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景王的不甘心
第169節景王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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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語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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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凌笑得誚皮又明朗,此刻的她才頗有一些小女孩的天真無邪與嬌俏。徐舒玄看得心神一慌,也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
“那正好,我也與他達成了一個協議,那我陪你一起去見他吧!”他說道。
韓凌微微一愕,然后便笑了起來,不用問他與景王之間達成了什么協議,她心里已是清楚明白。
“好!”她十分感動的應道。
正要走的時候,徐舒玄卻喚了她一聲道:“等等——”他再轉向馬車上的車夫命令道,“將車上的那只匣子拿過來!”
車夫應了一聲是,便立刻鉆進車中,抱了一只紅漆木的匣子出來,幾步便跑到了徐舒玄的面前,將那匣子恭敬的呈到了他手中。
“阿凌,去換一身衣服吧!”徐舒玄說道,“你既然不喜歡豐臣瀧一送你的東西,那我便將它改制成了一件金縷玉衣,這樣也算是我送給你的了,希望你能一直穿著它,直到我們成親的時候。”
“金縷玉衣?”韓凌愕然的睜大了眼睛望向徐舒玄,心底涌起的一份感動已是無法言喻。
徐舒玄對她一笑,說道:“快去換上吧!我和墨玄就在外面等你!”
韓凌慢慢的接過了匣子,感覺猶為沉重的道了聲是,便迅速回到府中去了,片刻之后,她便身穿著一身雪白生霞的金縷衣走了出來,徐墨玄見之不覺眼眸微翕而失了神,腦海中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大哥曾教他讀過的一首詩來: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阿凌真的好美、好美!他心中感慨,只嘆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三人一起上了馬車,便向著玉樹胡同外行駛去了,就在他們走后,韓嫣便從一處院墻的角落里走了出來,含淚癡癡的望著那輛馬車駛去的方向,心中的恨意不由得越來越濃:徐世子竟待阿九這樣好,為什么我就要被人踐踏到這般地步?為什么?徐青玄,都是你毀了我,都是你!不,我不能任人賤踏,誰欠我的我就一定要讓他十倍的還回來!
想著,她不自禁的又將下唇咬得極緊,然后飛快的向真武廟胡同的方向跑了去。
半個時辰之后,馬車駛向了一處澄塘碧水邊的閣樓之下,徐舒玄與韓凌、徐墨玄三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守在閣樓下的一名女婢望見他們后,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向他們走了過來。
“楊小姐終于來了,殿下已等候多時!”說著,她看了徐舒玄與徐墨玄一眼,眸中露出一分猶豫。
韓凌說道:“不如你先去回稟了你們殿下,就說楊氏阿凌與其未婚夫一同前來,可還方便相見,若是不便,那我們便回去了!”
這言外之意便是,她一個與人定下了婚約的女子自然不方便獨自見外男,與其未婚夫一同前來那是理所當然。
婢女答了聲是,便轉身拾著木階走上樓閣去了,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后,婢女才從樓閣上走了下來,含笑走到他們面前,說道:“殿下說無妨,幾位便隨我一同上去吧!”
樓閣雖然有些陳舊,但也是雕梁畫棟,十分古雅,景王便坐在了窗邊的一個案幾旁,正好可以從窗外眺望那湖光山水的風景。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不知不覺,都已是深秋了!”景王見他們到來,端著一只瓷器茶杯,好似十分傷感的嘆了一句,又笑道,“還能再見京城赫赫有名的魏國公世子與楊小姐,便是本王的榮幸!”
“幾位請坐!”雖是這樣說,可這個房間里卻僅僅只有一張桌兩張椅,而其中一張椅已讓景王占用了,景王尷尬的笑了一笑,然后再命一名婢女從他們的馬車上去取了幾匹虎皮塔子過來,便學那魏晉時期的士人一般席地而坐。
“上次與楊小姐一別,算起來也不過幾月時日,未想這幾月之間,人世變化就已是天翻地覆!”
景王說著,為韓凌倒了一杯茶,送至韓凌的面前,韓凌立時攔住了茶杯,抬起眸子說道:“殿下屈尊降貴,親自斟茶,阿凌受不起。”
說著,她朝身旁的徐舒玄看了一眼,盈盈一笑道:“還是讓我來給各位斟茶吧!”言罷,拿起茶壺,微微傾斜,便將一泓熱氣騰騰的碧水傾入了三只空杯中,她的玉手十分潔白,倒茶的姿勢也十分的優雅,尤其一身輕綃璀璨的金縷衣更襯她恍若洛神妃子一般,美華得不似人間。
景王的眼神微微一變,旋即黯然的垂下了眼睫。
“不知景王殿下邀阿凌到此,是所謂何事?”徐墨玄忍不住率先問了一句。
景王抬眼看向他們,輕聲一笑,道:“楊小姐現在名驚四野,京城士子無不欽佩,我心亦然!”
徐墨玄拿起茶杯,嗤了一聲,說道:“殿下,你這人就是這樣,說話拐彎摸角的,非得讓人去猜,你知不知道,這樣聊天很累的,咱們不如就直接一點,你說明你的來意,我們來談解決的辦法,既省時又省力,還不會餓肚子,你說好不好?”
旁邊的兩位侍衛聽罷憤然拔劍:“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與景王殿下說話!”
景王抬手示意兩名侍衛退了開,然后看向徐墨玄道:“徐五少爺真乃豪爽之人,本王也聽說了徐五少爺的滴血驗親之事,不得不說世子的這一招實在是高明!”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徐墨玄臉色陡沉,大怒。
韓凌也微變了臉色。
景王含笑繼續道:“本王雖然拿不出什么實證,但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單憑徐五少爺的這種俊爽傲烈的性情來說,與徐家的人相比,可真是大相徑庭!”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殿下的這種感覺是不是太過偏執!”韓凌不禁接了一句。
景王看向了徐舒玄,問道:“世子難道沒有話說?”
徐舒玄亦是笑道:“景王殿下現在最擔心的應該是朝局,我徐家之事恐與殿下無甚關系!”
景王再次一笑,應道:“不錯,世子慧眼如炬,應也早知本王心中的憂慮,而且世子曾托徐五少爺送了我一只錦囊,我相信世子是守信之人!”
“難道殿下認為朝中局勢對殿下不利?”徐舒玄微笑的反問。
景王微頓片刻,方才問道:“世子有何高見?”
徐舒玄道:“殿下應該也聽說了昌化伯府邵家之事,如今邵家的幾位公子為承襲爵位而鬧上了朝廷,邵氏嫡系子孫皆已絕,所爭者盡乃其旁支,甚至是冒充身份的庶子,皇上得知此事,已是十分震怒,邵家本就無軍功,亦無功名,食國泰祿,卻并無政績,不但如此,邵家還仗著外戚之勢以及一面免死金牌而驕奢橫行,現在朝中已有不少人上疏褫奪邵家爵位,而皇上也因忌于外戚之力而打算盡革外戚封……”
聽到這里,景王的神色大變,若是革除外戚襲爵,這京城將有一大部分的勛貴都要從此淡出京貴圈,而朝中站立裕王一方的赫然有多位都是靠外戚襲爵的公卿王候,這的確對來來說不是什么壞事。
于是,景王不自禁的揚起唇角笑了起來。
徐舒玄續道:“而且景王殿下根本就無須去爭這太子之位,我大眳朝立儲素來立長,先祖皇帝定下的規矩不容逾越,你若是爭了這太子之位,反而還要失去一些忠誠耿直的臣民之心,這對于一直以賢名著稱的景王來說,并不劃算!”
景王的神情微微變幻,忖度了片刻后,含笑答了一句:“世子言之有理,但若本王不去爭這太子之位,又如何才能成為下一任儲君?”
徐舒玄含笑朝韓凌看了一眼,韓凌亦付之一笑,對景王道:“裕王急功近利,性情急躁,待他成為太子之后,必會攬其軍方力量,從而向皇位逼近,若是他等不及而起兵造反,景王殿下便可以清君側之名而名正言順的繼任帝位。”
聽韓凌這么一說,景王只覺心中砰地一跳,握著茶杯的手微顫了一下。
“但若是裕王不反呢?”他反問。
韓凌便笑了起來,她答道:“殿下放心吧!裕王一定會反,而且他還會與蒙古韃靼人勾結,通敵之罪為我大眳臣民所不恥,到時候就是景王不舉義旗,這滿朝的忠臣良將也會舉旗平叛!”
韓凌笑容微展,慧黠的雙眸晶瑩璀璨,盛滿了自信而胸有成竹的光芒,景王望之失神,躊躇了甚久,才道:“楊小姐為何如此肯定?”
景王這么一問,韓凌又沉默了下來,她記得前世裕王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謀反,但與蒙古韃靼的塔羅王子甚有交情,后來景熙帝的死也未必沒有他的一份功,若說他沒有謀反之心全無可能。
“若是景王不信,那就靜觀其變吧!”她最后笑吟吟的說了一句。
幾盞茶過后,徐墨玄便道晚膳的時辰已到,皆起身告辭。
走的時候,韓凌忽想起了什么,問了一句:“景王殿下,我還有一事相問,那日魏國公府中的宴會,邵云艷之事,可與景王殿下有關?”
景王微愣了一下,垂著的長睫輕抬,許久才道:“是!與我有關!”
韓凌不禁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景王道:“那景王殿下應該也知,邵云艷已因此事而喪命?”
景王眼神一黯,答道:“她的命運,與我無關!”
竟是這般冷漠的回答,韓凌不覺心中一顫,似乎才發現朱城昀原來是這么冷酷無情的一個人,你可以不喜歡一個人,但是以這種手段來回拒別人毀人名節,實在是令人恥寒。
“最后再提醒殿下一句,小心宮里的那個女人,殿下好自為之!”
韓凌說完這句話后,便攜徐舒玄的手一起走了!她沒有看到,在她身影離去之后,景王的眸中透出了一絲極為不甘而陰冷的光芒。
“如若得不到你,那我就一定要得到帝位,到那個時候,我也一定要讓你回到我的懷中!”他心道。
在回去的路上,韓凌赫然想起韓嫣之事,左思右想之下,還是如實的將實情對徐舒玄道了出來。
徐墨玄聽完之后,不由得驚訝的揶揄了一句:“沒想到這兩人還賤到一起去了,阿凌你管他們作甚?”
韓凌其實不想管,可是她一想到自己前世也懷過一次孕,嘗過失子之痛,并且之后便再也沒有過孩子,便覺得心里十分的難受,韓嫣雖然可恨,可畢竟是個豆蔻之齡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手足無措,如果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幫她,那她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舒玄,我也并非大善之人,但是徐二少爺的這種行為太過卑鄙,這件事情他必須要負起責任!”韓凌想了想,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