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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景恒遲疑了半晌,卻還是問道:“云容,你把那白綢遞給朕!”
云容依言把白綢從貓爪上解了下來,將貓遞給身邊武衛的弟兄,自己雙手將白綢奉上。
景恒接了過來,皇后及兩位妃子也上前兩步,均仔細打量那白綢。
正在這時,孟妃宮里一宮女連忙下跪,驚慌道:“陛下,娘娘,這白綢….”
“這白綢不是上次臣妾分配至各宮的綢緞么?”看仔細了的皇后,接話道。
“皇后娘娘這么一說,臣妾想起來了,上次臣妾把那白綢做了一身衣裳后,剩下一些讓丫頭處理的,”孟妃說著朝著那跪下的宮女問道:“你說,你把本宮給你的白綢弄哪去了?”
云妃皺著眉,心下狐疑,不知道孟妃葫蘆里賣了什么藥。
就連云容也是不明白,她只是給了孟妃一個建議,至于孟妃這戲要怎么演,還是孟妃自己的計量。
景恒冷著一張臉沒說話,這后宮的事務他向來不太管,皇后見狀連忙對那宮女斥道:“還不快老老實實招來!”
“回陛下,回娘娘,奴婢把那剩下的白綢放在奴婢住的屋舍里,奴婢沒有給別人啊!”那宮女嚇得伏在地上抽泣。
“你沒有給別人,那白綢怎么到了這貓爪子上?”皇后怒問,
“陛下,娘娘!”這時,廳外院子里三個小太監抓著一個小宮女拖了過來。
云容回頭一看,見其中有個小太監正是小常子,云容已明白了個大概。
“怎么回事?”見鬧得越來越過分,景恒忍不住沉聲斥責。
小常子連忙跪下說道:“陛下,娘娘,剛剛奴婢們在后院發現這個宮女鬼鬼祟祟,想要逃走,便把她抓了過來,請陛下和娘娘發落。”
那拖來的小宮女頭發凌亂,滿臉淚痕,雙手被兩個小太監抓得死死的,半跪著哭喊:“陛下,娘娘,奴婢沒有....沒有做對不起娘娘的事,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
此時的云妃聽到這個宮女的聲音后,也大抵看清了她的容貌,心里涼了一大截,頓時明白了孟妃的用意!
孟妃瞅著她冷笑道:“哎喲,本宮還沒說你呢,你就自己招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廳口跪著那宮女一見那求饒的宮女,立馬指著她說道:“陛下,皇后娘娘,這個丫頭正是跟奴婢住在一塊,一定是她偷得白綢,來嚇孟妃娘娘的!”
人證物證皆在,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事情已經清楚了,景恒冷眼掃視了廳里廳外眾人,半晌后,出聲道:“皇后該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吧!”
得了景恒這話,皇后立馬拿出了正宮娘娘的氣派,朝著廳下吩咐道:“來人,把這個女婢拖出去打死,扔出宮去!”
“是!”皇后帶來的幾個太監立馬拖著那宮婢往外走。
“娘娘饒命啊!饒命啊!”宮婢嘶聲力竭哭喊時,眼睛看著的正是云妃。
孟妃杏眼一斜,卻是暗暗去瞧云妃的臉色,只見云妃面色蒼白,牙中咬著恨,怔怔望著那漸漸消失的宮女。
那拖出去的宮女正是云妃安插在望春閣的眼線啊。
僅是瞧了孟妃和云妃這神色,云容心下了然,原來孟妃是借這裝神弄鬼的計策引得陛下來望春閣不說,還順便拔掉了云妃的暗棋,不得不說,這孟妃還真是有手段。
云容知道這些,云妃何嘗不知道,她心里焦灼難受,忽然她眼前一陣眩暈,身子軟了下去。
“云妃娘娘!”
“岫兒!”
還是景恒發現得快,急忙撈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云妃癱軟在他懷里,掙著虛弱的眸子望著他,“陛下...”
“太醫呢!”景恒一聲怒喝,
那原本在一旁開方子的太醫立馬奔了過來,景恒一把將云妃打橫抱起,將她放在了小塌上,太醫連忙上前搭脈診斷。
一旁的孟妃可是要多氣有多氣,恨不得將那矯揉造作的云妃扔出去,皇后倒是見怪不怪,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看著。
云妃望著廳里景恒那修長的身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居然那么緊張,那么在乎那個女人啊。
云容掩目回頭走下臺階,一腳踢著院子里的石欄,胸口如堵著一塊石頭,非常難受。
太醫搭脈小半會后,忽中露出驚喜的目光,連忙下階跪在景恒面前,賀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云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
“什么?”
孟妃和皇后愣是沒反應過來,異口同聲,兩人暗暗相視了一眼,倒是皇后緩過神來,漸漸鎮定。
可孟妃哪里受得了這種氣,今夜明明已經狠狠扇了云妃一巴掌,可偏偏在這時,她有了身孕,孟妃的心陡然跌到了谷底,全身冰涼,嘴唇都氣得發紫。
景恒哪里注意到二人的神色,一聽到說是云妃有喜時,他已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他連忙坐在榻沿,握著云妃的手,喃喃說道:“岫兒,你終于懷上了朕的骨肉!”
出乎所有人意料,云妃聽到這個在別人看來是天大喜訊時,整個人呆滯了,面上露出的不是驚喜而是茫然,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了?岫兒,你不開心嗎?”景恒目色一痛,不知云妃怎么這副表情。
云妃終于緩過神來,反手握住景恒的手,顫著聲音:“真...真的嗎?臣妾...臣妾高興得不知道該怎么好.....”
景恒當她真是高興地傻了,擁她入懷,“傻丫頭...”
云妃靠在他懷里,一滴晶瑩的眼淚悄然滑下,心中卻是愁困不已。
云妃愁苦,孟妃氣恨,可即苦又恨的卻是廊下那著著單薄黑衫的云容。
聽到這個消息,云容只覺自己整個人一會像在油鍋滾過,一會像在冰窖凍住了,
潔白瑩光下那纖瘦的身影僵在一團矮樹旁,耳邊唯有拳頭下那骨節在稀稀作響。
不!不能讓你得逞!
次日早朝后,景恒與三省的宰相在書房議事,云容心不在焉地靠在殿外那白玉石欄上。
她決不能讓云妃生下那個孩子,那不是“云岫”的孩子,那不是云家的骨肉!
云容一手敲打著石欄,左右也想不出個主意來。正懊惱著,她的身子忽然被什么東西擠了擠,她偏頭一瞅,見那靈狐站在石欄上,眨著黑溜溜的眼珠,可憐地看著她,那爪子時不時推著她的手臂。
云容定睛一看,自然也看到了靈狐身后那人,
“你怎么來了?”
景遙露出腦袋,奇怪地看著她,“這是我皇兄的皇宮,我怎么不能來?反倒是你,怎的,見了本王爺,還不行禮?”
云容心情不好,懶得理他,又扭過頭,看著遠處不說話,不知不覺,她已經不把眼前這王爺當回事了,再說了,她心情不好,一大早還給了秋霖眼色看,至于這沒什么架子的王爺,就更不想理他了。
景遙拿著扇子敲了敲靈狐,讓它閃開,又指著云容怒道:“你敢對本王爺無禮,信不信本王爺去御前告你的狀?”
“信!”云容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