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娘

第六百八十章:問心無愧

車會寧答應了下來,也不含糊,修整一日之后,便跟著金先鈞就去治療金先潮的傷勢。

金蕓并沒有跟著一起,卻也是早早就出了門。

今日是莊大師回京的時候,蔣小蓮知道等莊大師回到了府邸,恐怕她便無法見到人,便早早的就與姑奶奶幾人守在了京城的大門那處等待。

同樣的她想要再試試,莊大師給她以往的態度,雖然談不上極為的親切,可她還是能夠從嚴厲的態度之下看出她的認可,可是如果莊大師真的不愿意收她為徒,她不會強求。

可如果莊大師是心甘情愿的話,哪怕前路并不好走,她也會繼續走下去。

城門的一邊,有著幾個搭著草棚的茶鋪,金蕓喝著茶水,瞧著娘帶著人在那處等人,也不愿意過來,便也沒多勸導。

“妄我將你當做朋友,你居然都不提醒我一番。”姜梓源還是一肚子的氣。

金蕓可不愿意背下這個鍋,說道:“太太上皇的身份豈是我能夠議論的,他都沒告訴你,我又豈能說。”

姜梓源哪里不知道她是胡言亂語一番,卻又不好多說。

其實這一路來,他卻是產生過疑問,當時雖然不知道他是太太上皇,卻也以為是一位能人,雖然性子如同個老頑童,有些細節卻還是能夠看出不凡。

而且同行結伴的還是車會寧神醫,想想也是如此。

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這人的身份居然如此的高貴。

“既然太太上皇不是自己說出來,你與他相處到底還是別太顧及。”金蕓提醒著,太太上皇對著她的態度很好,其實也不免是因為她的語言中并沒有旁人那般的謹慎,恐怕就是因為如此,太太上皇反而喜歡這種相處的模式。

姜梓源垂頭想了想,便道:“我記下了。”

確實也是如此,這些日子一來,太太上皇對著他的態度很是隨意,如果不是希望如此相處,恐怕老早就意見了。

金蕓這番提醒,他也自然是領情。

其實這段時間以為,他覺得是從小到大最為高興的時候了。

不說游遍千山萬水,車神醫雖然沒有收他為徒,可是時不時的提點,讓他受益匪淺。

家里人一開始知曉他跟著車神醫時,自然是十分的高興,可是誰也沒法確認神醫的身份,這時間一長,難免帶著些許的懷疑,曾多次寫信讓他回到沅里鎮,卻都被他給拒絕。

他早已經下定決心,不管車神醫到哪里,哪怕就是他開口趕人,他都要繼續留在他們身邊。

所以,在知道太太上皇的時候后,他難免有些擔憂。

畢竟憑借太太上皇的身份,他根本沒有資格陪伴左右。

不過,金蕓的這番話倒是讓他安定了一些,太太上皇不告訴他的身份,恐怕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因為不想讓彼此相處的態度有些改變吧,既然如此,那就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老人家就是。

兩人閑聊幾句,金蕓再次抬頭的時候,便發現娘帶著蔣小蓮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而那個地方,正行駛進一輛素色的馬車。

蔣小蓮在莊大師身邊待過幾次,早就熟悉她的車輛,便連忙上前攔了下來。

趕車的人也認得來人,便進去和自家主子說了一聲。

而這個時候,蔣小蓮一直在外面緊張的等待著。

她這次來并不是想要告狀,而是在表明這她的態度。

車簾被掀開,出來的人并不是莊大師,而是她身邊的一個婆子,她冷眼瞧著攔車的幾人,說道:“老夫人讓你回去,拜師之事就當她是一時的玩笑話罷了。”

擔心的事終歸發生,蔣小蓮身子更是帶著一絲的發軟,卻堅強著挺住,她道:“勞煩婆婆替我問問,大師可是對我有意見。”

那婆子聞言更是諷刺一笑,根本沒回頭去問,而是說道:“你自己做的事還需我們告訴你不成,果然是鄉下來的人,心可真夠黑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是鄉下來的又如何?你有什么資格來說我們。”金蔣氏本還想忍著,畢竟真將關系鬧僵了對小蓮也不好,可婆子諷刺的話語與莊大師不見人的態度,她是知曉了一切,就是再忍辱負重,最后的結果都不是她們所愿意看到的,便道:“這師就是讓拜我也不拜了,莊大師雖說是個大師,這耳根子可真夠軟的,連辯解都不讓我們辯解一聲,就判了我們的罪,這樣真拜了師,糟蹋的可是咱們自己。”

金蔣氏說的話同樣的難聽,只是因為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城門,剛才婆子那番話如果傳到他人的耳中,定是會認為小蓮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惹的莊大師氣憤。

如果不這么說,這屎盆子可就扣在了小蓮頭上,她又怎么可能愿意。

“你!”婆子怕是知曉說話的這人是誰,到底不敢對持,畢竟就算是再看不起,這人也是個老夫人,而她的身份卻是個奴婢。

“怎么?說不準話來就讓你家主子出來,就算拜師不成,咱們也能將話好好說清楚。”金蔣氏叉腰,仰著頭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讓周圍的人不由是吞了吞口水,實在是太兇悍了。

那婆子頓時啞然,倒是被后面的人給喚了回去,莊大師并未路面,只是蒼老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我莊靜收徒不看中其他,唯獨人的品質要好,你并不符合。”

蔣小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她聞著聲音中的顫抖,微微抬著頭,說道:“我蔣小蓮出生雖不好,卻沒有您說的那般不堪,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她雖說算不上頂好的人,卻從未一件對不起他人的事。

說完這句話,蔣小蓮拿著姑奶奶的手,轉身離開。

正如姑奶奶所說,就算莊大師要收她為徒,她都不會再答應,不是因為賭氣,而是莊大師的性格并不適合她。

她也不想受到這番無緣無故的委屈,畢竟她也是有尊嚴的一個人。

或者說她將尊嚴看的很重,才會艱辛的拿起雕刀過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