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從不要命的想往傅明華撲,后跟上來的九個驍騎連忙便要將其擋住,一面想護著傅明華往后退。
這些人悍不畏死,驍騎又心有顧忌,怕傷了傅明華身體,一時間倒是奈何他們不得。
而丫頭之中,紫亙、銀疏及碧藍三人相互猜疑,誰也不肯信任著誰的。
碧藍將傅明華護在懷中,一臉緊張之色,順手將頭上銀簪撥了下來,望著前方,仿佛有誰敢上前,她就要與人拼命的架勢。
銀疏朝傅明華靠攏:
“娘娘,娘娘,紫亙有問題”
她一只手攏在袖口中,似是握了什么東西。
傅明華也握緊了自己手中的玉簪,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
到了這個時候,銀疏還并不知道自己已經知曉,透露了自己行蹤,背叛了自己的人就是她了。
敵在明,她在暗,銀疏想要向她動手。
“今晚有人背叛了您,那絕對不是奴婢!”
紫亙氣得眼睛通紅,也要向傅明華靠來,一面警惕的盯著銀疏看。
“若不是心虛,你這樣大聲做什么?”
銀疏反問了一聲,不遠處碧云急得上火,薛嬤嬤及余嬤嬤二人想要往這邊沖來,卻總是力不從心。
大門前一下就被堵住了,這棟莊子里的下人好些面目不善。
后頭紫亙與銀疏兩人相互指責,碧藍突然覺得誰都不敢相信,只是護著傅明華,看她捂了肚子,臉色白的模樣,心中又急又慌。
“不要再吵了!”
碧藍大聲的喝斥,傅明華覺得肚子有些墜脹,仿佛腹中的孩子掙扎著想要出來了。
銀疏想要向她擠來,碧藍一個人倒還罷,帶了個大腹便便的傅明華便難免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她極力帶著人想躲開銀疏伸來的手,又想要將傅明華護住,整個人分身乏術,不一會兒便累得氣喘吁吁了。
外間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好似有人往這里來了。
幾人被堵在大門之內,瞧不太清楚外間的情景。
銀疏則是想起容涂英所吩咐的事,此時已經顧不得那樣多了,手一伸出來,撞了紫亙一把,掌心里夾了一把匕,就朝傅明華沖了過去。
碧藍環著傅明華,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傅明華握緊了手中的玉簪,抬了起來正要刺她。
后頭驍騎也被推擠,撞得碧藍身體站立不穩,后方的驍騎有人像是退了開來,碧藍身體落空,直直的往后倒。
傅明華還被她護在懷里,若是兩人一起摔倒在地,前面銀疏又向兩人沖來,到時后果不堪設想。
碧藍這一驚非同小可,她一手去試圖想將門板扣住,一面又極力想要托起傅明華的身體,對于舉起了匕的銀疏自然沒有還手之力。
傅明華抬起握了玉簪的手,看到銀疏探來的匕,還沒有將她格開,一只手掌突兀的伸了進來,一把便將這匕握住。
銀疏原本以為自己要將得手了,匕卻遭人握住,刃口兩側割在皮肉中的感覺透過匕傳來,她有些驚恐的抬起頭。
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口處,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下一刻銀疏顧不得其他,另一只手騰了出來,同樣握著一只匕。
那握緊了她匕的男人反手一奪,似是不顧自己掌心上的傷,力道大得驚人,銀疏本能的將手松開,那匕落到了來人手中,他輕巧的將匕在掌心里翻了一圈,抬手便朝她臉上劃來。
滋啦一聲,鋒利的刀尖從她左鼻翼往右斜上劃開,力道大得甚至刀尖將她一只眼珠劃破,銀疏先是聽到那股令人膽寒的刀尖刮在臉頰骨頭上的聲響傳來,緊接著才是鋪天蓋地的劇痛。
她眼前一黑,大量溫熱的鮮血從她臉上眼中涌出,她捂著臉凄厲的慘叫。
那下手之人動作極快,將匕一扔,雙手將握了玉簪險些隨碧藍動作一起摔倒在地的傅明華摟進了懷中。
“不要弄死了。”
燕追抿著嘴唇,沖爬起身朝銀疏撲去的紫亙吩咐:
“我要將她皮活剝了!”
他想到剛剛的一幕,此時仍心有余悸,傅明華在聽到他聲音的一剎那,倚在他懷里直抖。
腹中隱隱作痛,現在不是兩人說話的好時機,她抓緊了燕追胳膊上半濕的衣裳,咬著牙:
“我可能快生了。”
燕追一聽這話,彎腰便將她抱了起來。
外頭情況已經得到控制,他折轉回來之后,領來的人很快將容府一干死士制服。
原本莊子上的下人大部份都被殺了,尸體扔在園中,此地火勢漸大,那火燒了起來,夾雜著血腥氣與桐油味兒還有燒得焦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聞之欲嘔。
傅明華只覺得肚腹一陣陣緊,腹中孩子正在掙扎著想要出來。
燕追大聲吩咐人將馬車牽出,只是原本的馬匹已經被殺死,車倒是還在。
幸虧燕追等人趕了過來,恰解了這燃眉之急。
此地不是留下來生產的好地方,這里火勢越大,下人套好了馬,燕追親自抱著人鉆進了車里,薛嬤嬤與余嬤嬤二人也跟了上去,紫亙恨恨的盯著銀疏看,她捂著臉,臉上血跡縱橫交錯,她嘴里出痛苦的口申吟,痛得渾身直抖。
龍門山離洛陽都城并不遠,兩匹馬拉著馬車跑得飛快。
半路之上傅明華就感覺腹下有熱流涌出,只是她分得清時機,咬著牙忍得面色雪白。
燕追不時拿袖子替她擦額頭,想起之前那一幕,心中后怕不已。
她握著手掌,他將她的手放進手心中,還看到她手心里拽著的那支已經被汗珠浸濕的玉簪,愣了一愣,傅明華就道:
“她若過來,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她臉色泛白,強忍著痛楚,只是說這句話時,卻是將手心里握著的玉簪抓得更緊了。
燕追心中原本的擔憂,在聽到她這話時,突然化為驕傲,點了點頭。
她那手白嫩如凝脂,一看便是嬌養出來的,柔若無骨,可是此時燕追卻壓根兒沒有懷疑過她說的話。
“三郎,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