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用袖子擋住眼睛,等這陣風刮過去時竟然隱約看到不遠處有亮光。
“丫頭,咱們有救了。”他安慰背上的人,可那人仍舊無聲無息。只覺得她緊貼的后背熱呼呼的。
“本王一定護你周全。”他把火折子放進懷里,雙手托好她的腿,小心翼翼背著她向洞外走去。
“水……水……”凌采薇睜開朦朦朧朧的雙眼,感覺頭頂上方有根繩子晃來晃去,一會長一會短:“青檸,繩子怎么會‘咝咝’叫。”
她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視線還模糊,眨巴了幾下眼睛,終于看清頭上的不是什么會叫的繩子,而是一條吐著紅芯子的毒蛇。她的汗毛瞬間立起來,想翻身離開險地,卻發現肩膀痛得鉆心,根本無法動彈。
吊在梁上的毒蛇覺察出獵物有想逃的心思,三角眼瞪著她,立起蛇頭做出準備攻擊的姿勢。
完了,死定了。凌采薇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亂,嘴上卻說出怨念:“你這條臭毒蛇,臭老妖,本姑娘仇未報身先死,下輩子投胎做老鷹一定把你撕成無數段,燉著吃烤著吃煮著吃炸著吃。”
“咝咝”,毒蛇似乎聽懂她的詛咒,發出恐嚇的聲音。凌采薇閉著眼睛,等著成為毒蛇的牙下魂,等了半天卻不見動靜,她一只眼虛開一條縫,想打探下毒蛇老妖為什么還不下手:“啊……啊……”
南榮烈等她叫夠了才把臉挪開,拎起手中的毒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的咒語靈驗了,一會本王就替你把它切成小段。你想怎么吃?”
凌采薇被他那張幾乎貼到她唇上的臉嚇得不輕,真以為毒蛇成了精,變成美男子來勾她魂魄。先前的一通尖叫,叫得更渴。不過,念在他及時出現救她一命的份上,她決定不跟他慪氣,好好使喚一下當今太子。
“我渴了。”她囁嚅道。
南榮烈裝作沒聽見,湊到她跟前:“沒聽清。”
“我渴了。”凌采薇按捺住想要扇他一巴掌的沖動又重復一遍。
南榮烈幾乎把耳朵貼她唇上,戲謔道:“剛才叫的那么大聲耳膜都讓你震破了,現在怎么變成大家閨秀了。”
凌采薇就知道他又在故意欺負她,把頭一歪,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南榮烈寵溺地在她光潔的腦門上彈了個爆栗,疼得凌采薇輕哼出聲,無奈身體動不得,只能在心里咒罵他。
他倒了水過來:“我喂你?”舉著碗征詢她的意見。
“不用。”凌采薇強撐著想要坐起來,劇烈疼痛的傷口提醒著她此時逞強不是時候。
南榮烈搖了搖頭,坐在床邊扶著她把水遞到她嘴邊:“喝吧。等你能動了,想讓我喂本王都不伺候。”
凌采薇沒好氣地瞪了南榮烈一眼:“是要我感激涕零嗎?”說完,不等他搶白她,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碗水,頓時覺得身心舒暢,嗓子也沒原先干癢了。
南榮烈安頓她重新躺好,誠懇地道:“是我要感激你,感激你替我擋了一箭。”凌采薇聽到這句話還算順耳,剛要安撫他不要內疚,誰知他緊跟著又說道:“如果不是你擋這一箭,本王早就抓到暗算我的人,此刻估計我們應該在凈心齋里吃茶賞花。”
他一番話說出來,氣得凌采薇眼圈都紅了。明明好心救他,他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還指責她耽誤他大事,氣結于心,想想自己當時一定是被天上的流星花感動傻了,才會頭腦發熱沖動地以身犯險,才會讓他有機會奚落她、責備她。
他的無動于衷像一層厚厚的繭包裹住她的心,她語氣冰冷地承諾他:“請太子放心,不會有下次。”下次如果有人拿刀砍你,我都不會多嘴提醒,我要親眼看著你被人大卸八塊才解恨。
南榮烈聽她這樣說,既欣慰又難過。欣慰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他冒險為他受傷,當她為他擋箭落下懸崖的那一刻,心像是捏在別人手中的雞蛋頃刻碎裂,他不想有下一次。好言相勸她一定不會聽,只有刺激她讓她自尊心受到傷害,她才會在他下次遇到危險時學會遠離。難過的原因源于他的自相矛盾。他即希望她能保護好自己,又隱隱期待不論他如何傷她,她都不會離開他,放棄他。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他糾結半天,強壓下所有情緒只剩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希望你記住今天所說的話,最好沒有下次。”
凌采薇把頭扭向里側,閉上眼睛假裝休息,直到吃飯都沒理他。不過,南榮烈還是很盡責的喂她一口一口喝了點蛇粥,味道竟然出奇的好,一頓飯喝了小半碗。
南榮烈見她吃飽了想扶她躺下,她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語言交流,他也明白她心里想干什么,就依著她讓她斜靠在床頭。
她好奇的打量著所處的環境。房間不大,布置得很簡樸,四周都是木板做的,有陽光透過縫隙射進來,溫暖如春。窗邊有一張桌子,桌上有一個用樹根做的花瓶,里面插了幾朵開得正艷的叫不上名字來的鮮花。除此之外就是她躺的這張床和兩把椅子,她皺眉思索,現在是深冬,怎么房子有縫隙卻不覺得冷而且會有鮮花盛開?
她的好奇心驅使著想要問他身處何處,可想起他說的那些傷人心的話就懶得理他。
南榮烈坐在窗邊正在研究從蛇體內取出來的蛇膽。凌采薇見他起先用筷子捅來捅去,找不到竅門又想用手去摸,急忙阻止他:“別亂動,有毒。”
南榮烈心里流過一絲甜蜜,手上停止動作,嘴卻不饒人故意擠兌她:“你又開始多管閑事。”
“這是金環蛇的膽。毒性雖然比不上五步蛇,但蛇膽上包裹著一層脂膜,有劇毒,你剛才取蛇膽時一定是用刀取的,不然此刻早就斃命了。我提醒你不是擔心你,是擔心我自己沒人照顧。道理跟你說清楚了,你想自尋死路隨便。”凌采薇鄙視地等著他做反應。
南榮烈從來不拿性命開玩笑,聽她說完,便用筷子夾起來厭惡地道:“既然有毒干脆扔了。”
今天礙于情面,不得不出席一個婚禮,把我想碼字的計劃打亂了。不過,我有很努力帶著手機在宴席上寫文哦。要不要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