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嫡多福

第075節 楊氏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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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作者:千語千夜本章:

“阿靈?”楊茗鈺露出一分愕然。

楊氏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阿九的清落姑姑,那個新入宮的香妃娘娘便是阿靈,七郎的妹妹阿靈!”

楊茗鈺張了張嘴,已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七郎曾經也跟他開過玩笑,若是他愿意等,蔣家也有個嫡女可以許配給他,只是這個女孩身子較孱弱需要細心呵護,而且極少出門,在蔣家基本上是當嬌花養著的,甚少有人見過她,就是定遠候府中的家仆或是蔣家的兄弟姐妹們都不一定全認識她,而這個女孩卻十分粘著七郎,唯一的一次跟著七郎出遠門,便是帶她到了杭州西湖一游,并與阿璇見面。

那時候,他也見過,對那女孩的印象,就是嬌羞和從未見過世面般的靦腆,還有那秀眉鳳目間所透露出來的絕代風華,所謂病若西子、沉魚落雁,大抵如此!

可是蔣家滅門之時,負責抄家的言藩將蔣家所有記入宗譜的子弟全部都搜尋了出來,幾乎不可能有一人落網,那個女孩真的能成為那千分之可能幸免存活下來的一個嗎?

楊茗鈺想到了徐墨玄,那個與蔣七郎有著相似性情,甚至連容貌都肖像幾分的徐家私生子,他有可能是蔣家留下來的血脈嗎?

阿璇怎么又那么肯定韓家那個被送進宮封為貴妃的嫡女就是七郎的妹妹阿靈呢?

“我能肯定的,四哥,我說的是真的,她現在不會說話了,在韓家也受盡了羞辱和委屈。可是她就在我手心寫了一個靈字,她長大了,很美,美得令人驚心動魄,可是那雙眼睛沒有變,阿璇不會認錯的!”

楊茗鈺聽完的這一刻,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所以便是這個曾經嬌弱得需要人保護的女孩犧牲了自己救了他們楊家滿門嗎?

“是的。四哥,與七郎比起來,我自私得很多。為了救楊家所有人,我沒能阻止他妹妹入宮,還要利用阿靈在昏聵的皇帝面前獻媚邀寵……”

“阿璇,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你讓我們楊家怎么對得起七郎,對得起蔣家?”楊茗鈺突然就憤怒了。而且覺得甚是可笑,楊家所有人的性命竟是犧牲了一個女孩換來的么?而且還是那樣一個令人心痛的女孩,她甚至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啊!

韓凌聽到這里,心中也頗為震驚和自責。難怪那日楊氏從碧落館出來后就一直魂不守舍,以淚洗面?難怪娘親在見到乘著鑾轎的清落姑姑被送入宮時,會那么奮不顧身的想要去將她攔截下來?

可是無能為力啊!就是想救也無能為力啊!

“四舅舅。對不起,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娘親本來也是想去救她的,是我拉住了娘親,我怕那些錦衣衛會殺了娘親,我不想失去娘親,我……”韓凌哭泣的說道。

楊茗鈺這才無可奈何的垂下了緊握成拳頭的雙手,將滿心的愧責和痛苦化為一聲悲凄的嘆息,是啊!這又能怪阿璇么?被皇上親定的貴妃,誰敢去救?誰去救都得搭上全族人的性命!

可是那個女孩以后怎么辦啊?阿靈該怎么辦?皇宮后苑又豈是她能生存得下去的地方?

“所以,四哥,阿璇便求你最后一件事!”

楊氏朝著韓凌疼惜又愧疚的看了一眼,哽咽的說道:“求四哥允許我最后任性一次,讓我入宮去幫助阿靈,她一個人在宮中,我實在是不放心!”

楊茗鈺一驚,眸色亦是悒痛萬分。

她又道:“四哥替我將阿九帶回楊家,將她撫養長大!”

說到最后,楊氏已是泣不成聲,仿佛連側頭看女兒的勇氣都沒有了!

韓凌的心中也有些失落,可也僅僅是失落,她好不容易改變前世的命運,想要娘親永遠陪伴在她身邊,可是現在這個愿望終于快要實現時,娘親卻要主動離開她了!

她知道娘親心里一直深藏著一個人,這個人既令她思念又令她愧責,既令她痛苦又令她感動,這個人足以令她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天下沒有哪個母親會舍得離開自己的子女,娘親之所以作出這個決定,也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

“娘親想要做什么事,阿九都會支持娘親的,只是阿九不想娘親獨自去冒險!阿九要幫助娘親!”韓凌的眸子亮了一亮,望著楊氏問道,“是為蔣家翻案雪恥么?”

楊氏怔了一怔,她看向了自己這個女兒,這個女兒的聰穎早慧已給了她太多的驚喜,難道阿九有辦法能為蔣家翻案么?

不,不管是否有辦法?有什么辦法都不能讓阿九陪著她去冒險!

“阿九聽話,阿九隨四舅舅去外祖家,等娘親辦完這件事后,很快就回去找你!”楊氏如是說。

韓凌卻是鄭重的對她說道:“娘親,楊家的案子能翻,蔣家的案子也就能翻,只要是冤案就一定會留下被陷害的偽證,也一定會有呈冤昭雪的一天!”

“娘親難道忘了蕓娘曾經從言藩的手中偷盜了一本書出來的,那本書上記載了言藩聯手朝中官員做過的一切惡事,那其中也一定有蔣家滅門之案,只要我們找到了這本書……”

韓凌說到這里,楊茗鈺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震驚表情,而楊秋璇則是眸光一亮,露出一分喜出望外般的驚喜,是了,蕓娘有說過,她偷出了那本記載言藩所有惡行的書的,還有言藩通倭的證據,她將那些證據全部放在了一個匣子里面!

可是,蕓娘死了啊!她跳下懸涯時,什么也沒有留下?沒有鑰匙,也沒有匣子,她只說了一句話!

“娘親,那句話一定隱含有深義的,也許匣子在何處的答案就在這句話里面,娘親再好好想一想。蕓娘說的這句話到底是要告訴我們什么?”

“什么話?”聽到這里的楊茗鈺終于忍不住插嘴問道。

韓凌正想說時,耳邊卻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以及急促的腳步聲!此時,他們正在一個無人的巷子里面,而聲音便是從這巷子的東邊傳來!

楊氏與楊茗鈺也同時警惕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楊氏將韓凌摟進懷中,楊茗鈺擋在了她們身前。

就見眼前疾奔來一個披頭散發衣衫凌亂的狼狽女人,而這個女人一邊慌不擇路的奔跑著,一邊惶恐的看著身后方。猛一抬頭。看到了楊茗鈺,她霍地一怔,停滯了腳步。然后便是定定的看著他們,眼中逐漸露出絕望到了極致又怨毒的光芒。

這個女人竟然是姚氏!她竟然沒有回到廣寧伯府?她現在這么害怕的奔跑在干什么?難道是有誰在追殺她嗎?

姚氏的眸光定在了楊茗鈺的臉上,她看了良久,似有些癡迷。又似有些怨恨,陡地。她發出一聲瘋狂的尖笑:“真好!楊茗鈺,我生前得不到你的真心,卻還能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隨著她的這一聲尖笑,她身后的腳步聲如同潮涌一般紛至沓來。其聲震耳,可謂驚天動地!

“什么?楊夫人母女以及楊四公子都不見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大清早。晨曦之光微露,南楚便向徐舒玄稟報了這樣一個令人驚愕的消息。

南楚答道:“按照世子爺的吩咐。蕭云調了一支暗衛去暗中護送楊家人離開京城,但楊夫人母女和楊四公子留在了京城,所以蕭云另抽派出兩名高手跟蹤楊夫人母女及楊四公子,可是就在昨天下午酉時一刻,楊氏母女與楊四公子走進一條永巷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那兩名暗衛也受了極重的傷,回來只向我稟報了這些便已暈了過去!”

“他們之前有去過哪里?”徐舒玄緊張的問。

“櫻士館、悅來客棧,最后是廣寧伯府!”南楚一一答道,“楊夫人似乎已經拿到了與韓陌的和離書,也便是拿到這份和離書后出了事!”

徐舒玄若有所思,南楚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補充了一句:“對了,韓陌現在已經從詔獄中放出來了,這次楊家之案,他雖有舉報之嫌,可似乎并沒有牽扯進去,難道是錦衣衛有意放他一條生路?”

徐舒玄深思著,沒有說話,可是從他那如高山之雪月射寒江般的目光之中可感受到一絲隱憂害怕。

“如今言菘已洗脫與其子共謀陷害忠臣的嫌疑,重回內閣為次輔大臣,而言藩這個人現在何處還不得而知,韓陌能從楊家之案中摘出來,而且這么快便回到了廣寧伯府的確是件蹊蹺之事。”

徐舒玄越往深處想,便越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會不會,韓陌直到現在還在為言藩辦事?”

如果他還在為言藩辦事?那言藩會讓他做什么?向他索要他的女兒嗎?

那么楊夫人母女以及楊四公子的失蹤會不會就是韓陌所為?

正當徐舒玄這樣憂懼的想著的時候,徐墨玄也焦急的朝他的書房奔了來。

“大哥,不好了!”

徐墨玄一進門,便神色惶惶的說道:“韓陌抬的那個平妻姚氏死了,有人報官說是楊四公子所殺,現在楊四公子與楊夫人母女都已不知去向,那報官的人說他們是畏罪潛逃!”

“我昨天找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找到他們!”他惶恐不安的問道,“大哥,你素來智計多,幫我想一想,他們會去哪里?那小丫頭現在會去哪里?”

徐舒玄的臉色也沉了下去,半響,他問道:“墨玄,姚氏那個女人不是被你拘了三日嗎?我讓你交給楊夫人處置,她是怎么處置的?”

徐墨玄一聽,登時腦中一亮,似想起了什么,他忽地轉向徐舒玄問道:“大哥,你有聽說過韃靼塔羅王子訓練死士作間諜之事嗎?楊夫人說,姚氏便是塔羅王子手下間諜中的其中一位,風十一娘!”

一聽到塔羅王子的名號,徐舒玄與南楚都變了臉色!

塔羅王子亦是號稱蒙古韃靼中最聰明絕頂的智囊,他不僅會訓練出武藝高強的死士為他所用,而且還能讓一些柔弱的女子成為他暗中偷窺的眼睛,這些女子不一定會是韃靼人,可只要是被他找上了,就一定能心甘情愿的為他所用聽他驅遣!

沒有人知道他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但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他有這樣的本事!

而且七年前蔣七郎被污有通敵賣國之嫌也多半是拜這位塔羅王子所賜!

徐舒玄陷入沉思,徐墨玄卻是焦急的催問道:“大哥,楊夫人說蔣七郎之死與這位塔羅王子的間諜脫不了干系,你說姚氏之死會不會是這位塔羅王子滅口,又借此來陷害楊四公子的?”

“可陷害歸陷害,他們又把人弄到哪里去了?”徐墨玄連番急問。

等了半響,才等到徐舒玄說了一句:“墨玄,也許你的猜測是對的!”

徐墨玄一愣,他剛才只是急了隨便猜測而已,他根本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若真是落在了這傳說中的塔羅王子手上,那楊氏母女和楊四公子會是什么后果?

而就在他們三人皆害怕擔憂的思索著此事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咋咋呼呼極歡喜的聲音!

“大哥,大哥!”那聲音十分雀躍的喊道,“京城之中又發生了一件好玩的奇事了!有人竟然將一艘破敗不堪的大船修整了一翻,準備要出海揚我國威去了!”

門陡地打開,就見穿著一襲蹙金百花團蝶裙,外罩昭君套的嬌艷少女走了進來,她身后的四名丫鬟依然給她拿衣服的拿衣服,拿零食的拿零食,不過,在她走進這間書房時,那四名丫鬟皆已退到十步以外,可能是閑得無聊,看到門外不遠處站立的卓姬,便去欺負卓姬去了。

“喲,這嬌美人,楚楚可憐的站在這里吹北風呢!也不怕凍壞了身子,要不要姐姐我賜你一件衣服穿吶!”其中一丫鬟捂嘴嬌笑道。

卓姬一言不發,只是垂睫含笑,但長睫覆蓋下的那雙眸子中已閃出了一絲冷狠的光芒。

“三姐,不是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總是這么風風火火咋咋呼呼的擅自闖進大哥的房間,你說好么?大姑娘家的,這萬一是,大哥正在換衣服怎么辦呢?或者說咱們的楚哥正在洗澡怎么辦呢?”徐墨玄撫著額頭,一臉無奈的說道,“難道你還想偷看一下咱們楚哥偉岸的身軀?”

徐舒玄還好!南楚立馬變了臉色,眼神如刀一般的朝他砍了來!

徐緋煙的臉色也一紅,登時柳眉倒豎,她翹起削蔥玉指,喝罵道:“你!五弟,你到底會不會說話?懂不懂得內涵與修養,你,你你,以后不要再去找陸公子了,不要禍害別人!”

“又扯上陸公子了,很不幸的告訴你,陸公子的偉岸形象現在已經被他爹給毀了,他現在跟英雄無緣,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小閻王!”

徐墨玄說到這里,看著徐緋煙氣鼓鼓的腮幫子,又將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什么船修整了一翻,要出海了?這京城有海么?別逗我了,最近這京城的逗比怎么越來越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