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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第二百零八章找死
其實沈一一之所以對于中國的經濟學家有意見,除了是因為確實是有很多經濟學家在公眾媒體上胡說八道以外,身為理工女,對于數學沒有她好的人天然就有一種蔑視。而這些數學都學不好的人,因為自甘墮落而成為某一種勢力的代言人,換取了相當高的收入,那就更讓她又妒又恨了。
王祿沉被沈一一剛才的話弄得有點沒面子。所以他的表情也沉了下來。他想再嘲諷一下沈一一,挽回點顏面,可是又顧忌自己在心儀的女生的面前的紳士風度,從而又無法說出那些話。
倒是那個對彭衛寧有些興趣的洛瓊看到了帥哥的小妹妹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態度很好地鼓勵說:“小妹妹,那你跟姐姐說說看,你覺得姐姐老師布置的這個問題該怎么解呢?王師兄他的方法有什么弊端呢?”
沈一一聽到洛瓊的話,心里暗暗好笑。一般來說女生都怕自己的年紀被別人給叫老了。可是顯然這個洛姑娘已經心里惦記上了小彭哥哥,所以甘愿自己主動把自己說成是當姐姐的,就為了與自家拉好關系。不過她這個問題也正好給自己一個契機,向他們的課題組預見一下他們的那種過于理想主義和教條主義的改革方案可能會帶來的問題。如果自己沒有犯錯的話,他們的課題報告最后會歸結為向中央改革委的咨詢報告,如果通過自己在這里的一些描述,最終能夠反映到他們的改革方案里去,避免前世東北老工業基地改革中的一些嚴重問題,那也算是自己為東北大地的老百姓們做了一點微薄之事了。
“洛姐姐,我就是沈陽人。我也知道你們這次是去沈陽考察國有企業的情況,準備寫一份國企改革的建議的。”沈一一想了想。先以一個東北人的身份出發,以為自己一個中學生為什么會了解東北的國企狀況這樣一個很容易讓人懷疑的問題埋下伏筆。
彭衛寧有趣地看著沈一一。他可是知道沈師長家里的情況的。沈一一跟著媽媽從小生活在上海,不知道什么時候成為了沈陽人的。不過他并不準備拆穿她,而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企圖,能夠把這幾個大學生給忽悠到什么地步。
洛瓊點點頭。她知道剛才一上車以后,自己這幾個同學互相在聊天的時候。已經談到過這次去沈陽的行程目的了。而沈一一當時在中鋪應該也已經聽見了。
沈一一醞釀了一下以后,接著說:“東北的國企目前的狀態,可以說是在走下坡路。這里面有多種原因,但最主要的是企業經營沒有適應改革開放的形勢,企業的市場意識明顯落后于南方城市。”
洛瓊如果說一開始還純粹是出于禮貌性地邀請沈一一發表意見,那么這會兒聽到沈一一同學的分析,臉上的表情倒是凝重了起來。這個看上去是個高中生的小女生,肚子里還是有些才能的啊!
王祿沉也是有些意外。怪不得這個女生對于自己剛才掉書包說的那些術語都沒有什么反應,看來她應該對于這些術語并不陌生啊!可是一個高中生是怎么能夠接觸到這些經濟學的術語的呢?難道她出生在一個學術家庭。家長中就有學經濟的?王祿沉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沈一一不管別人的心理活動,她的思緒一旦開動起來,就順著自己的思路進行下去了。對于這種復雜的問題的描述,必須一鼓作氣。一旦被打斷,那很容易就忘記一些要點,論述也不完整了。
她把自己記憶里大型國企在改革前的一些弊病都例舉了出來。前世作為改革開放的一個成功案例,東北國企的改革是有過幾篇報告文學的。而沈一一身為黨員,在支部學習的時候也很是集體學習過這些報告文學。所以還是有些印象的。加上她穿越過來以后,發現自己的記憶也變好了。思維也更敏捷了,所以現在回憶起那篇報告文學,沒有什么難度。
可是她所描述的現象,對于現在的這幾個學生來說可是一大沖擊。他們固然這次來沈陽調研時看到過一些景象,可是這些景象只不過就是一個印象而已,還沒有經過他們思維的提煉。總結成一個系統的問題清單。而沈一一的這一描述,卻在邏輯上和系統上等于是幫他們把直觀的印象給總結了,和他們的所見所聞一印證,還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在一個高中學生那兒聽到這些,怎么能夠不讓這些大學生感到驚訝呢。
那個和洛瓊在一塊兒的那個女生忽然拿出了一支筆和一本記錄本。開始記起了筆記來。她覺得也許今天能夠從這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小姑娘這里得到非常的收獲。
“雖然現在大部分的國企還沒有到最危險的境地,但是可以預料,隨著國家指令性生產任務的不斷減少,軍費的不斷下降,再加上大量創廠時期的老工人都進入了退休期而造成企業負擔日益加重,但企業經營卻沒有起色,在三五年內,東北的國企將進入瀕臨破產的境地。”沈一一斷言道。
洛瓊連連點頭,她非常認同沈一一的判斷,雖然詳細的論證還有待進行,但她覺得沈一一所講的情況非常可能實現。此刻的她已經不把沈一一當成是一個高中學生了,而是當作了和自己一樣的學友,可以互相討論問題了。
“所以我們才要調研以后,找到這些企業的改革之路,拯救這些企業啊!”王祿沉忽然插嘴道。他覺得沈一一描述的這些問題越多越好。問題越多說明情況越嚴重,也從另一面可以證明他研究的問題有多么重要。
沈一一搖了搖頭:“以現在的你所給出的方案,對于這些企業而言,不改革只能等死,改革了是找死!”接地有聲的論調聽在大家的耳里非常震撼。
“哦,這位同學能不能詳細地給我們說說看,為什么改革也是找死呢?”旁邊忽然出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沈一一循聲看去,看見一個戴著眼鏡的頭發花白的老人。她認識這位老人,是著名的改革派經濟學家中的一面旗幟。雖然沈一一并不同意他的大部分觀點,但對于他在改革開放出期為改革搖旗吶喊的事跡還是頗為贊賞的。況且對于這樣一位老學者,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王祿沉和洛瓊他們這時都站了起來,叫道:“老師。”
老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坐下,看著沈一一說:“這位同學,你接著往下說,為什么說改革也會死呢?”
沈一一覺得自己最好先打一下預防針,防止自己的論調過于不符對方的期待,造成雙方的爭執。她是想幫忙,而不是想制造問題。于是她先客氣地說:“這位老師,我只是說我的看法,可能在你的眼里不一定正確的。”
老人點了點頭,鼓勵說:“沒事兒,你說吧。我就是想聽一聽一些不同的觀點。”
既然招呼打好了,沈一一也就不客氣地說:“前面已經說過了,東北的老國企現在有著很多的問題和挑戰,所以改革是勢在必行的。不改革,企業也會被不斷上漲的福利費用和人力成本所拖垮。而且僵化的企業機制也無法面對競爭市場中客戶的需求的滿足。”
作為改革派學者,老人顯然對于贊成改革的論調十分滿意。他期待地看著沈一一,想聽她繼續講下去。
“可是,按照這位同學剛才的改革方案,說是把這些企業都賣掉,那對企業來說就是找死。”沈一一再次下了斷語。
不等王祿沉反駁,她接著說:“企業的屬性里頭,所有權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屬性。這些企業都是國有企業,在我們國家的體制里,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就是企業職工的企業。從這個意義上講,企業員工除了雇傭和被雇傭的關系之外,他們還是企業的所有者。可是如果按這位同學說的那樣,簡單地賣掉,那么企業的所有權就發生了轉移。這樣重要的屬性改變后,原來的企業其實就已經死亡,不復存在了。”
老人這時才明白沈一一講的是什么意思。原來她所指的“改革是找死”就是說企業所有權的轉移啊。
作為相信市場配置的領軍人物,老人這時放下心來,笑著說:“可是正因為所有制的關系,造成這些企業的生產力低下,才會沒有競爭力啊。改變所有制以后,才有可能激發員工的積極性,提高生產力啊。”
沈一一這時不客氣地說:“可是這樣的所有制改變卻不是公平的。”
老人有些反對,但他忍住了沒說。但一邊的王祿沉馬上反駁:“怎么可以說是不公平的呢?企業賣掉之前當然要進行資產評估的,應該是以資產實際價值賣出的,當然就是公平的。”
沈一一冷冷地說:“那么資產所有者的權益都得到補償了嗎?我是說那些員工損失了對企業的所有權以后得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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