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所在的高塔,外圍全部都是由水泥磚塊壘起來的,但是里面的房間分割,樓梯的制作卻是由鋼塑材料制成的,在星球上,這種材質的建筑物比比皆是,是最通用的建筑材料。
自動彈開的洞口中,露出的是一團刺目的光球,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光球漸漸的散開,露圍繞在洞口閃爍著閃閃星光,仔細看來,那光竟然是黑色的,而洞口中央,紅色的艷麗的色澤布滿了整個洞穴,打眼間還看到了顫動的肢體抽動,若是普通的女孩子在這里,怕是要驚叫出聲了。
天籟也很吃驚,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看到這樣一個洞穴,她的眼瞳里倒影著紅色的節肢,耳邊傳來了細碎的摩擦聲,天籟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的精光,后背上一陣一陣寒意襲來,讓她從頭頂到腳底都是雞皮疙瘩。
“怎么……會……”
天籟喃喃自語的開口,只覺得自己在一場噩夢中,但是身后貼近的溫度猶如蝮蛇的鱗片,從天籟的后腦剮蹭到她的脖頸處,一個當初聽起來溫柔的儒雅的現在聽起來卻是滑膩的惡心的聲音,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漂亮嗎?我一直想讓天籟你,看看的。”
“你!怎么會!這里怎么可能有蟲洞!”
被身后人的動作惡心到了,天籟似乎突然有了力氣,雖然這力氣只蔓延到她的喉嚨處,卻讓她瞬間喊出了聲。
“當然是我養的啊。”一張臉孔緩緩的轉到了天籟的眼前,與她四目相對,天籟看著男子原本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孔下連接的是恍若蛇類的條狀脖頸之后,她只覺得腦袋猛然炸裂了開來,怎么可能?!
王上將,這座城堡里官銜最高的軍人,他竟然是蟲奴,他是什么時候變成蟲奴的,為什么沒有人發現?是從一開始他就是蟲奴嗎?還是某次出城戰斗的時候被俘虜感染的?!
天籟的身軀在顫抖,她并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她可以想象的到接下來這只被蟲族牢牢控制的蟲奴想要做什么,難怪剛才她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那抹綠光,她還以為是她眼花了,一旦這只蟲奴謀求的事情成功了,那么這座城堡將由內而外被蟲族吞噬殆盡的。
天籟想到了剛剛還在廣場上歡呼的人們,她無法克制自己的動作,下意識的就要掙扎起來,雖然她沒有了異能,但是她還有力氣……還有力氣……
被禁錮的身子就像是被鐵鏈纏繞了上百圈一樣,天籟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痛恨自己的身嬌體弱,若是她能更有力量一些,若是她能更吃苦一點,那么現在這個時候,即便是她的意念透支,也能將對方推開,只要能逃離這個房間,得到外面的機甲小隊相助,這個快要成型的蟲洞,她還是封的住的……
就算是封不住,也能讓城堡里的人有所警惕才是!
天籟想到了自己被透支的意念,想到了這陣子蟲族猶如潮水般反常的一日攻擊十次以上的動作,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而這點明白,卻讓她徹底的驚恐起來。
“你,有自己的意志?”
天籟臉色的神色變換并沒有躲過王上將的眼,但是他沒有開口,任由天籟在心中百轉千回,就像是一個最高級的獵人在經過一系列的準備之后順利的抓住了自己最大的獵物,他現在想要好好享受一下勝利的喜悅。
“當然。”王上將笑的不見眼,原本這是一個非常能溫暖人心的笑容,能夠在這個城堡里取得最高的軍事權,有一小半也是歸功于他的這個笑容,但是,現在這張笑臉詭異的掛在天籟的眼前,而這張笑臉下面連接的卻是蛇身,天籟覺得有些反胃。
“能擁有自由意志的蟲奴,你是……蟲后的蟲奴!”天籟咬著牙,將自己的猜測問出口。
“確切的說,我其實是蟲后的男人,蟲奴你們也見過的,那種白生生的只知道吃和睡的垃圾,能跟我歸為一類嗎?”王上將的臉上帶著鄙夷的神情。
“你跟他們有什么區別嗎?不過是你服侍的蟲子比別的蟲子更大一些而已。”天籟見不得對方的得意,毫不在意自己被對方控制在手上,嘲諷的技能無師自通的開啟。
掛在天籟面前的那張臉上顯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顯然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天籟:“你居然會這樣說話,我倒是第一次知曉,對了,你現在是在跟我拖時間嗎?”
被點破了心思,天籟咬緊了牙關不松口,只要再一會,再一會她就能恢復一些意念了,即便恢復的這些意念無法封住蟲洞,卻足夠放倒眼前的這個蟲奴。
天籟閉上了眼睛,不想受到眼前那張臉孔的干擾,但是那張臉孔的所有者卻不愿意放過這個好機會,他的舌頭從嘴里探了出來,虛無的在天籟的臉孔上飛舞著:“你知道,為什么我是今天這個時候將你帶來這里嗎?不是之前,不是之后?”
天籟的眼瞼顫抖了一下,沒有開口,聲音繼續響起,那種碰觸臉上汗毛的滑膩感也讓她難受的緊。
“那是因為啊,蟲洞在十秒鐘之后,就會開啟,這里面的蟲,都是意念蟲,你知道意念蟲的吧?”
天籟猛然睜開了眼睛,剛才在看到那些紅色的節肢之時,她心里就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所有的蟲族里,她只有意念蟲族沒有見識過,而剛才的那種紅色,她也不曾見識過。
意念蟲族,是蟲族里較為稀少的蟲族,它們原本的數量就少,又是靠吞噬意念生存的,所以星球上有八成的意念者是死與這種蟲族之口,而這種蟲族也就五成是在這個星球上被餓死的。
如果是意念全滿時期的天籟,這一洞的意念蟲與她可以斗上許久,但是現在的天籟,與這些意念蟲而言,連塞牙縫都是不夠的。
“你,不是人!”
從蟲族入侵那天開始,天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