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戰

五十八·幫忙

山上白雪皚皚,往山下看只能看見隱在云遮霧罩中不甚分明的小道和麥田。

沈清讓怔忡的嘆了口氣,看著葉景川搖了搖頭:“世兄恐怕是沒見過她纏著我的樣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沒半點矜持和女兒家的清貴可言,成天跟在我身后”他苦笑了一聲轉過身去看霧茫茫的天地,接著道:“論身份她自是不埋沒我,可是在我看來,我不喜歡的人,天生就埋沒了我。”

葉景川覺得這樣的想法似曾相識,似乎他相熟的幾個世家公子哥們都是這樣的想法,一邊覺得未婚妻哪哪兒都不合心意,一邊卻礙于未婚妻家里的權勢和家里的關系而疲于應付。

他皺了眉冷淡的打斷了沈清讓的顧影自憐:“既然不喜歡,娶回家豈不是叫姑娘受苦?何況宋家那位六小姐年紀還那樣你就把所有不堪的詞都用在人家身上,這真的是男子漢所為?”

葉景川有些癡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沈清讓想起莫名挨打的那一次來,話頭也就聰明的打住了,不再同他分辨下去,拱了拱手帶著一幫人繼續往山上去。

從來旁觀者都比身臨其境的人要看得開,葉景川也不想想,若是他處在自己的位子上,有沒有別的選擇宋楚宜固然是討厭了些煩人了些,可是娶回來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的父親母親都能少許多壓力,宋楚宜龐大的嫁妝也能給他帶來許多好處,她身后站著的崔家就更是別提了

喜歡不喜歡跟這些好處相比,還有什么要緊?

葉景川聽得很不忿,可是偏偏他沒什么理由追上去沖著人家打上回因為宋楚宜已經打過人家一次了,再打一次傻子都會瞧出不對來,他要是打了沈清讓,還是在給宋楚宜添麻煩。

沈清讓上了山才得知太孫殿下竟然也在,一時有些惶惶然他這才記起,張天師還寄居在道觀里,而周唯昭來見天師的時候,向來是不擺儀仗的,只是沒料到卻被自己撞上了。

他身邊跟著的下人著急忙慌的給他換了大衣裳,派去的人回來卻說太孫殿下說不必見了。他頓時就有些怔住按理來說既然這邊都求見了,太孫殿下又并沒有擺儀仗來,怎么也該見見才是的,怎么說不見就不見?

可是轉念一想他自己就又釋然了,周唯昭這個太孫畢竟是長在龍虎山,規矩禮儀恐怕都還沒學全呢,自然做什么事都由著自己的心意。他又是天潢貴胄,說什么人家都只有答應的份。

因此他熄了原本打算在道觀里看戲玩耍的心思,老老實實的領了寄名符之后就領著人匆匆下山。

張天師不由搖頭莞爾:“又叫你嚇走一個財神,也不知道牛鼻子老道待會兒要怎么怨我。”

周唯昭穩穩的收住最后一式落在地上,聞言也笑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明擺著不是沖著道來的,想必師叔也很不喜歡,哪里有反過來怪罪的道理?”

等他收了招式站穩了,張天師伸手抓了他的手腕一探,緊皺的眉頭才算松開許多,點頭笑道:“這次虧去的元氣總算恢復的差不多了,下次再自己冒險,閻王爺都救不了你。明知道自從你小時候那次”

提起這件事,兩個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張天師丟了這話,又負手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心里又成算,我也不多說了。只是日后還是要多加小心,又不是銅身鐵骨。”

周唯昭低低應了聲是,又想起之前托張天師的事,不由問道:“師父,之前讓您看相,您看出什么來了?”

張天師遙遙看了周唯昭一眼,神情頓時有些奇怪,半響才點了點頭:“的確是有大氣運的丫頭,只是我竟算不出她的命格”

他頓了頓,道:“這樣的人,要么貴不可言,要么就憑剛才那個小子,是享受不了這樣的福氣的。”

周唯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沒有說話。

等出了門批了斗篷,才轉過頭去看著雁鳴:“含鋒跟青卓一直都沒消息過來?”

自從上次在崔家宋楚宜托他幫忙,他就把含鋒和青卓一同派去了長沙,只是這也有段日子了,他好似一直沒收到回信。

雁鳴嘖了一聲笑了出來,狡黠的看了周唯昭一眼:“殿下怎么好似也跟天師似的能掐會算了?才剛傳來消息,還沒來得及稟報呢。”

周唯昭懶得理他的取笑,接了紙條瞧過就撕了。

宋楚宜果然沒猜錯,宋楚寧身邊有人保護,連青卓跟含鋒都差點失手。

那么也只能走第二條路了,等宋楚寧進京之后,就切斷她跟那邊的所有聯系,叫她孤立無援

只是如果他跟宋楚宜所猜不錯的話,宋楚寧身邊那幫人應該都跟端王脫不了干系。雖然端王在京城里的左膀右臂如今已經斷了一只,可是還有個陳襄在呢,陳襄的身份又這么特殊,是錦衣衛的

到時候孤立宋楚寧的這個法子也未必能奏效,若是讓她進宮去,那賢妃良妃又都在宮里,更是好像如魚入海一樣了。

雖然他不知道一個小姑娘究竟能厲害到什么地步,可是看看她的姐姐宋楚宜,他也不想因為小瞧了人而犯不必要的錯,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你寫封信給松韻,告訴她我會想辦法。”

松韻可是張天師給的,武功不比他們幾個差,這次也被周唯昭給了宋家小姐。現在松韻跟在宋楚宜身邊,寫信給松韻,不就是在寫信給宋家小姐嘛?

雁鳴飛快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他:“殿下,要不要跟她提一下這個什么沈公子的事?”

告訴人家有人在打她的主意,這樣宋楚宜也好有些防備嘛。

周唯昭搖了搖頭這樣的事別人最好不要插手。雖然沈清讓瞧著是有些不堪,可是誰知道宋楚宜是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