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蔣琬是個老實人
文/就愛嗑瓜子
一句”曹賊的目標根本不是我們”讓眾人愣了一下之后又都眼前一亮。沒錯,曹操南下,一是要全盤接收劉表的勢力,二是對付劉備和江東。長沙屢次與江東為敵,又有良好的仇視江東的群眾基礎,沒準曹操會覺得長沙是他的同盟也未可知。
太守的意思無非就是坐山觀虎斗,創造條件把劉備送到孫權的船上,讓那兩家聯手和姜東死磕,自己在后方坐收漁翁之利。
那么問題來了,靠孫權和劉備兩股勢力,能抵抗曹操號稱的百萬雄師嗎?這……好像沒什么把握的樣子……與會的眾人被寇嚴的一番說辭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眼見得長史和主簿都不發話,大家各自抿緊嘴巴匆匆告辭,回府開小會去了。
寇嚴才不管底下人有什么心理活動,她只知道她已經把能說的都說清楚了。重要的是,老師和蔣師兄聽清了她的想法。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害怕老師對她的不滿還沒有消除,她希望聽見老師親口表示支持她的想法,而不是默然不語。
所以,散會后,她留下了兩人。書房里,三人分賓主坐定,瑤琴送上三杯清水。徐庶看見地上被堆得雜亂無章的竹簡,眉頭不可抑制地皺了起來:“太守大人有何吩咐?”寇嚴接收到老師的視線,往四周一看,頓時紅了臉。
邊上蔣琬見狀只能當做視而不見,徐庶對寇嚴表達不滿,那是老師教育學生,自己是屬下,就算寇嚴把公文拆了刻竹篾兒玩,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場面上的尷尬沒有持續很久,寇嚴只是尷尬了一小下便振作了精神:“老師,師兄。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們再次剖明一下我的想法,我不愿意看到我們三人因為這些問題而產生嫌隙。”
寇嚴說得這么直白,直白得蔣琬覺得自己的存在太多余。他們師徒之間說話,簡單明了,可這種簡單明了在他這個外人面前也合適嗎?
“大人不是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并付諸實施了嗎,做屬下的只需照著您的思路執行便可。”徐庶不知道,或者說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話里帶著明顯的情緒。
邊上蔣琬真恨不能找個地洞鉆下去,這還是荊州名士嗎?這還是與司馬徽比肩的智士嗎?怎么像個小男生在鬧別扭?你們兩個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我現在就該當個影子,默念:“你們看不見看不見。”
“老師,擅自前往新野是我不對,但我也是迫不得已,請你原諒我!我……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我一定要這么做……我……”寇嚴想組織語句解釋,但是看見徐庶一副“解釋等于掩飾,掩飾等于事實”的表情,她怯懦了。
“蔣師兄……蔣師兄幫我說兩句吧?老師不肯原諒我……”沒奈何,寇嚴只能轉向另一邊努力裝透明的蔣琬,病急亂投醫。“這……這……我……哦不,屬下這個……元直,你看這個……”可憐在場兩位歲數加起來快八十,當今一流的人才被一個小女童拉低了智商。
看蔣琬一副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樣子,徐庶心下長嘆了一聲:罷了,又被徒兒忽悠過去了!自己怎么忘了,徒兒是個女子,通常賣萌耍賴都是女子的專長,她做出此番情態倒是讓公琰難堪了。
這么一想,心里原本就子虛烏有的那些小疙瘩盡數化去:“從甘校尉處傳來的公文,太守大人看了嗎?甘校尉還等著回復。”
“看了看了,甘校尉那邊倒是好處理,只是……”寇嚴看了看徐庶又看了看蔣琬沉聲道:“只是那幾封自以為有用的“皇叔親筆”該如何處理?兩位倒是給本……本太守出個主意。”
“太守大人意欲如何處置?”蔣琬是個老實人,老板問話,作答之前要先問清老板的意圖。寇嚴聞言立刻擺出了一副苦瓜臉:“我本想裝作出門游歷,不在府中,將這些事全權托給二位處置……但是,但是師兄你已經告訴我,這個辦法行不通了。”
“屬下從未……”蔣琬愣了,自己什么時候告訴的?自己怎么不知道?“我剛從新野回來,前腳剛踏入張府,話都沒說上幾句,你就來找我了,我還怎么裝不在啊?”寇嚴一副“我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呃……這……”蔣琬語塞,心說這還怨上他了,你堂堂太守不出面,拿我們頂上,怎么可能頂得住?人家是你親爹,在外人面前自動高你一頭,更何況我們這些你的屬下。這根本就是個餿主意。
“這本就不是良策。”徐庶終于看不下去了。徒弟這是欺負老實人啊!“若是皇叔執意要來長沙,興霸是擋不住的。”
表面上說的是甘寧擋不住,實際卻在暗示就算是自己和蔣琬聯手,至少還欠缺一個“理”字。寇嚴皺眉:“方才在殿上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堅決不讓那人染指長沙,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對了,你們不行,也許,也許曹賊可以!”
“嗯?”徐庶眼睛一瞇:“你的意思是……”“哎呀,我怎么忘了!曹仁已經去過新野了,沒抓到他要抓的人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要迎接曹……曹操呀!這一來一回這么多天,曹操的部隊差不多快進襄陽了吧?怎么還沒消息?”說到這里,寇嚴福至心靈,對的,曹操到襄陽了,留給江東的時間是過一天少一天了,他們一定會做出抉擇。
“這……也許可行,只是我們太被動了。”徐庶嘆息:“只可惜,長沙與江東積怨太深,百姓對江東的怨恨遠勝對那曹賊,與我們有諸多不便啊!”
“哼,由此可見他們是多么無恥,用那些不堪的謊言蒙蔽欺騙百姓,煽動百姓拋棄家園跟他們踏上逃亡的路,順便還給他們做擋箭牌使,真真無恥,無恥,無恥!”連說三個“無恥”,寇嚴只覺得便宜了劉備,只可惜她找不出可以表達她內心的憤怒和不屑的形容詞來。
“好了好了,不說他們的詭計了,你且說,你預備怎么辦吧。”眼見得徒弟又要跳腳,徐庶連忙開聲安撫,免得她在蔣琬面前失態。只是邊上的蔣琬早已看出她與生父劉備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可調和。想起師傅臨走前對自己說的話,他不禁對眼前這個明明嬌弱卻裝得咬牙切齒的女童多了幾分同情。
寇嚴的身世在襄陽幾位大人物那里,早已不是秘密。劉表和蔡瑁知道,司馬徽也知道,黃承彥與司馬徽相交甚篤,又是蔡家的女婿,想要知道這件事還是挺容易的。可憐蔣琬在剛知道這個秘辛的時候還曾一度后悔自己來錯了地方。但是現在,這種后悔早已經煙消云散。
是怎樣的深仇大恨,使得一名還是垂髫稚齡的女童甘心情愿背井離鄉備受苦楚。那些劉封挾持二女反叛出逃的話,像他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再說,寇嚴在人前的姿態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不像一個傀儡。
因此,蔣琬雖然在他們師生秀親近的時候感到些許尷尬,但絕不至于感到不舒服。聽到徐庶的話,連忙點頭應和:“是啊!眼下當務之急是大人趕快替長沙百姓拿個主意才是。”
“我的主意……我的主意是與長史一同去往武陵督軍,然后……”寇嚴似笑非笑地望向蔣琬:“師兄……”蔣琬被她拖長聲音的一聲:“師兄”叫得渾身雞皮疙瘩都站起來跳舞了:“大人……”
寇嚴眉頭一皺,覺得蔣琬如果這個時候回應一句“師妹”。她會更舒服。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這世上,真正和她兄妹相稱的,只有寇封而已。想到寇封,她又嘆氣了。自從自己做了太守之后,一切變得身不由己,他們兄妹平時見面少之又少,想要坐下來說兩句話都覺得奢侈,只是委屈了軍中斥候,來回跑腿送信了。只是即便是信件,似乎也是談公事多過談私事。
心里想著寇封,一時間晃了神。蔣琬一躬到底的一句:“大人。”竟許久沒得到回應,這令他尷尬不已。徐庶輕咳了一聲:“請大人示下。”
“我的意思是,師兄你留在長沙,應付江夏來的人。”寇嚴回過神來,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嗯?在下需要做什么?”蔣琬眉頭輕皺。
“什么都不做才好呢!”寇嚴嘴角輕輕扯動:“我敢肯定地說,只要我本人不在長沙,老師也不在長沙。就算借那位劉皇叔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親自過來。不過,他不來,我二叔可能就要來了,這個人不好應付的。”某種意義上來說,關羽比劉備更難應付。(../42/42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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