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陌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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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眾臣毛遂自薦要審問安富華的聲音絡繹不絕,季琉璃已經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崔公公看出了季琉璃的不耐煩,便又尖聲喊道。“肅靜!肅靜!肅靜啊!”
其實對如此喧鬧的朝堂,崔公公也很無語。
東臨開國以來這么多年,他幾乎每日都跟著耶律德上下早朝。
當然,他不可能十幾年如一日的出席早朝。
畢竟也都是人,難免會出現因傷風感冒或其他原因而無法出席早朝的時候。
不過無法出席早朝的日子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因此,他以一個可能比此時此刻朝堂中絕大部分朝臣出席早朝次數都要多的經驗者來證實一件事情。
今日的早朝,絕對是東臨開國以來數千次早朝當中,最混亂且最嘈雜的一次。
也許是崔公公的聲音太過尖利,也許是看在了崔公公是朝堂老前輩的份兒上……
在崔公公連聲的‘肅靜’結束時,朝堂內的喧鬧總算是停止了下來。
“都舍得安靜下來了?”季琉璃不禁微虛起雙眼質問朝臣。“一個個爭先恐后想要審問國舅,是想要做什么?
本宮是讓你們為處置安貴妃、葉承二人出謀劃策,沒讓你們為審問國舅毛遂自薦!
跟你們說實話,本宮現在是極其的不耐煩!
本來,莫名其妙被要求代理國事及擇選繼位君主的事兒就夠煩了。
現在出了安貴妃這么一檔子破事兒,就更是讓本宮煩上加煩!
還指望著你們能替本宮分憂些許……
可別說是分憂了,你們完全就是在徒增本宮的煩憂!
特么的,能不能讓本宮省點兒心?
行了,也懶得讓你們出主意了。”季琉璃深呼吸一口氣以平復有些浮躁的情緒,直接詢問道。“葉靳玄葉愛卿何在?”
她記得耶律卿說過,‘葉靳玄是自己人,精曉古事古文及各國風俗律法,若在朝堂上遇到諸如此類的困難,只管詢問他便可。’
被叫喚到名字的葉靳玄自群臣中站起身,朝著季琉璃弓腰抱拳。“微臣在此。”
“聽說你能將東臨律法倒背如流?”季琉璃輕挑起了眉頭。
葉靳玄似是從來就不懂得謙遜為何物,應聲回答道。“是!”
“很好。”季琉璃莞爾一笑。“那么,你就來說說,根據東臨律法,安貴妃、葉承應當受到怎樣的懲罰?”
“回郡主。”葉靳玄毫不遲疑就背誦起了東臨律法中有關通奸者的部分。“根據東臨律法第一卷第三百九十七條第一項所示:
罪犯通奸者:
男以五馬分尸為刑;女以凌遲處死為刑;
其二人若無茍合之親(子嗣),則禍不及旁人;
其二人若有茍合之親(子嗣)……
則,親子(兒子)發配邊疆淪為戰奴,永世不得回朝;
則,親女(女兒)辮為娼籍,永世不得贖身。
另:若通奸者族親知情不報,則按茍合之親條例論處,男奴女娼
以上!”
“既然律法中有明文規定,就按照律法來吧。”季琉璃輕抿了抿唇角,看向一旁的崔公公。“崔公公,擬旨。”
“是,郡主。”崔公公應聲后就要前往御書房擬旨,但在想起了另外的事情后就又回到了季琉璃身旁。“郡主,那您看國舅……該如何論罪?”
“國舅……唔。”季琉璃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因為現在壓根兒就沒有證據證明安富華那番‘不知情’的言論是否屬實,又怎可輕易降罪呢?
“啊,對了,郡主。”葉靳玄突然想起了有關暫時無法論罪者的律法條款。“根據東臨律法第二卷第七條第五項,有關無法論罪者的條款:
若當場無法判定此人是否有罪,或無證據證明身懷有罪者的罪責,允許將其暫且關押于牢內。
待證據齊全后,對于有罪者則按罪項逐一問罪論處,對于無罪者則需補償五百銀后再無罪釋放。”
“葉愛卿,好樣的!”季琉璃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揚葉靳玄,然后便偏頭催促起了崔公公。“崔公公,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擬旨去啊。”
“是是是。”崔公公忙不迭地點頭應道,轉身就小跑著出了朝堂側門。
而堂下,耶律克見季琉璃似乎沒有要問罪耶律智的意思,不由得放下了踩著耶律智肩膀的那只腳。
“郡主,小王有一事不明。”耶律克面對著高位單膝跪下。
季琉璃雖然詫異,但還是詢問事由。“何事?”
“當然是大王爺的事情。”耶律克生怕別人就忘記了耶律智似的,嗓門兒不禁又提高了許多。“郡主可別忘了,大王爺是安貴妃的兒子!”
“這……又如何?”季琉璃擺明了是當作沒聽懂耶律克的眼下之意。“本宮自是知曉大王爺是安貴妃之子,可這有什么問題吧?”
耶律克以為季琉璃是因為太過純良而不懂世事,便好意提醒道。“問題大了,郡主。
這大王爺是安貴妃之子,說不定早就知道安貴妃與人私通之事,說不定也早就知道安秋語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如今郡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處置了大王爺的母妃及妹妹,難保日后大王爺不會記恨、報復郡主。
是以,小王建議郡主將大王爺也一同關押入天牢。
只有這樣,才能避免郡主遭受到大王爺的傷害啊!”
是個人都能聽得明白,耶律克是在落井下石,想要借機鏟除耶律智。
因為……天牢雖然守衛森嚴,卻也是下手鏟除異己的最佳場所。
只要季琉璃答應耶律克將耶律智給收押,那他們敢保證……耶律智絕對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不喘氣的那種)。
可季琉璃哪兒能隨了耶律克的意啊,當場就言之鑿鑿的訓斥起了耶律克。
“二王爺,你太過分了!”季琉璃表現得十分痛心疾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在說剛才那些話的時候,能不能轉過去看看大王爺此刻的表情?
如此無助,如此痛不欲生……擺明了他對安貴妃的事情也是痛恨到了極點啊!
你不過去安慰安慰他就算了,還如此落井下石,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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