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么?”
夏雨抿了抿唇,雖然說她暫時還不能確定第八卷萬象訣在什么地方,但這突然又多了一卷萬象訣,那就讓她離救北冥夜的計劃更近了一步。
“等等,這上面是什么東西?”
夏雨還沉沁在又獲得一張萬象訣的喜悅中,卻不想亦風突然將那卷羊皮卷翻轉了過來。只見在上面,很多密密麻麻的點兒,一條由炭筆勾畫的交錯復雜的一條路線圖。在那路線圖上,沒有一個文字標注,唯一能夠讓人理解的,就是那代表著山脈的起伏,和幾條河流的標記,以及一個巨大的圈。
“這好像是一副地圖,又好像不是。”
亦風看著上面潦草的線路,眉宇一皺,面色一沉,夏雨一見,當即條件反射轉過頭,去看窗戶的天氣。
心想著他該不會又是不高興了吧。
“你在看什么?”眸子一暗,亦風將夏雨所有的小動作,哪怕一個眼神都盡收眼底。
“沒,沒看什么,我就在揣測這上面畫的是什么。”
夏雨淡淡一笑,說道。話音一落,不想亦風卻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那卷羊皮卷上輕輕一劃,解析道:
“這若是地圖的話,那應該是在時間倉促或危急的情況下繪的。若我猜的沒錯,這一片的點,應該是森林沒錯,而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應該是代表如何繞開林中危險去避開那些危險地方,該走的路。”
白皙的手指,從一開始的那條線,順著上面的標示,最終來到一個畫著圓圈的地方。
“這圖若是在時間倉促的情況下畫的,那它是代表著的,什么地方啊?”
夏雨問,卻在話音一落后,突然身形一怔,一個可怕猜測,瞬間在腦海中蕩過。
“北冥夜被抓的那晚,不僅有那九尾狐……還有……還有我的父親姜應恒!那么,這上面畫的若真是圖,那它會不會是指引我們去妖界的地圖呢?”
“妖界?那個要穿過茫茫數十里毒霧森林,和數萬大山隔阻的不毛之地?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當初那九尾狐隕落之后,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一直躲在妖界,所以四界才沒能找到有關他的任何足跡,都覺得他是死了。”
夏雨說著,心中卻是更加堅信,這極有可能就是姜應恒當初在那伊無殤的追殺下,倉促記下有關妖界的地圖。他
知道自己逃不過,便想將路線記下,好方便將來逃跑……
只不過,姜應恒怎么都沒想到。他會被伊無殤剝奪靈魂,成為他修煉禁術的傀儡,他根本就逃不了————
“小雨,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驚訝的不是那九尾狐躲在妖界修煉禁術,而是你父親他既然被抓去了妖界,卻還能再逃出來,怎么可能還會有機會,去畫出這幅有關妖界的地圖!?”
夏雨一聽,看向他,心是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沒有機會嗎?那亦風的話是指這幅地圖是假的?還是說這萬象訣背后的圖案,根本就不是什么地圖,一切只是他們想多了而已!
但是,不應該啊!
因為這卷萬象訣,確實是真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不管這地圖是不是真的,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所以……”
“那加上你呢?”亦風猜到夏雨的心思,不希望她去因可能是個圈套的地圖,而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然,話音未落,卻不想夏雨直接將他的話打斷。
“亦風,五卷萬象訣的力量再加上你,有沒有可能打敗那個人……”眉宇微皺,夏雨一臉凝重的問。
一聲長嘆,亦風無奈的搖搖頭。夏雨不解,她不明白那九尾狐究竟有多厲害,為什么以五卷萬象訣的力量,加上身為神王的他……都不是伊無殤的對手……
“小雨,我知道你在擔心北冥夜。可是在你沒有找集八卷萬象訣,并將上面的術法完全學會,你最好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還有,你要明白,你要對付的不僅僅是那個人,還有受他控制,修煉了神族禁術的傀儡。”
亦風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淡,接著又緩緩地道:“上古禁術的力量很可怕,九千多年前,四界差點為此毀在他手里。如今過去那么久,他的實力如何,禁術的力量究竟強大到一個怎樣的境界,我們誰也不知道。”
夏雨緊握了拳頭,目光死死的盯著第五卷萬象訣上。
如果這上面的地圖是真的,那就代表著她能靠圖上的路線,去找到北冥夜。可是……以她現在的身手,她縱然找到了,卻也無法救和伊無殤斗。
“抱歉,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將剩下的三卷萬象訣找到的。”夏雨緊閉著眼,盡量不去看那張羊皮卷背后的路線圖,在那個畫著圈的地方,她似乎能看到北冥夜就在那里等著她。
該死的九尾狐!
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將他的尾巴一條條砍了!
不管是北冥夜還是姜應恒……她發誓一定會將他們救出來的。
亦風看著她,一臉堅決的模樣,心中一陣酸楚滑過。但是,他難過的,卻不是夏雨一心記掛著去救別的男人,而是夏雨……她在救人的時候,似乎忘了自己也是混血種族的事情。
身體里有著魔族和人族血液,她自己的處境也很危險。
而他之所以一直留在她身邊那么久,也就是為了保護她,不讓那個人有下手的機會。
“小雨,你能告訴我,那北冥夜在你心里的位置,究竟有多重要嗎?為什么……我感覺你在乎他,比在乎我要多……”一臉默然,看不出喜怒,眼前的亦風突然淡淡一問,讓本是情緒低落的夏雨有些不知該怎么回答。
是重要的吧?
因為自己曾答應過,要給他一世無憂的生活,因為自己不止一次告訴過他,人定勝天,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你……但我心里很清楚,不管面對再大的困難,我一定不會放下他不管。”
夏雨和亦風是在第二天動身開始離開帝陵的。本來,夏雨是打算御劍回去的,卻不想剛出了城門不遠,就見一群白衣酌然的男子,頭帶著斗笠,低調的從人群中而過,看樣子也準備出城。
等等……
那些人的衣衫,怎么那么像徵元殿的弟子?
奇怪。
為什么他們也來帝陵國了!
夏雨悄悄跟了上去,帶路的那個弟子曾幫陸彥帶過話給自己。所以,夏雨眼尖,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一路跟隨到了城郊外,正當他們準備御劍回去的時候,夏雨趕忙上前,將他們攔下。
天承徵元殿是大國師畢生心血,莫冰守護天承,雖從不涉足四國紛爭之事。如此,這些弟子又來帝陵做什么呢?
見夏雨出現,徵元殿的弟子們當即被嚇了一跳。然,夏雨卻直接忽略他們的驚嘆,走到那帶頭的人前面。
“嘿,你還記得我嗎?!”
嘴角輕揚,夏雨剛想叫住他,卻突然醒悟,自己雖然認識這小弟子,卻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你是……夏雨姑娘……?”高大的身材,一身白衣看起來不然世俗,縱然沒有陸彥的那種灑羈卻也給人一種清靈的感覺。在看到眼前的女子時,那弟子還是將她認了出來。
“是我,徵元殿離這帝陵國怎么也有千里之遙,見你們突然來這邊了,便覺得有些奇怪,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夏雨笑了笑,兩人就像是相識的朋友突然偶遇,在打招呼一樣。
身后的弟子們見夏雨是個長相俊美的姑娘,不由都一個個伸長了脖子來看。尤其是在聽到帶領他們的小師兄說那姑娘叫夏雨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激動……
徵元殿弟子平日都待在仙殿,修仙練法,不得師命都鮮少踏足塵世。但是有關萬靈學院在后山考核奪得頭籌,還進萬劍窟找到了召喚劍的夏雨,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
“哦,其實也沒什么事兒,而且我們現在已經要回去了。”為首的弟子一臉正色的說道,卻不想話音剛落,在他們后面的一個弟子竟然搶先一步上前就對夏雨說:
“沒事兒?怎么會沒事兒呢,那帝陵國的皇宮鬧鬼鬧得厲害,帝陵皇帝被折騰得已經幾天幾夜睡不著覺了,這才休書去了徵元殿跟我們求助的。”
“多嘴!”一聲呵斥,那弟子立馬閉口不語。
然而,夏雨卻已經聽到了關鍵部分,于是便一臉好奇的將為首的弟子拉到一邊,小聲的問他:
“鬧鬼?這事兒是真的嗎?能讓你們徵元殿的弟子出動,想必那鬼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吧?”
夏雨嘴角含笑,兩世為人,夏雨所受的的教育一直都讓她不曾相信什么鬼怪之說。
然而,重生異世,身邊發生那么多超乎尋常的事情,卻讓她對這個從未見過的鬧鬼,有了那么一絲興趣。
“夏雨姑娘說笑了,其實我們此次來帝陵,并沒有出去那鬼怪,甚至我們連正面交手都沒有。所以這才決定返回徵元殿,打算求國師來處理此事。”
那弟子因為門下之人說漏了嘴,知道再也瞞不住夏雨,于是便將所以事情坦然告知。
“不會吧?什么鬼那么厲害,竟然要你們回去請大國師親自前來?!”夏雨很是吃驚,因為那莫冰大國師可是超乎于神的存在,雖然他守護天承,游歷在四國之間,但以他的修為,能輪到他出手的鬼怪絕非等閑。
“其實,像這樣的事情,若陸彥師兄沒有閉關的話,也是可以解決的。但不知為什么,國師在菲兒公主中毒一事后,就鐵了心要師兄閉關兩年,不管門中弟子怎么苦苦哀求,他都無動于衷。”
那弟子有些失落的道。
畢竟,在徵元殿那陸彥平日對門下弟子都十分關照,甚至還拋開大弟子的身份,跟他們一起修煉。所以,門中弟子對大國師將陸彥禁足的事情,都很不理解。
“國師讓陸彥閉關,自然是有他的打算。徵元殿在上次去了一趟魔界之后,也瑣事繁多,倒不如你先跟我說說那帝陵皇宮怎么個鬧鬼法,說不定不用等大國師前來,我也就幫你把問題解決了!”夏雨笑笑的道,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幫我們?”
那弟子跟夏雨有過兩面之緣,雖然知道夏雨從萬劍窟尋得了召喚劍,又去魔界走了一遭,在實力方面肯定比他們這些小弟子要強出很多。可是,他們那么多弟子前去,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她一個小姑娘……
“我的實力跟你那陸彥大師兄比起來,也不算太差吧?萬一我一個女子都能解決的問題,你還去麻煩那大國師,惹他不高興,那不是太小題大做了?”夏雨挑了挑眉,話音一落,只見那弟子臉上幾分猶豫。
知道他是覺得有些為難,便一聲輕嘆又道:
“實不相瞞,我如今的實力已經快步入第六重天了,而且以我和徵元殿的淵源,怎么也算是徵元殿弟子吧!”金色的靈力屬于第幾重天,夏雨不知道,但這六重天的實力在他們看來肯定很高吧!
“第六重天……我的天啊!夏姑娘身為女子,不但聰明伶俐,其實力更是讓人佩服。只不過……那帝陵皇宮鬧鬼一事,實在詭異得很,你一個女孩子前去,我們也不放心啊。”那弟子有些擔心的說道,似乎還是不愿讓夏雨涉險。
“鬼怪而已,總會有能對付的方法,讓我去試試,真要不行我也能全身而退的。”夏雨一臉無謂的說道。
“那好吧……我們先回帝陵找間客棧再從長計議。”
那弟子點點頭,然后帶著夏雨和徵元殿的弟子重新折返。
當然,因擔心返回帝陵后會碰到那難纏的太子,夏雨決定到時候再用化形之術,改變自身面貌,以方便行動。
被撇下的亦風,看著她隨眾人離去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身形一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