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也有些憤慨:“程楊這小子是真沒良心,先前看他還不錯,可自從大家遭難了,他便棄我們于不顧,算我們先前看錯他了。說起來你妹妹也是傻,先前還對他有些想法,可看著方氏娘家現下很好,那程楊也對方氏巴結的很。要我說,男人大多都是勢利眼,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大姑爺雖然好,可耐不住外頭的狐媚子勾引。”
這話又讓蘇韻緊張了起來,不過轉而又笑:“我肚子里有金疙瘩還怕什么。”
蘇母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說。
親兵選拔結束以后,春耕要開始了,楊總旗那兒領了兩頭牛,但一個總旗有十個小旗,真的輪到自己這一旗就很麻煩了,田媽媽本就是農戶出身,做農活當仁不讓,這接送孩子的事便落在程楊身上,而方冰冰也要承擔一部分家務了。
方冰冰想承擔做飯,但程楊不讓,他摟住方冰冰,有些害怕的看著她的肚子:“你肚子這樣大了,便不要再操勞,田里的活有我和田媽媽就好了,若是心里煩悶了便告訴我,我陪你說說話。”
“你就夠辛苦了,怎么還能讓你操心我呢?還是揀正經的事情去做。”春耕時期最重要的便是耕牛或者自家拿鐵犁去翻地。可牛的頭數是有限的,少不得要程楊自家去干活,程楊本身就不是魁梧型的,看上去還有幾分單薄,因此方冰冰很是擔心程楊傷身子的。
程楊忽然壞壞的埋在她頸邊啃了一口,邪笑道:“我辛不辛苦你不知道嗎,寶寶。”
方冰冰聽了也是羞紅了臉,這程楊年紀比她小,可是沒人的時候也是甜言蜜語說個不停的,什么寶寶,乖乖的,說的讓她都有些招架不住。果然人家都說讀書人花花腸子多,她不由得擰了他一把,“又是不正經的。”
程楊把方冰冰摟著坐在他腿上,忽然聽得敲門聲,程楊按住方冰冰香了一口,這才出去開門,卻是剛搬過來這邊不久的林氏,林氏急的不行,一邊走一邊對程楊道:“三弟妹在不在家?我有事要跟她說。”
程楊似有所悟,不過,他也不好貿然插手女人家的話題,平時還算很尊敬林氏這個大嫂,便避了過去,方冰冰迎了林氏進來,林氏急道:“三弟妹這可如何是好?晏輝那個豎子竟勾了我們玫姐兒去,如今玫姐兒有了身子,這可如何是好?”
方冰冰看了林氏一眼,見她雖然著急,但也不是那種走投無路的樣子,倒也知道林氏的想法,只附和道:“現下只能嫁給那豎子了……”
林氏一看方冰冰明白過來,便道:“那程氏雖說跟我們是一族的,可她的為人你是再清楚不過的,我們玫姐兒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不是一進門就要受她輕視。”
事情都做了,還讓旁人怎么做?可程玫到底是自家人,方冰冰當著林氏的面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勸道:“既然說了玫姐兒懷了孩子,那就是金疙瘩,程氏如今只要一個孫子都沒人照顧,玫姐兒此時進門正是時候。”
晏暉前面還有一個孩子,程氏又是那個鬼樣子,程玫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幸好晏輝本人還算是靠譜的,程楊在偶爾的言語中也經常會說這晏輝本人非常不錯,有才有智,相貌才學都是一流的。
林氏吱吱嗚嗚道:“弟妹也知道我家里的情況,玫姐兒嫁了個鰥夫,程氏又不是個好相與的,那嫁妝什么的我們也沒多少,弟妹比我能干多了,我也不要十臺八臺的,你們做嬸嬸的至少三臺嫁妝要跟我們準備著吧,若不然玫姐兒出門子丟的也是我們程家的臉。”
現在才說玫姐兒丟程家的臉,方冰冰不由得冷笑,還三臺嫁妝:“大嫂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玫姐兒自個兒失了身,我這個做嬸嬸的本也不想多嘴,可晏家是什么情況,咱們家也不會過的比他家好,若我說,有多少銀子辦多少的事。”
“弟妹話可不能這么說,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自家女兒嫁妝多有底氣,現在不能跟江寧的時候比我也認了,如今楊弟又是小旗,玫姐兒好歹是小旗的侄女,你也不忍心她兩手空空的出門子吧!”林氏語氣還有仿佛真的撒手不管了。
可方冰冰平生最恨的就是旁人威脅,她想也不想便道:“現下都是軍戶了,大嫂怎么還這樣講究,現成的例子不就放眼前,楊總旗的娘不就是一口爛箱子就到楊家了,可現在過的比旁人都好。那胡嫂子倒是嫁妝多,可現在過的連普通軍戶都不如,還成天擔驚受怕的,生怕古百戶的事情找上她家了。要我說玫姐兒自個兒看中的人,以后自然會過上好日子的,現下還在乎什么嫁妝。”
這席話把林氏氣了個倒仰,她指著方冰冰道:“先前還說你變好了,現下看來你就是故意在楊弟面前做做樣子的,沒想到你心機這樣的深,連侄女兒也不放過。”
林氏說完,見方冰冰準備開口,她又怕把事情鬧大,便急匆匆的走了,程楊當然從隔壁聽到了只言片語,他進門后見方冰冰眼圈微紅,連忙親自拿了帕子過來幫她擦眼淚,便問道是何事。
方冰冰皺眉:“這事我沒怪大嫂教女無方就算了,大嫂竟還在這里大言不慚的讓我們多給玫姐兒陪嫁。你知道玫姐兒這個孩子嗎?竟與晏輝有了私情還懷上了孩子,偏偏這種丑事又不能鬧大,這樣大的事情大嫂還總想著你是小旗便要咱們家當冤大頭,若不是玫姐兒這樣的不守規矩,咱們也不會被晏家看輕。”
“什么?”程楊一下子站起來。
方冰冰連忙道:“那么大聲音做什么?你是想讓旁人都知道嗎?”
程楊恨恨道:“我要去找晏輝問個清楚……”
方冰冰驚道:“大嫂的態度明顯就是想息事寧人,你偏要湊上去,恐怕大嫂不會謝你,你倒好落得幾頭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