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栩嫌棄地瞪她一眼,嗡聲嗡氣地說:“外家祖籍福建,但自從母后進宮之后,便已闔家遷到昌平,在福建的也只有幾位遠房親戚。母后進宮時,景安侯還未調去福建。“
玲瓏眨眨眼睛,假裝沒有看到顏栩眼中的嫌棄,平躺在枕上,看著懸掛在帳子內角的裝香料的銀絲球。
這樣看來,皇后娘娘和景安侯冒達明也就不會是青梅竹馬了。他們彼此相識,也應是皇后進宮之后的事,那時皇后是太子妃,也沒有機會認識冒達明,待到今上繼位,皇后入主永華宮,或許會在大朝會時認識冒達明,可是礙于身份,也不會有何交集。
冒家是十幾年前才被起用,在此之前,就是只余個爵位而已,過得不上不下,和大武朝尚存的幾家勛貴差不多的處境。
待到冒達明被派往福建,也只有三年一次進京的機會,這個時候,皇后娘娘即使認識他,也不會有何交往。
不對,不對,冒達明和幾個兒子雖然去了福建,但冒家女眷卻還留在京城。
冒夫人閨名冒清浣,是景安侯冒達明的嫡長女。
而冒夫人還是為數不多能在皇后面前說得上話的命婦之一。
或許,冒家和皇后的交情只是緣于冒夫人?
這件事無論如何,看上去都是這個原因,但不知為何,玲瓏就是覺得有些牽強。
她寧可相信皇后婆婆和冒達明的狗血關系,也不想懷疑冒達明的眼光。
冒家是開國勛貴,也是為數不多依然健在的勛貴之家。
也就是說,自大武立朝至今上百年間,冒家沒有站錯隊,一次都沒有,他們審時度勢,既沒有像顧家那樣立于風口浪尖,也沒像另外幾家,把自己的爵位都給折騰沒了。冒家穩中求存,支撐至今。
而這一代的景安侯冒達明并非靠祖蔭吃飯、沒經過風雨的二世祖,他是帶兵打仗指揮若定的帥才。
這樣的一個人,是所有皇子都想拉攏的,而他卻偏偏選中了顏栩,一個患有嚴重臉盲,四五歲時便被遠遠擱置的皇子。
如果他是想要有朝一日挾天子以令諸侯,待到扶持新帝上位后,再架空皇帝自己攝政,以冒家的實力倒也可行,但是顏栩自幼便在冒家的視線中長大,冒家對他的了解甚至遠勝他的父皇靖文皇帝,顏栩倔強任性,并非是沒有主見的人,冒達明如果想要把他控制于股掌之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冒達明不會以整個家族之力,來走這樣毫無可能的險棋。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他對顏栩如此看中?
玲瓏想不清楚。
她想得太入神,并沒有留意到顏栩正在瞪著她。
”我不在的時候,你又看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本子?“顏栩問道。
就是覺得坊間流行的話本子太不正經,睿王爺才請了專人給自家娘子寫書看的,他讓人寫的,都是最最適合她看的書。
絕對沒有這種教人八卦自己婆婆的。
玲瓏卻已怔住。
顏栩既然這樣問她,那就是猜到她正在胡思亂想皇后與冒侯爺的關系。
他為何會立刻就猜到了呢?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也曾想過!
玲瓏沒有繼續問下去,她小鳥依人地投進顏栩的懷里:“困了,睡覺......明天不許再走,我會不開心......唔......我今天已經不開心了。”
顏栩的嘴角翹了起來,小東西學會撒嬌了,這進步也太快了,上次她在書房里就曾經色誘過他,讓他暈頭轉向的,現在又主動投懷送抱,這幸福來得不要太快,本王快要美暈了。
早上玲瓏醒來時,顏栩就在她身邊。
可能是這陣子都沒有睡過好覺,顏栩睡得很香,甚至還打起了微鼾,他只有很累的時候才會打鼾,聲音不大,并不讓人厭煩。
她躡手躡腳起身,從他身邊跨過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小腿。
她的小腿白皙纖細,足踝盈盈一握,顏栩的眼睛依然閉著,手上卻沒有松開。
“不讓我走,你自己又亂跑。”像是斥責,又像是在調情。
玲瓏被他這樣抓著,俏臉通紅,雖然已經圓房有一陣子了,可她還是不習慣和他在白天時親昵。
“......我去廚房給您做早膳。”小廚房的早膳自是從昨天夜里就在準備,玲瓏所謂的做早膳,也不過就是去加上一兩種王爺喜歡的。
顏栩卻當真了,他睜開雙眸,重又把玲瓏拉回身邊,柔聲道:“別把手做粗了,讓他們去做。”
玲瓏嗯了一聲,臉蛋貼在他的胸前,鼻端是她熟悉的清爽味道,如果清晨的陽光,溫暖干凈。
“趁著父皇和母后的壽誕還有幾日,我明天想去永濟寺上香,您和我一起去嗎?”
去永濟寺的事已經定下,也已知會了永濟寺,寺里應已安排妥當。
只是玲瓏沒想到顏栩會忽然回來,永濟寺里住著智覺大師,他是先帝幼子,也是顏栩的皇叔。他出家前并未封王,靖文帝于靖文十年時,曾要賜封號于他,智覺婉拒。靖文帝便賜袈裟禪杖。智覺雖然沒有御賜封號,但他身邊大武朝唯一一位遁入空門的皇子,早已成為百姓口中的神仙般的人物。
玲瓏要去上香,自是不用要讓顏栩同意,她之所以問他是否同去,便是因為智覺大師,或許顏栩也想去拜會皇叔呢。
她沒想到顏栩會一口答應。
“好啊,我好久沒和他下棋了,別看他是方外之人,卻喜喝大紅袍。可惜現在是春季,只能給他帶些去年秋天的,你備上一些帶給他。”
玲瓏點頭應了,忽然記起一件事來,笑著說:“我常戴的那串紅珊瑚佛珠便是智覺大師所贈,以后王爺若是能尋到與之媲美的物件兒,我們也送給大師吧。”
顏栩臉上的笑意更深,帶了幾分揶揄的味道。
“他手里好東西挺多的,也不差我們的,你不必記掛著,他怕是自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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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磯了兩三章,高潮快來了,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