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路窄
第一百四十章路窄
“小少爺,來啊來啊,怎么傻站著呢。”
正當三個女孩傻站在張燈結彩的牌樓下面各種忐忑的時候,有兩個身著盛唐風格服裝的姑娘,頭戴大花舉著團扇一扭一扭過來招呼阿紅。
深秋的寒風也割不斷她們嬌媚的笑聲,輕紗薄衫里,兩顆玉兔般的滾圓束縛在綢緞抹胸中,隨著嬌軀的擺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
一陣香粉的氣息撲面而來,并不濃烈,只是淡雅,聞著有種渾身暖暖的,精力充沛的感覺,嗯,秀蓀聞著微微點頭,畢竟是比較高檔的青樓,真舍得花錢,這香粉的用料還是不錯的。
對那個穿緙絲的少年就是阿紅搬的,阿紅本來已經及笄了,身材也算高挑的,可畢竟是女子,跟十五歲的男子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看上去細細嫩嫩柔柔弱弱,又明顯沒有喉結,看上去也就是個還沒有發育的小男孩。
可她身上的行頭卻很是暴發,尤其是那柄打金鎖,金燦燦地懸在胸前,姑娘們只顧瞪著大眼瞄那金鎖,竟然也忽略了那里雖裹了好幾層布還是難以掩飾的曲線。
阿紅適時地從袖子里掏出兩張銀票遞給她們,那兩個姑娘拿起來看了,本來已經亮晶晶的眼睛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左一右摟住阿紅的胳膊,就將她拖進了門,生怕她改變主意跑掉似的。
秀蓀和小喜鵲被這突然的變化弄得有些愣神,見阿紅快被托進門了,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
進了大門,仿佛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門口迎客的姑娘都是一水兒的盛唐裝扮了。
后來秀蓀聽說了一個新鮮的詞兒,這叫主題青樓,像鳳鳴閣便是以盛唐之風為主題的青樓。
進門的剎那就立刻有一種穿越的感覺,到處都是裹著輕紗頭戴牡丹絹花的姑娘,大廳里的裝飾也極盡奢華。
屋頂有兩層樓那么高,繁復的藻井層層疊疊匯聚成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八盞精致的宮燈垂落在半空,與四面廊上的牡丹花小燈交相輝映,將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
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舞臺,裝飾成了鼓的形狀,中央也彩繪了巨型的牡丹花,四周鼓樂聲不絕,鏘鏘地動人心魄,十幾個戴著面具身著盛唐胡服的姑娘正在那舞臺上跳破陣舞,樓上樓下,坐在座位上,或站在舞臺邊的賓客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時不時爆發熱烈的掌聲。
秀蓀忍不住也朝舞臺上望去,她也是欣賞了多年宮廷樂舞的人,立刻也看出了這些跳舞的姑娘功底都不差,都是認認真真在跳舞,并不是一味搔首弄姿,且舞蹈編排十分了得,不知編舞者為何方神圣。
再看那領舞的姑娘,雖是女子,卻能將每個動作都做出男子的力量與瀟灑,這是極不容易的,在她的印象中,只有柯敏能夠做到,當年她們也得了宮里的舞蹈教習幾天指點,那教習大贊柯敏的天賦,還把柯敏給夸生氣了。
大家小姐,學舞更多的是為了練習儀態,增長見識,卻不是為了舞蹈而學舞,是以這個世上,見過柯敏那絕艷舞姿的并不超過五個人。
阿紅被那兩個姑娘架著一路到了大廳里一張空桌子邊上,立刻有跑堂的小子過來給上茶,濃妝艷抹的老鴇緊隨其后旋風般出現在阿紅面前。
這老鴇經驗豐富,一眼便認出了阿紅是個女子,可看她一身暴發裝扮,還有一臉驕縱的表情,暫時不敢輕舉妄動,打算先摸準她的路數再說。又見引她進來的姑娘打了個暗號,那意思是這是一頭肥羊,便不打算將其立刻轟出去了。
秀蓀見了知道事情不妙,她們恐怕無法在此久留,趕緊拉著小喜鵲趁人不注意,原地退了幾步,溜著墻根就跑掉了。
老鴇舉著團扇到了阿紅身邊,問阿紅要不要姑娘來陪,順便打算試探一下,“這位小公子看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吧,我給公子找幾個漂亮的姑娘聊聊天如何?”
阿紅目不斜視,下巴太抬得高高的看著大廳中央的舞蹈,從袖子里取出一疊銀票遞給了老鴇,那老鴇數了數銀票,眼睛不由得一亮,見阿紅不愿意搭話,便吩咐小子上好酒,自己退下去了。
阿紅見老鴇走了,臺上的歌舞還沒停,并不轉動視線,只用余光掃了一眼四周,不見秀蓀身影,知道她肯定去探查了,便喝了口茶,踏踏實實看起表演來。
方才的那一疊銀票,是最后的錢了,她現在身上一分錢也沒有,為了讓她裝暴發戶,她家小姐真是肯下血本,將這段日子辛苦攢的零花錢都拿了出來,去錢莊兌成了整齊的銀票,一百兩一張,一共十四張。
賓客的坐席都設在一樓圍在舞臺四周,一水的紅漆方桌,與大廳里的燈光擺設十分相合,也不知這里的老板是怎樣一個人,還挺有想法的。
秀蓀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領著小喜鵲摸到了樓上,大廳四周有走廊,走廊之上還是走廊,不過就沒有坐席了,都是一個一個獨立的房間。
也有一些客人攬著姑娘扶著欄桿俯視著樓下的表演,連連鼓掌,秀蓀拉著小喜鵲偷偷摸摸從她們身后經過。
一曲結束,眾人再次報以熱烈的掌聲,那領舞的姑娘帶著參與表演的眾人給四周的賓客福禮感謝。
就有客人感嘆道,“今非姑娘果然名不虛傳。”
秀蓀耳朵尖,“今非?”她記得聽說那個迷倒陳敘的花魁,也叫什么飛的,難道就是這個人?
她伸頭往樓下瞅了一眼,正瞧見那領舞的姑娘帶著眾人退場,往樓上走,便縮了回去,打算等她們經過的時候仔細看看。
不料那今非姑娘并沒有往她們這邊走,而是從走廊的另一頭,轉了個玩,往一處燈火闌珊的所在去了。
秀蓀看著就要跟上去,剛到那轉角處,卻聽身后有人出聲道,“這位小哥是要去哪兒呀?”
咦?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卻見身邊的小喜鵲一直拉她袖子。
秀蓀轉過身抬頭看去,明亮的燈光下,有個人,下巴方方的,薄薄的嘴唇翹起戲謔的弧度。
那高大的身影,那討厭的笑容,不是徐景行,又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