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說完后就退了出去,西暖閣內,只留墨魚一人,她脫掉了斗篷,無所事事地椅在了榻上,等著皇上。
如今她過得安穩,安穩地有些異常,殊不知,一個大的陰謀卻正在悄然開始。
過了好久,皇上依舊在東暖閣與大臣議事,墨魚左等右等都見不到皇上的身影,她打了幾個哈欠,有了睡意。她見榻上有個厚厚的絨襖,便拿過來蓋在身上,縮成一團睡了過去。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墨魚隱約中聽到了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在養心殿走動,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下了地隔著簾子,模模糊糊地看見了皇上,皇上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佝僂著腰,:“此事事關重大,還望皇上三思,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何事?莫非宮里出事了?墨魚好奇地偷看著,心里打著鼓。
而后,男子就退了出去,皇上往西暖閣這邊走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墨魚一見到皇上,急忙乖巧行禮,她試探地問道,:“皇上,剛才的那個人是誰啊?”
皇上皺著眉,背對她站著,聲音很是低沉,:“是欽天監的沈監正。”
“欽天監?您就是和那位大人說了這么久的話嗎?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墨魚對欽天監有所耳聞,欽天監專門推算節氣,制定歷法,而且還會觀察天象,有時還能根據天象推測出吉兆兇兆。
皇上沒有答話,他苦惱地坐在了椅上,扶著額頭沉思。
見他這副樣子,墨魚心底一沉,她默默地挨著皇上坐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半晌,皇上才開口,:“弘晝無緣無故地傷了腳,熹妃又忽然染了病。一直臥床不起,朕實在是憂慮,方才沈監正過來向朕稟報,說是欽天監昨夜觀了天象。發現了異動,恐怕這些事情都和異象有關。”
熹妃病了?她向來康健,怎么就能生病,莫不是又在作妖?
如今,墨魚只要一聽到熹妃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會多想,畢竟熹妃詭計多端,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又打起了壞主意。
她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是什么異象,會害的人生病受傷?”
說實話,墨魚可不相信什么欽天監,欽天監里的官員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犯錯,就會受到威逼利誘,也就會有謊報天象的可能。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熹妃設下的計謀?
想到這里,墨魚不免有些慌張,若是熹妃真的稱病并從中作梗,那她想要針對的會是誰?
皇上嘆氣道,:“欽天監夜觀天象,說什么紫氣西散,牛斗沖天狼,紫微暗淡無光,伴有將星墜落,依他們所言。是宮中有人命理不祥,故而沖撞了熹妃和弘晝。他們把這方向直指西六宮,非說是西六宮的一位寵妃榮寵極盛,才導致的如此”
咸福宮便在西六宮。而西六宮最為受寵的嬪妃,毫無疑問就是墨魚。
墨魚暗自嘆道,果然,熹妃想要針對的就是她。
“那說的不就是臣妾嗎?”墨魚苦笑,:“沈監正可有說出解決的法子?”
一提起解決異象之法,皇上更是頭痛。他搖著頭,語氣不太認同,:“沈監正說,一定要把這位后妃趕出皇宮,才能換回宮里的太平,如若不然,恐怕以后還會再生事端。他的意思是,最好讓你去守皇陵,這樣最為穩妥。”
墨魚聽罷,不免有了怒意,他想著剛才那個佝僂的身影,嘴上哼道,:“好一個沈監正,他怎么不讓自己家的女眷去守皇陵?沒事胡亂說話,凈在這捕風捉影,臣妾看他也不是個好東西。”
皇上聽罷,出言安慰,:“你暫且放心,朕不會讓你去守陵的,只是眼前的這件事有些棘手,還得容朕再想想,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解了這異象。”
若是去守陵,不僅一輩子再也回不了皇宮,而且日子過得也是極為清苦寂寞,墨魚絕不會去那里受苦,而且離了宮,一旦熹妃再不依不饒,派人加害她,這又如何是好?
墨魚覺得今日之事必定是熹妃使出的厲害手段,才刻意地把她定為了不祥之人。
五阿哥摔倒,熹妃又稱病,要是此時再把墨魚命理不祥一說搬出來,必定會給她招來非議,擾得人心惶惶,到時候即便是皇上想要保全她,也會很是為難。
所以,當務之急是見招拆招,破了這天象異常,宮中有不祥之人的狗屁說法。
墨魚沉思片刻,望著皇上,:“臣妾有一法子,或許能起點作用。”
“那你快說。”皇上打起了精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墨魚直截了當地說道,:“臣妾可不信自己是什么不祥的寵妃,那沈監正就是在信口胡說,他說是臣妾沖撞了熹妃,致使她重病不起,那要是臣妾一直留在宮里,但熹妃卻能夠很快康復,那是不是就說明了臣妾沒有問題?”
皇上若有所思,而后點了下頭,:“你說的倒有道理。”
墨魚堅信熹妃是在故意裝病,她底氣十足,:“皇上,沈太醫是太醫院醫術最為了得的,既然熹妃有病,為何不宣沈太醫來?”
只要沈太醫一來察看,就能發現熹妃的真實情況。
皇上當即下令,宣沈太醫去景仁宮為熹妃診治,而他也同墨魚一起去了景仁宮,要親自看望熹妃。
路上時,墨魚向皇上一再堅持,說是事在人為,與其聽從天象一說,倒不如去細查其中的真相,既然五阿哥是莫名其妙地突發了意外,就不應該只責罰宮人,也應去究查原因。
于是,皇上在墨魚的游說下,吩咐了蘇培盛去派人徹查五阿哥摔暈一事。
墨魚低聲道,:“皇上,欽天監官員眾多,雖然沈大人身為監正,但也不表示他的能力就要高于眾人,更何況一旦他的判斷有誤呢,豈不是就鬧了大誤會?這事事關重大,不能不慎重。”
“那你的意思是,再從欽天監派別的人來觀一次天象?可是,沈監正的結論是他們一起討論得來的,也并非他一人之見。”皇上側耳傾聽,也覺得此事應該謹慎而行,只是欽天監向來眾口同聲,就算問了別的官員也是一樣的。
這時,墨魚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可以。
“皇上,其實真正的高人往往都在民間,欽天監的大人們大多也只是會點皮毛罷了,您何不在外面找幾位能力高強的,或許更加穩妥。臣妾小時候,就識得一位高人,一定比沈監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