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云圖氣呼呼的去的慈寧宮,或者說,他先問皇后在哪,知道皇后娘娘一早就去了慈寧宮后,云圖也就更氣了。
同一個太監傳旨,讓雅卿也進宮陪太皇太后,云圖的心思其實是有點陰暗的,應該說所有帝王的心理都不可能很光明,只不過云圖是從黑暗之中走出的,他叫雅卿一起進宮,是沒安什么好心的。
進了慈寧宮,卻看到雅卿站在長公主后頭,伸著小手逗著長公主懷中的二喵,兩人都笑得很開心。
門口太監唱了一聲,長公主雖說是長輩,卻還是讓人抱走了二喵,起身相迎。而雅卿也就收回了笑臉,低頭跪下,等著叫起。
“姑母也來給皇祖母請安?”云圖著意看了雅卿一眼,示意平身,坐在太皇太后左邊上首,和顏悅色的說道。
“初一一大早,當然得來給太皇太后拜年,仁兒呢?不是說朝會完了,就過來給皇外祖母拜年的嗎?”長公主不樂意了,這是啥意思,就是說自己不該來嗎?
“哦,朕去更衣,倒是忘記仁弟了。”云圖嘴角牽了一下,轉頭接過皇后遞上的茶,掩飾的喝了一口。
“啟稟太皇太后、皇上,靖國侯求見。”這回唱名就不會等著人進來再唱了。
“真是該打,皇上都更了衣,他才進來。”長公主‘哼’了一聲,這話說得,倒是讓人再三思一二了。
“你是不是想著,他來了,你們就該走了?”太皇太后也跟著‘哼’了一聲,聽著有濃濃的不滿之意。每次都這樣,兒子來了,她就走了,讓太皇太后深深的覺得這不是女兒,這是債。
“我來了,你不樂意;我不來,你又說我不孝。”長公主又對吼道。
“唉,還是讓你父皇帶我走吧,你天天這么氣我……”老太后直接使了最后一招,還是等著看到了郝仁的影子,才開始嚎的。
“皇祖母,你怎么了?”郝仁一進來,就看到老太太又準備掩面哭泣了,忙跑了過去。
“仁兒,你娘又欺負哀家,她一定是嫌棄哀家了。仁兒,你也嫌哀家不?”老太太又找到告狀的人了,對著郝仁招手,那樣子就跟小孩一樣了。
二喵其實被抱到了太皇太后的邊上,他快一歲了,坐得很穩的,左右看看,堅定的對雅卿招手,示意她去抱自己下來,他不喜歡坐在這兒。
雅卿不上當,站得直直的,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她在家里練過,收斂她身上的艷光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動,保持木然的情緒。若說這里只有太皇太后、皇后,她倒還好,但是云圖一進來,從蹲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徹底收回了所有光芒。
郝仁也不忘記行禮,跟著大家請了安,才蹭了老太太的身邊,但還是看了雅卿一眼,看她崩得緊緊的樣子,心里也就更加沉重了些。
而老太太身邊的二喵,勾引雅卿不能,于是轉向了離自己較近的郝仁一下,拍拍自己的小胖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之后,再張開堅定的對他說道,“抱!”
“去,多大了,還要抱,自己玩去。”郝仁果然對別人家的孩子都沒什么好言語。就算是皇子,他也懶得搭理。
“你去,怎么對二喵的。”老太太還是挺喜歡二喵的,忙也拍了郝仁一下,抱著二喵親了又親,抱完了二喵又想到雅卿了,回頭不滿的看了雅卿一眼,“你怎么還沒長胖?”
“她有胖,她有胖。放心,我有天天看著她吃飯的。”郝仁忙替雅卿擋著。
“她只是又長個了,吃飯什么的,還好。”長公主也點頭,她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媳婦身體好才能生胖小子,二喵著人喜歡,還是因為胖胖的,光這身肉都能讓大家都忘記,他有個讓人討厭的爹。
“太聰明都不長肉,高峻好像也不胖。”云圖輕笑了一下,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過長公主和雅卿是打定主意不接話了,都當沒聽見。長公主也逗了二喵一下,卻看向了郝仁,“若沒事了,你帶卿兒回去吧,你外祖母說我不陪她,今兒我就不走了,就在這兒陪著她。”
“是!外祖母,孫兒把卿兒送回去,再回來陪您吃晚飯好不好?”郝仁看母親那樣子,忙陪著笑臉對太皇太后說道。
“好!”太皇太后一聽女兒不走了,而乖孫要留下陪他吃飯,也就開心了,但指了雅卿一下,“你也留下。”
“她留下又不能好好吃飯,回頭還瘦。”長公主對太皇太后又吼了一下。其實老太太真是好心,郝仁喜歡她,她對著長公主也好,老太太是想和雅卿拉近點關系的,所以想留下她一塊晚餐。但長公主能干嗎?明顯不可以的。
“就是、就是,她在這兒,孫兒都不好跟您逗趣了,省得她要覺得孫兒太沒正形。”郝仁也陪笑,也替母親緩和一下氣氛。
“真是,長得跟個木頭似的,也不知道哪好?”太后太后回頭還是低著頭,呆呆的站著雅卿,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雅卿還是面無表情,當自己啥也沒聽到。
郝仁起身把雅卿拉了出來,“皇祖母,卿兒只是太小了,害羞。”
雅卿默默的再次大禮。
“好了、好了,回頭嚇哭了,你娘又吼我。”太皇太后擺擺手,郝仁笑著跟著太皇太后行了一禮,拉著雅卿的手忙出了慈寧宮。
出來給雅卿穿斗篷時,郝仁也感覺到了雅卿的僵硬,但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幫她系好帶子,摟著她向外走,一直到廣場的中心,宮里的人都離得遠了,才輕輕的問道。
“怎么啦?”
郝仁雖說心里有所懷疑,但他還是需要再確定一下。剛剛母親急急的讓自己帶卿兒出宮,這本身就不正常。而雅卿能一直板著一張面孔顯得也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不尋常。也許是我多心了,我今天感覺不對,皇上剛看我的眼神不對。”雅卿這幾年也許受了貴女的教育,但有些東西學會了就是學會了,特別是男人的那種眼光,她比任何人都覺得敏感,也畏懼。說時,她都不禁握緊了郝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