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嫡多福

第65節 奸臣終于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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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作者:千語千夜本章:

陸顏召跟隨魏公公到達北邙山的太廟前時,一場隆重又莊嚴的祭祀大典似乎已經到達了最后的階段,祭臺的下面也跪滿了虔誠整肅的朝中重臣及皇室宗親,他們每個人都垂著首,臉色似乎都不太好看。這也難怪,一場祭祀大典要經過繁縟復雜的九大儀程,從迎神、奠玉帛、進組、初獻、亞獻、終獻、撤撰、送神、望瘞,還有皇上特制的八佾舞,每一個儀程中都要三跪九拜,總的算下來,一共得磕上二百多次頭,直到渾身酸麻,精疲力筋,完了之后還不能讓你休息片刻,任他是誰,誰的臉色都不太好!

大臣們的臉色不太好看也就罷了,讓陸顏召感到氣氛很危險很詭異的是,皇上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此時的皇上立于祭臺的下面,百官們的最前方,身著一身明黃色的道袍,頭戴香葉冠,那香葉冠據說是他自制的,一時心血來潮還賞了言菘一頂,所以你不用懷疑,此刻極會逢迎天子溜須拍馬的言大丞相頭頂上也一定戴著同樣的香葉冠。

皇上的身后巍然如泰山般靜立的男人便是他父親陸丙了,世人皆傳,錦衣衛指揮使陸丙就是皇上身后的一道影子,一道帶著逼人劍氣的影子,以前他并未有時常面圣的機會,現在看來,這個形容實在是令他感到深刻貼切。

皇上身邊還有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人。

這個人也是一名道士,但卻是一名女道士,而且是一名容光逼人、風姿綽約的女道士,這個女道士不僅長得美,而且似乎天生就有一種魅力。一種讓男人一見之下就挪不開視線的魅力!

她就是他那日奉旨送進皇帝西苑的香妃娘娘,之前只是隔著金紗帳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今日一見,沒想到這個女人長得竟是如此風華絕代,世間少見!

這種感覺極其的危險,尤其是在天子的面前。陸顏召心中一駭,連忙低下了頭。此時。風徐徐吹來。竟是傳來一陣極為幽甜的香氣,似乎……是從那女道士身上傳來的香氣!

“雪果然停了,愛妃真是窺得天機。料事如神!”景熙帝忽然感嘆了一句,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陸顏召不明所以,他亦不敢望天,不過他也知道這連續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雪的確在今日午時一刻便停了。不僅停了,現在天空中還出現了和煦溫暖的霞光。雪后初霽,好似大地復蘇了一般,充滿著生機!

“愛妃曾經還斷言,七日雪降。京城必現血光!也靈驗了,錦衣獄遭劫,竟是朕也想不到的血光!”景熙帝又一次的感嘆了一句。話說到這里,眼神無比粘膩溫柔的照向了身旁那位絕色的女道士。竟是當著眾臣的面極為愛撫的抹了抹她如凝脂般的玉手,“朕的愛妃就是上天賜給朕最好的禮物,是九天玄女下凡,朕今后有你,便足已!所以你說的話,朕都信,何況你傳達的正是神靈之語!”

那女道士溫柔的笑了一笑,低眉淺笑間,不自覺的流露出萬種風情,景熙帝的骨頭都要酥了。

陸顏召悄然瞥了一眼父親陸丙,竟見素來對女色算不上很癡迷的父親竟然也呆呆的看著那女道士入了神,他很想上前去提醒父親,自古紅顏多禍水,切勿被女色所禍,不過,此刻他自己也是自身難保,誰知道這皇帝突然將他召過來做什么?以前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直接召見父親相問,何時又想起過他?

景熙帝見了他道來,竟然忽地臉上就籠起了一片仿若慈父般的溫暖笑容,他對陸丙道:“顏召真是越發英姿颯爽,風度翩翩了,以前朕就說過,自古英雄出少年,此子神似其父,但現在依朕來看,不出兩年,顏召必能青出于藍勝于藍了!”

景熙帝與陸丙可算得上是相交之深的兒時好友,景熙帝還在吃奶的時候,陸丙便跟著他的娘親一起住進了興獻王府了,那個時候,景熙帝還不是皇帝,而只是潘王之子,陸丙也不是錦衣衛,而是和他一般大的毛頭小子。景熙帝和陸丙可以說是吃同一個人的奶長大的,這個人便是陸丙的母親。

所以景熙帝對陸丙就像對兄弟朋友一樣,很是信任器重,有時候還會開兩句玩笑話。

不過,陸丙是一個極謹慎的人,他自然不敢跟皇帝開玩笑,為了保全自身,他謹小慎微,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他道:“承蒙皇上夸獎,小兒不過是承沐皇恩才有今日,棄其量也只是初生牛贖罷了!”

“初生牛贖不怕虎,朕倒是很喜歡顏召的個性!”景熙帝道了這一句后,笑容稍稍一斂,便叫陸顏召上前了一步,正色問道:“顏召,朕交給你的事情如今查得怎么樣了?”

陸顏召心中又是一懵,這皇帝指的是將楊家帶入京城,參與探查楊世忠之案的事情么?這件事情明明是直接授意給父親的,他也不過是聽了父親的命令去照辦,怎么皇上不問父親,反而專程將他叫來相問了?

難道是皇上已不相信父親了么?陸顏召不禁微抬起頭,看了父親陸丙一眼,卻見他面色冷峻,眸光黯沉,與往常一樣,看不出什么情緒。

而陸丙的目光只輕輕一掃,射向了祭臺之下跪著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主持這次祭祀的太常寺少卿言藩。

言藩的臉色也不好看,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好看,他除了面部表情陰沉得可怕外,緊握在大腿兩側的雙拳甚至在發抖,以前將頭仰得老高的鬼才魔王如今竟然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陸顏召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害怕到如此地步?

他想到了魏公公剛剛傳給他的一道圣旨!皇上原是將楊世忠的案子交給了言菘父子審查,如今卻是突然要交三司會審,難道是剛才祭祀大典上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皇上突然想到要插手到楊家之案中?

陸顏召想不到是什么事情,父親之前也沒有給他透露過任何祭祀大典上的消息,就是皇上的突然傳召也來得如此蹊蹺。令他十分惶恐不安,他不知道皇上的這個問題他到底該如何回答?

“顏召,據實回答朕的話,不許有半句虛言!查到什么便說什么,也無須害怕!”皇上見他神色中似有思量,好似窺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忽地鼓勵說道。

陸顏召想了想。腦海里忽地浮現出韓凌所說的。言藩在東郊杏花坊有個很大的別墅,里面有他貪污的很多很多的錢,他心中百轉千回。不覺心思一動,為了那腳上踢的都是珍珠瑪瑙,他也拼了。

父親不敢得罪言菘父子,他怕什么!

于是。他也很老實的回答道:“臣查得,張玉蓮所述供詞全屬偽造。楊金英身份亦是定遠知縣姚正方修改做假,姚正方首告楊世忠之罪是受了他人指使!就是趙文華也親口承認攔下了所有為楊家申冤的奏章阻塞言路,使之上不達天聽,也是得了言丞相的命令。這是姚縣令和趙文華的供詞!”

陸顏召說著,從懷中拿出了兩份血寫而成的供詞。

他沒有看到,當他說出這番話時。不僅言藩的臉色變了,就是他父親陸丙的臉色也變了!

“傳上來!”景熙帝亦是神色端肅的命令道。

魏公公應命。接過陸顏召手中所舉的兩份供詞,送到了景熙帝的面前。

景熙帝的目光在掃過那份供詞之后,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這時,陸顏召又道:“臣還查得,太常寺少卿言藩在東郊杏林坊大興土木,修建私宅,養姬成百,貪賄金銀財寶無數!”

陸顏召話剛落音,景熙帝突地勃然大怒,將手中的供詞揉成一團,扔到了言藩的臉上。

“道路皆言,兩人通倭,變且不測!現在連上天也告訴朕,你們父子二人包藏禍心,陷害忠良,貪臟枉法,禍亂朝政!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景熙帝的大怒頓時令陸顏召也緊繃了身體。

言藩動了動唇角,不知說什么好,言菘卻是撲通一聲,跪到了兒子身邊,一把老淚縱橫的說道:“皇上,小兒冤枉啊!兩人通倭如此大罪,小兒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此等通敵賣國之事來啊!這定然是楊奕清陷害我兒所遞呈上來的奏折,還請皇上明察秋察,還小兒一個清白!”

“楊奕清并沒有遞什么奏折給朕,朕聽的是天意,分宜父子,禍亂朝政!這是你們告訴朕的天意!”

一聽到天意,言菘又急了,喊道:“道士所言,無確鑿證據,不可當真,皇上切不可被……”

說到這里,言菘的袖子被重重的一拉,整個人都差點翻倒下去。

言菘看了看身旁的兒子,自知失言,趕緊住了嘴:皇上信道士,他怎么能說道士所言不能當真?

言藩的心里也是驚濤拍浪,五味雜陳,他到現在腦子都還有一點亂,明明先前已經設計好的,讓陶仲文設法在扶乩時在紙箋上寫上:楊家暗藏謀逆已久,罪應族誅!

可為什么當那紙箋送到皇上手中時,卻變成了:分宜父子,禍亂朝政,七日雪降,上天之罰,楊氏忠烈,被陷含冤!

言藩的腦袋也轉得很快,很快他就想到了這個被韓陌送進宮的香妃娘娘,這個女人……

一定是這個女人在剛才調包了陶仲文所寫的紙箋!

真沒想到那個向他卑躬屈膝的偽君子韓陌竟然給他下了這么一招棋,難道他做了這么多的戲竟然是送這個女人進宮來給他挖掘墳墓的么?

不,韓陌那樣愚蠢的小人又怎么會有這般心計?這到底是誰布的局?

言藩十分的不甘,他將不甘而憤怒的眼神望向了被景熙帝捧在手心的香妃娘娘,誰知被他這么一瞥的香妃娘娘竟然將身子微微一縮,好似受了驚嚇般的靠進了皇帝的懷里。

景熙帝見罷大生憐惜,然后便是雷霆大怒的將目光投射向了言藩,怒喊道:“還不快將這對父子帶下去,陸愛卿,此事依然交由錦衣衛審查,快帶走帶走!朕也乏了,今日的祭祀大典便到此為止罷!”說完,便摟著那渾身散發異香的美艷女道士一步一步向著山下走去。

“是!”陸丙頷首行了一禮,余光里瞥見那香妃娘娘右拳緊握好似藏著什么,而她的臉上也似閃過了一絲仇恨的光芒。

陸丙的心頓時變得惶恐而緊張起來:這個女人與亡妻蔣氏長得有幾分相似,她到底是不是蔣家的人,如果她是蔣家的人,那么她來到皇帝的身邊又是想做什么的?

難道……是為了替蔣家報仇嗎?

此時,陸顏召站起身來,率領著兩名錦衣衛提起言藩便向北邙山下走去了。

言藩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自己竟然也進了詔獄,而進了詔獄的他也始終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輸,而且竟然是輸給了一個女人?一個原本可以為他所用的女人?

他忽然想到這個女人與長公主定下的七日賭約,想到長公主用尚方寶劍要求錦衣衛保楊家三日不死,以及今日祭祀大典上所發生的一切,想著想著,他便想到了那個在金香玉坊中與他談判的女孩,她說過一句話:你有兩大弱點,第一便是自負,那第二又是什么?

“陸顏召,你將韓陌的女兒,那個小丫頭帶過來,我要問她一句話!”在被關進詔獄中時,言藩忽然對陸顏召喊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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