變,嘴角一動,便要傳音給鐘秀,兩人先離開此地。
就在此刻,血色短槍陡然一震,散發出的氣息猛然暴漲數倍,散發出耀眼無比的血色光芒。
光芒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但只是一閃而逝。
接著,一股巨大沖擊波以血色短槍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散發開來,朝著四周擴散而去。
轟隆隆!
黑厄大陣的陣法光幕在巨大沖擊面前不堪一擊,瞬間被擊碎。
沖擊波只是一頓,繼續朝著周圍擴散開來。
鐘秀和殘存的那幾個翼鶴部陣法師距離光幕最近,一下被沖擊及,身體仿佛狂風中的落葉,被遠遠打飛了出去。
鐘秀身為月階術士,反應比其他人快了許多,在沖擊波來臨之前,身上亮起一陣白光,凝聚成一個光盾,擋在身前,身體朝著后面倒飛而出。
不過白色光盾也只堅持了一瞬,便也立刻碎裂開來。
鐘秀身體被一股怒濤般的巨力擊中,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朝著后面飛去。
她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一閃,石牧出現在鐘秀身后,接住了她的身體。
同時他閃電般轉身,身上黑光大放,背對著沖擊而來的氣浪。
石牧臉色一變,身軀大震,仿佛被一座小山狠狠砸了一下,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朝著前面飛去。
直飛出了一二十丈,石牧的身形才停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周圍的建筑被沖擊氣浪波及,紛紛坍塌飛射了出去,花草樹木也被連根拔起,以血色短槍為中心,周圍出現了一個方圓數十丈大小的空地。
石牧心有余悸的轉身看了一眼。
那血色短槍釋放出這股威力之后,上面血光一閃,竟如有靈性一般,朝著西方飛射而去,一閃便消失了蹤影。
石牧心中一松,身形一動,也正要離開。
“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落在了他旁邊不遠處。
他轉首看了過去,發現那東西卻是凌蜍的那具干尸。
石牧目光一亮,落在干尸左手手掌,那里還帶著一枚深青色的戒指。
他揮手發出一股黑氣,將戒指卷了過來。
接著其腳下青光一閃,一個青色長梭浮現而出,托起二人身體,朝著遠處飛射而去。
與灰色怪劍相持不下的金錢劍隨之化為一道金光,緊隨石牧而去。
遠處,灰影一閃,墨云陽身影一閃而現。
此刻的他身上多處破損,臉色難看無比。
因為距離較遠,并且施展了僵尸功的緣故,他并未受到什么致命傷。
望著化為一道青光遠去的石牧,他目光中閃過一絲冷芒,自知此刻再去追趕已是不及,單手一招的收回了灰色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