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顏

第五七二章 琴瑟

“今晚讓我留下可好?”顏栩雋秀的臉頰緊貼著玲瓏,聲音如同陳年的酒,醇厚芬芳,帶著醉人的曖昧。

他已經在木樨堂住了兩晚了。

“你睡不慣北方的暖炕,我讓你帶得也不習慣了,在木樨堂怎么睡都不舒服,腰酸腿疼,那邊服侍的都是粗手笨腳的,我感覺就像回到軍營里一樣。”

最后這句話就是夸張了,木樨堂里服侍的有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個,怎么就像是軍營里了。

男人若是抱怨起來,也不比任何怨婦差上半分。

“三夫人不是在木樨堂嗎?她也不會服侍?”玲瓏斜睨著他,嘴角似笑非笑。

顏栩索性把半邊身子靠在玲瓏身上,玲瓏差點被他壓倒,強撐著讓自己坐直了。

“你明知道我讓花雕守著她的,聽說她們在后罩房里劈里啪啦地鬧了半宵,好在我堵了耳朵,否則怕是要眼下烏青地進宮給母后請安了。”

說到這里,他感覺身邊的嬌軀松弛下來,喜悅便無邊無際地涌了上來:“我也仔細想過了,你不送陳氏回娘家,也不讓她去莊子里,是最正確不過的,是我以前沒有考慮清楚。真若是把她送走,怕是不出一個月,母后便又會擇了正經人家的小姐,逼你給我納進來。這樣一來,還不如把陳氏留在府里。”

“真定陳家那樣的人家,陳氏回去應是連家庵都不會送去,直接便讓她殉節了。至于莊子那里,以陳氏的性子,即使不會尋死覓活,也要搞出點事來,以后大幾十年,那是有的煩了。”

“經過昨天和今天,她留在府里也不敢再做不合規矩的事,若是以后父皇讓咱們去了封地,那就另僻宅子,讓她們兩人另行住過去,可如今還在京城,只能辛苦你管束她們了。”

他說到這里,忽然發現玲瓏正在怔怔地看著他,目光溫柔,甚至還帶著幾許憐惜。

他忍不住緊緊握住玲瓏的手,一字一句地說:“我顏栩,心里只有金玲瓏一個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玲瓏原是聽他說起日后去封地的事,心里有些難過,以前什么都不知道時,她也曾憧憬過和他去封地,不理京城的事,快快樂樂過自己的小日子。可是現在,她知道,他們是不可能去封地的。

可聽顏栩這樣說,雖然知道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可還是臉似朝霞,顏栩是個從骨子里透出驕傲的人,她從未想過,他不但認錯,絮絮叨叨說上一大堆,就連表決心的話也說出來了。

這樣肉麻的話,前世沒有向她說過,今生她更不覬覦,可當這話真的從顏栩口中說出來時,玲瓏一時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如果是現代,他們還是高中生和初中生的年紀,可在古代,他們卻是早有肌膚之親的夫妻。

她只覺得心里甜甜的,她不敢張嘴說話,身子卻是抖個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發抖,直到顏栩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她才平靜下來,卻又抓住他的手,問道:“若是我人老珠黃了呢,若我像我娘那樣瘋了呢?”

顏栩在心里把遠在福建的金三老爺罵個狗血噴頭,但凡你對妻兒好一點,玲瓏又怎會連他也不相信。

“大婚之前我問過你,可否是嫌棄我老,你說過你不嫌棄的。等你人老珠黃了,我豈不就是老頭子了,那時你還是比我年輕,我豈不是要擔心自己會否戴綠帽子?”

這不是胡攪蠻纏嗎?玲瓏忍不住笑了出來,被他抱在懷里的身子柔軟地像是柳枝。

顏栩又道:“有我在,誰也別想害你,我不會讓你像岳母那般,你就是想裝瘋都不行。”

“嗯。”玲瓏的聲音細若蚊蚋,在顏栩聽來卻像是小貓的爪子撓著他。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笑著吻吻她花瓣似的嘴唇,耳語似的在她耳邊低語:“咱們是一輩子的夫妻,以后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訴我,別再借著別人之口來試探,讓我猜來猜去,我又不是猜謎高手,萬一猜錯了,那豈不大勢已去?”

玲瓏知道他說的是她讓浮蘇和他說起去冷宮的事,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被人抓住把柄,羞得把臉埋起他的頸彎。

顏栩見她這副樣子,就輕聲笑了出來,道:“若是生個女兒,也像你這么別扭,我豈不是要從她小時就要猜她心思啊,算了,還是生兒子吧,兒子不像女孩兒家,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能哄著。我只哄你就行了,哪還有精神哄別人。”

他的話音剛落,胳膊上就被狠狠擰了一把,他夸張地慘叫起來,外面候著的丫鬟們隔著簾子問道:“王爺,王妃......”

玲瓏氣得別過臉不理他,顏栩忙大聲道:“沒事沒事。”

外面的丫鬟們卻沒有松口氣,王爺肯定是在里面給王妃賠禮道歉的,可剛才這聲叫得這么凄慘,說不定是動了私刑......

見玲瓏佯裝生氣,顏栩從背后抱住她,大手蓋在她的渾圓上,低聲問道:“幾天沒看了,讓我看看好不好?”

玲瓏扭扭身子,想要甩開他,可他卻抱得更緊:“給我看看......”

結果那晚,玲瓏不但讓他看了,還主動把修長的纏上了他的腰......

顏栩親手釣的魚已經燒好,丫鬟們守在外面,卻誰也不敢問問是否傳膳。

王爺和王妃冷戰熱戰好幾天了,過了今晚應該就和好如初了吧。

可就怕王妃咽不下那口氣,不肯把這件事掀過去。

直到顏栩終于喊了要水,大家這才真的放心了。

用晚膳的時候,杏雨這才對顏栩道:“王爺,剛才德公公過來了,十七爺一直在木樨堂等著您。”

從安定河釣魚回來,顏栩在門口遇到玲瓏,便死皮賴臉地一起來了水木溪汀,還沒有回過木樨堂。

顏栩皺眉:“他找我不來這里,去木樨堂做什么?”

玲瓏卻想到昨天的事,她也臭了小十七兩天了。

她笑道:“您用過晚膳就去看看吧,或許有很重要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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