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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老師,如果我是你,我還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可惜我不是你,我的人生沒有你那么富裕,那么好,人往往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卻對那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耿耿于懷,這是作繭自縛,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人的痛苦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尋煩惱。”
“你說我富裕?我作繭自縛自尋煩惱?孟子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在譏諷我嗎?”
“我有什么資格譏諷你呢?我說你富裕,是你的身體健康,這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如果不是十多年前的那場車禍,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小菲,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我都會緊緊的抓住她,不讓她從我的旁邊溜走,你樂老師也絕對沒有機會得到小菲,但是那場車禍,讓我不再是一個健全的男人,我給不了一個男人給女人應該有的幸福,所以我才忍痛離開了她。所以,你在這方面,難道不比我富裕嗎?你擁有了一個健康的身體,擁有小菲這樣的好女人,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小菲和我,是在你之前的事情,她生下青青,也是在你之前,她沒什么錯,你自己小肚雞腸想不通,還要給她臉色看,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你這不是作繭自縛自尋煩惱是什么?”
樂老師喝干了面前的那杯酒,“小菲為什么要遇到你?她就不應該遇到你,遇到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災難。早知道會遇到你這個災星。我應該阻止她出去打工。”
孟子俊也喝干了一杯酒,他打開另外一瓶酒,給自己和樂老師分別倒上。
“人生沒有如果,小菲她確實去打工了,也確實遇到了我這個災星,她還給我生下一個女兒,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事情。你不想面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面對,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孟子俊嘆息一聲。
“人生哪沒有一點遺憾。要說遺憾,我這輩子最多,你有遺憾,遺憾自己的妻子為什么會有那樣不堪的一段歷史。但是你再遺憾,你什么也沒有損失。你還有許許多多的機會,我卻是失去了一切,我先是遺憾自己失去了一個男人健全的身體,接著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我連自己的生命都要失去了,我連繼續遺憾的機會都沒有了。”
樂老師道:“誰叫你是一個倒霉蛋呢?你上輩子一定是作孽太深。所以這輩子才這樣災難連連,不僅僅你自己倒霉。所有和你有關系的人也跟著倒霉。”
孟子俊苦笑著,“是啊!和我親近的人都是倒霉的,小菲這樣,青青這樣,我媽也是這樣,所以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要提前把我收回去。免得我再禍害自己身邊的人。”
“孟子俊,我說你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你做下這么些事,就想扔下這個爛攤子拍拍屁股走了。”
“我如果自私一點,當年就不會離開小菲,我相信她知道事情真相以后,也不會離開我,這樣,我這輩子就圓滿了,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在父母身邊快快樂樂的成長,但是小菲會快樂嗎?讓她二十多歲就開始一輩子守活寡,她的人生就是殘缺不全的。那樣,我就不自私了嗎?”
樂老師又猛的灌了一杯酒下肚,“你就是她這輩子的災星。沒有你,她這輩子不會這樣痛苦。”
“之前她是痛苦,但是現在她不痛苦,她認回自己的女兒,有什么痛苦的?痛苦的是你,而你的痛苦是因為你自己心胸狹窄,氣量太小造成的,你自己看不開,想不通,就像我剛才說的,希望你能夠珍惜擁有的,不要到失去的時候再后悔。這世上可沒有后悔藥。”
“孟子俊,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憑什么現在還來我面前說這種風涼話。”
“是,我承認是我造成的,但是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能夠自己承受,我連快要失去生命這個事情都能夠接受,你呢?到現在你都還一直在逃避,你什么也不敢面對不敢接受。”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言語交峰,不知不覺,都有些微醉了。
“孟子俊,你就是欠揍,我多想狠狠地揍你一頓,可是就你現在這樣,都不夠我揍的。”
孟子俊呵呵笑著,“樂老師,小菲和你真不愧是夫妻,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小菲也曾經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說實話,我倒是很希望你們能夠狠狠地揍我一頓呢!如果這樣能夠讓你們消氣的話,我很樂意。”
“你真的很欠揍啊!但是你都是一個快沒命的人了,我把你揍死了,反而成全你,害了我。所以你更加可惡你知道嗎?”樂老師咬牙切齒恨聲道。
孟子俊笑著,“是啊!連讓你們揍一頓發泄一下都不能,確實可惡。”
兩人又悶聲喝了一會兒酒。
孟子俊整容道:“樂老師,就算是一個臨死之人求你了,你就放下一切,和小菲好好過下去吧!她真的是一個好女人,我和她是在你之前的事情,她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相信她從來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吧?你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一個幸福的家,所謂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放下了,你繼續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放不下,一家人都將生活在痛苦之中,一念之間,怎么選擇最好,你應該比我清楚。”
“你別說了,這些道理我清楚,我比誰都清楚,小菲是一個好女人我也知道,用不著你來告訴我。我自己的女人自己會疼,會珍惜,不用你說,來……喝酒。干杯!”樂老師大著舌頭說。
孟子俊也醉意朦朧的說:“我要說,當然要說,你既然知道她的好,就一定要對她好,比以前更好,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嗎?你和她的機會是我給的。”
兩人喝得差不多了,孟子俊道:“樂老師,我再拜托你一件事,就是請你善待青青,她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心思單純,沒有人舍得傷害她,她在這件事情中是最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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