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力覺察到王曉的時間絕對沒有王曉來的早,這就給了王曉足夠的時間向安薇薇說明一切,能夠出現在這里的王家人都是家族里有一點身份的,即便對方的父親比自己的繼父低一檔,對方父親的父親卻有可能比自己繼父的父親高一檔,這就是大家族里盤根錯節的生活模式。
安薇薇一向是個善于謀算的女人,王曉雖然將事情說的事不關己而且還帶有一絲見義勇為的色彩,她卻還是明白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又惹下了事端。
“我當初送你進去的時候,是怎么叮囑你的?”安薇薇一臉的微笑,低頭沖著王曉詢問著什么,即便是距離她兩步遠的王中士,也只能感到自己這位小妻子的溫柔可人,完全沒有覺察到王曉那瞬間僵直的背脊。
“母親,對不起,我當時只是……”王曉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安薇薇,惹的安薇薇心頭又是一陣火起。
“少裝模作樣,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能騙的過我?”安薇薇伸出手,拍了拍王曉的小禮服,在衣服的下方,一個深深的指甲印緩緩的浮現出來。
王曉破涕為笑,顯然是被安薇薇安撫住了,母子倆相對而視的眼中,都帶著驚人相似的寒冷。
“既然你這樣不愿意呆在華聯邦,那么我會幫你找一所寄宿制的學校,你可以一年都看不到我這個母親一面。”安薇薇笑意盈盈的說出了狠厲的話語,只有六歲的王曉雖然心智成熟,但此時此刻去也差點繃不住他的臉皮,幾乎要落下淚來。
“媽媽,就是他。”
就在王曉與安薇薇之間的關系繃到極致的時候,一個張揚的童音在他們身邊響起,王曉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安薇薇卻是一個厲害的女人,一臉茫然中帶著一絲的好奇,將一個毫不知情的母親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哦是小王家的媳婦兒啊,小王媳婦兒,不是我這個做嫂子的嚴厲,你這兒子可得好好管管,在幼童園里欺負我們家可可,沒看我們家可可這么害怕,他平日都是很活潑開朗的。”領著王可力來的女人有著跟王可力一模一樣的體型,圓潤的身軀,夸張的首飾,烈焰紅唇般的妝容,跟安薇薇站在一起,幾乎抵得上兩個安薇薇。
王曉抬起頭,在安薇薇的眼中看到了嘲諷,王曉猜到了安薇薇心里在想什么,自家的母親是一個非常看重外貌的女人,王可力的老媽在安薇薇的眼中就跟一堆垃圾無疑,而對付這樣的女人,王曉知道安薇薇是最拿手的。
“嫂子真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兒,只是曉曉年紀比可可大,就算有什么沖突那也是曉曉不對,當哥哥的不讓著弟弟,就是他的錯,可可你別生氣,阿姨回家好好罵罵他。”安薇薇笑的一臉溫柔,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王可力看著眼前這個比他母親漂亮不止一倍的女人,心中的嫉妒感越發的濃烈起來。
“他就是故意的,還跟我們班的小朋友一起,欺負我。”王可力對著安薇薇的聲音溫柔了幾分,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到了王曉的身上之時,他又越發的惱羞成怒起來,他知道之前的事情他并不占理,所以他不打算讓王曉說話任何辯駁的話語。
“小王媳婦兒,你看這事情怎么辦吧?是讓你兒子當著大家的面給我家可可道歉認錯呢還是你這個當媽的代勞了,向我們一家人道歉?說起來你兒子又不真的是王家的人,若是他不想道歉的話,就把他趕回家去吧。”王可力的母親一向是潑辣蠻橫的,這會子覺得自己占的上風,越發的得理不饒人起來。
安薇薇的臉色有些慘白,身體也晃了兩晃,眼中漸漸有淚珠成型,只是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不能這樣輕易的流淚,安薇薇潔白的牙齒咬住了下唇,下意識的抬起了手掌,在空中顫抖了好一會,才猛然落下。
王曉的臉色一樣慘白的緊,他原本就是皮膚白皙相貌出眾的混血兒,這會子更加的單薄可憐,讓一旁已經覺察到異樣的其他王家人感到了一絲憐惜。
“干什么呢?”安薇薇的手腕被人輕輕的帯住,那一巴掌就沒有落在王曉的臉上,安薇薇轉頭,看見一身戎裝的王中士,含在她眼眶中的淚水瞬間就滾落了下來。
“老公,對不起,是我沒有把曉曉教好,我這就帶他出去。”
安薇薇哭的委屈,王中士皺眉心痛,剛才的事情他雖然只看到后半段,卻也明白不過是兩個小孩子在幼童園里有了爭執,卻被對方的家長咄咄逼人起來。
“哎哎,都是小事情,你看,可可媽,別這樣咄咄逼人嘛。”
“曉曉這孩子挺懂禮貌的,看這小臉嚇的,白的都沒有血色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生分的話,曉曉既然改姓了王,自然就是我們王家的子孫,可可媽,你剛才的話說的可不妥當。”
旁邊看熱鬧的婦人們這會子終于走上前來,寬慰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就差沒有指著王可力的媽媽說你是仗勢欺人了,本來得意洋洋的王可力媽媽這會子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死死的盯著哭倒在丈夫懷里的安薇薇,一肚子的郁悶之氣。
“都是小孩子的事情,鬧成這樣做什么?”王可力的父親,任職于后勤保障連的連長,在官階上比王中士只高一等,是上士軍銜,此時正端著一杯紅酒,緩緩的走過來。
王可力那一支,在華聯邦軍方里任職的人比較多,而王中士這一支,更多的還是在商場和技術業打拼,雖然王中士大多數的時候并不求著王可力的父親,但是交惡也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四堂哥。”王中士叫人,順便將懷中的妻子扶正。
“四堂哥。”安薇薇輕聲細語的開口,似乎是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了窘迫。
“嗯,都是誤會,小孩子的事情,沒必要鬧成這樣,要開宴了。”王可力的父親伸手,牽走了自己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