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受苦的孩子第三百四十六章受苦的孩子
原本北地的開荒已經到此結束,后面的耕種、采礦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大滿是不打算回來過年的,只是他的丈人鄔里鎮卻是要求他們必須回家過年,說是哪有新媳婦第一年都不回去過團圓年的?!
大滿夫妻倆只好緊趕慢趕的趕在過年前到家,大滿還特地跑到小虎家跟二丫說最近京城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這事據說最初是從江南爆發的,之后蔓延到四周,直到京城越鬧越大。為什么大滿要特地跟小虎、二丫說這事?因為大滿在潛意識里覺得這事跟這個弟媳脫不了關系,而這事發生的關鍵就是弟媳最痛恨的裹腳。
原來江南在年初的時候,就有人不知道從哪兒撿到一張寫著字的紙,里面寫的是一個故事叫《捧臭腳》。大致的梗概是:有個書生自小就有個怪癖,特愛聞臭味。越臭的味道他聞著越覺得過癮,那么在他看來什么臭味最好呢?那就是他很小的時候,聞過的奶奶的腳。他奶奶的那個腳是在小時候被人專門裹成的小腳,腳趾與腳趾之間、腳趾與前腳掌之間都是緊密連合的,而且那腳每天還要被裹腳布纏的密不通風,出了一點汗,就會發酵變味。到了晚上要放開裹腳布來洗腳的時候,那個臭味滿屋子都抑不住,蒼蠅、蚊子被熏得跟下雨似得直往地下掉。而每每在這個時候,就是這個有著怪癖的讀書人最幸福快樂的時候。后來他長大了,就不能跟在奶奶身邊看奶奶洗腳了,怎么辦呢?然后他就想了一個好招,娶一個裹腳的媳婦回來,就能天天捧著臭腳聞了。
這個故事后來越傳越廣,老先生、老學究則是氣恨憤怒的要找出這個羞辱讀書人的始作俑者。而年輕的學子們則鬧死鬧活要退了裹小腳對象的親事,他們實在沒有辦法讓人以為他們是那捧著臭腳聞臭味的惡心人。裹腳的姑娘們就更無辜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她們受不了這莫名其妙的退親,就紛紛鬧著上吊自殺。好在也只是鬧鬧而已。沒有誰真的會去死,畢竟這不是她們的過錯。然后那些人家就紛紛著手做兩件事,一件事是所有正在裹腳的女孩全部放開、另一件事是凡是已經定親的都趕緊選日子成親。
讀書人之間的傳播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反正不亞于后世的廣播喇叭。江南的事情爆發不過半個月。周邊就緊跟著也爆發起來,之后各處都跟江南一樣,一邊趕緊采取措施,放腳的放腳、成親的成親,竭盡一切努力減少退親的事例發生。直到十一月份終于傳染到京城。全面爆發。京城裹腳的姑娘可不像地方上,即便有點家世也不會鬧的太過。而京城少不了侯、爵、一品、二品大員這樣的人家,如今他們家的女兒竟然也會被人鬧著要退親那還了得?他們一邊是強制的嫁女兒、娶媳婦,一邊是竭力查找這個始作俑者。大滿也是因為這個很擔心,只怕自家弟媳牽連進去。
因為合浦這邊裹腳的幾乎沒有,在二丫來之前,這兒窮的連吃飽飯都難,哪里還會妄想去裹小腳嫁什么大戶人家。后來二丫來了,女人掙錢比男人多,自然也金貴起來。就更沒有裹腳的必要了。是以外頭鬧死鬧活的事情,二丫竟然半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這會兒聽到了也覺得突然的很。不過聽到大滿擔心會牽連到她的時候,她就笑了:“怎么可能會牽連上我?誰知道那是誰寫的!誰扔的!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你就放心好了,任他們怎么攀扯都攀扯不到我的身上。”
小虎也在旁邊點頭說道:“就是!都是江南那邊發生的事,跟我們絕對扯不上關系,你也別在人前說敞了嘴。就連大嫂你也不能說你懷疑是我媳婦這話來!”
大滿忙點頭,回道:“這個我還能不知道?我一路心里壓著事,她問過多少回我有什么為難事。我都岔開了,沒叫她知道。”
大滿已經是成年人,這點分寸還是拿得住的,所以二丫很放心。便接著問這退親鬧到什么程度:“沒有傷人性命吧?”
“這倒沒有聽說。婚約是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并不是學子們想退就能隨隨便便退得了的,只不過受了一些驚嚇罷了。想來也是不會有什么大事,我也是因為聽說那些大官、侯、爵要嚴懲始作俑者,就慌了神。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倒也不覺得是什么大事了。”
二丫只要聽說沒有傷害人命就不怎么把這事看的太重。只要能夠控制住這世道別再逼著女孩裹腳這么殘忍的事情無止境的傳下去,她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放下這個話題,便跟大滿商量北地的種植問題:“大滿哥!我們既然有七萬畝的地,總不能全部種植高粱。我想劃出兩萬畝地出來栽種紅薯,今年的粉絲就連我們自家都供不過來,外面的人又都要死要活的求著要。這邊大量種紅薯的實在太少,根本就買不到紅薯做粉絲,本該很賺錢的粉絲,卻因為原料供不上,白白流失了這個機會,實在太可惜了。而且據說那邊出產的紅薯,都是高淀粉的白瓤紅薯,所以認為在那邊種植紅薯的經濟價值比較高。另外,我還想劃出兩萬畝種棉花,我們自家開織布坊,自家種棉花這也是必須的。其余的地,就任由你看著種些什么了!”
大滿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我倒是沒有意見,只是我們從明年開始就要開始向官府上交糧食了,要是按照一半地的收入上交糧食的話,那我們就沒有釀酒的糧食了。”
沒等二丫回答,小虎就說道:“這個不用考慮,朝廷不是頒發新令了么!一切賦稅都可以拿銀子來抵,到時候我們就以當地的官府稅價算銀子給官府,相信他們更樂意接受。”
自從上次鬧旱災,涉及面積過大,朝廷糧倉全部開放也救濟不過來,旱情一過便年年頒發新政。去年增加了農業稅、賦稅,商業稅,漕運稅。今年初,又說為了減少糧倉存儲的損耗,將原本農業稅上交糧食改為銀錢結算。官府收稅的糧價跟糧商收糧的糧價不一樣,那價錢是固定的,不會因為豐收了糧價就降低,但是也不會因為歉收糧價就漲高。所以,對于百姓來說,好壞參半。不過,有一點好處就是不用再擔心收糧的官吏玩貓膩,暗中黑百姓的糧食。
二丫也贊同小虎的意見,這樣就等于是跟當地官府分期付款了,官府劃算,自家也不吃虧。除了前期,投入了將近萬兩銀子,后期基本是收支平衡,大滿沒要二丫再出一文錢,當然也沒有上交一文錢。不過,這些賬目后期都是要一筆一筆對賬結算清楚地,只是現在還不到最后清賬的時候。明年雖然開始兌現跟當地官府的承諾,上交半數地的出產。但是按照二丫的估計,明年的盈利仍舊不會少,至少會比今年多。再加上煤礦也可以開始開采了,那這經濟收入就更加不可預算了。
家里的孩子,文超、青竹、文越原本想要游玩的請求,已經不能兌現,二丫便在他們放寒假的時候送去小龍那邊,讓他們一邊跟著小龍學習一邊看看大人們怎么做事并且幫幫小叔做做力所能及的事。雖然小孩子看的不過是熱鬧,干的也是玩樂的事,但是二丫覺得讓他們從小看著學著,至少以后不至于是個屁事不懂的二世祖。
偏偏三個孩子的小叔也不是個按常規走的主,非要把屁大的孩子當做大人一樣的使,他們不單單要計算工人們一天飯菜的量,還要帶人去采購。買的菜價貴了要罵、買多了要罵、買少了也要罵。一天下來的賬目,哪怕是一文錢的蔥也要詳詳細細的記在賬上,記錯了要罵、記漏了也要罵、記多了更要罵。沒多久三小子就受不了了,哭著鬧著要回家。
小龍且能由著他們想怎么就怎樣?不但沒有派人送他們回來,還加重了他們的工作量,除了要管工人的每天飲食,還要管著大廚房,早上是多少米多少菜、中午是多少米多少菜,葷菜是多少素菜是多少?晚上是多少米多少菜,葷菜多少素菜是多少?一日三餐下來跟自己每天采買的量是否對的上,多了還是少了?多是因為什么?少了又是因為什么?反正不管是多還是少,對不上賬就是說明不對。那就要找出原因來!
這三個最大不過九歲,最小的文越別看人家在學堂里待了好幾年,人家那是把學堂當幼兒園玩來著。他們哪能做的了這些連一些大人都做不了的事情?好在小龍每天會跟著他們一起算賬、找出賬目對不上的原因。即便這樣,他們每天仍舊是緊緊張張、慌慌亂亂的。待到年前一天跟著小叔到家的時候,二丫差點都認不出來自家的三個小家伙了,一個個都瘦的脫了形。心疼實在不能表達二丫內心的抓狂,出奇憤怒還能沾上一點邊。
“小龍!他們這是怎么了?讓他們跟著你才幾天就給弄成這樣了?”二丫的語氣絕對是憤怒加惱恨還有懊悔。
小龍看看三小子,的確是瘦的可憐,可是這又不是自己孽待他們造成的,問我干嗎?他聳聳肩,無辜的說道:“我就是讓他們管著那些干活人的吃喝,誰知道他們就成這樣了,我還幫了他們好多呢!”(未完待續。)
感謝走廊上的老鼠和JIN770708送出的雙份月票,真的感覺受之有愧,可惜自己的能力就在這兒,想要向前一步真的好難。向無怨無悔支持老貓的你們說一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