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娘從書房出來之后,林翠屏挽住她的胳膊,“妹妹,今天那簡氏堵你門了?”
“是,隔壁徐家搬家,我的車子進不來,只好走路,估計她一直躲在門房那盯著咱家大門呢,當時飛撲過來,不過讓我打發走了,沒讓她進門。”莉娘當作笑話說出來,書白夫婦卻臉都黑了,這都叫什么事啊。
“曠管家!你過來一下!”林翠屏飯都不想吃了,馬上把曠管家喊來,得知房子還沒著落,心里很不得勁。
“三爺回來了!”墨畫突然在門口那里發一聲喊,頓時全家人都跑了過去,三叔牽著白花馬兒進來,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
“喲呵,都在呢啊?還有飯沒有?”
“有有有,桌子都擺好了,就等三叔了。”
“哈哈,侄媳婦這話叔愛聽,莉娘,給叔整點酒!娘的,這幾日在大營里邊吃的全是豬食,三叔我快餓死啦。”
一陣兵荒馬亂,一家人總算都上了桌,莉娘新得的仙人醉自然也拿出來與家人分享,就連景元小娃都讓他沾了一筷子頭舔了舔。
酒足飯飽,大伙兒默契的沒有散,丫鬟們撤了殘羹,擦了桌子上了茶水,此時景元有點醉意,使勁揉眼睛,被明娘子抱出去洗漱哄睡。
林翠屏使了個眼色,綠竹便帶著奴仆們都退了出去,三叔嘆了口氣說道:“有你們這些聰明絕頂的小輩,三叔我壓力好大啊。”
底下一片笑聲,三叔又道:“也是,今兒又不是休沐日,此時進京,要說沒事就怪了,對吧。”
又是一片笑聲,莉娘道:“三叔,您就招了吧。”
眾人再笑,其樂融融。
“嘿嘿,大營已經收編完了,該回家種田的都回了,咱們這些留下的將士也得了三個月的長假處理家務事。”三叔得意洋洋的,從懷里掏出一張大紅請帖拍到桌子上,“還有,瞧瞧這是什么?”
書白拿起請帖細看,“嚯,鎮北侯府的請帖?邀請咱們全家都去?”
“那必須的呀,那可是咱家姻親。”三叔感嘆道,“莉娘啊,那日走得匆忙,三叔還沒有正式向你道謝哪,勞你費心了,只是可惜了書白那柄絕世好劍,我那岳父大人,聽說現在連睡覺都要抱著那雪妖,娘的,三叔想看一眼他都不給!”
書白忙道:“三叔,咱們家有比那雪妖還好的劍,您可千萬別干傻事得罪人哪。”
“啊?書白說真的?哪呢哪呢,快拿給三叔瞅瞅!”三叔連聲催促,書白看向莉娘。
“三叔,劍在我房里,這就給您拿。”莉娘手里已經沒有了飛天魔豹的骨劍,原本是準備慢慢給三叔尋摸材料煉制的,可她不是剛得了莊主老神仙的賞賜嘛,回去立馬叫姬小八幫忙,一柄劍眨眼的功夫就能成,她回到前院的時候家人的一杯茶都沒有喝完。
這把劍卻與之前的有所不同,這劍通體黑色,靠近了卻感覺到異常的熱度,是用黑蛟的骨頭所制,劍鞘卻也是桃木的,這東西存貨多嘛,有用不用豈不浪費。
三叔得了劍,愛不釋手,當場起名叫黑炎,完了之后又說正事。
這次鎮北侯府宴請的規模很大,要感謝朝臣對西征的支持,也要感謝社會各界知名人士的贊助,而雷猛的夫人去世多年,雷瓊花的社交經驗又太少,她有意請林翠屏和莉娘過去幫忙。
侯爵的宴請,京城社交界的盛事啊,林翠屏興奮得兩眼放光,“這個忙肯定要幫,需要咱們做什么,三叔盡管吩咐便是。”
“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三叔撓頭呵呵笑,“過兩天瓊花會過來,你們自去商量。”
一時事畢,一家人都散了,莉娘跟著三叔進了清源的院子,三叔奇道:“莉娘你還有事?”
“有!”莉娘從荷包里面掏出一個小紙包,“您把里面的東西吃了,我再告訴您是什么事。”
清源一看就知道是開竅丹,便道:“三叔快吃,吃了這開竅丹跟二姐學習暴風劍法,咱家的人都得會這個,后面還要學飛云步,我都會了,等三叔學好了咱倆互相喂招對練。”
“錯!”莉娘搖搖食指道,“是清源你來教三叔學劍法,你二姐我今天累了一天了,現在只想趕緊洗漱睡覺,明兒見啊二位大俠。”
說罷,莉娘扭頭就走,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塵土。
這天晚上,她沒有再去仙莊,莊主老神仙還呆在仙莊的木屋里,每天和老酒仙談天說地喝酒下棋,別提多瀟灑了,而她一看見莊主,就想起那悲催的可惡的紅線,做什么都不開心,干脆偷懶,躲著不見。
一夜無話,早上她是被隔壁的呼喝聲吵醒的,一看漏刻,五更都沒到,三叔和清源這是干嘛啊,擾人清夢。
睡是睡不著了,她慢吞吞的起來,點了燈,很快春花就來敲門了,這四個小丫鬟用得就是順心,聽話乖巧又懂事,嫂子看著都眼熱了,嚷嚷著秋收之后也要莊子挑幾個女孩兒送來。
莉娘剛洗漱完畢,三叔就一陣風似的跑進來。
“莉娘,快把飛云步的開竅丹給三叔,娘的,一直讓清源壓著打,太憋屈了,你說說,那哪像個讀書人哪,干脆也去投軍得了,保管官兒比三叔的大。”
“三叔,清源才八歲,除了讀書他做不了別的。”
“你也知道他才八歲啊?娘的,那劍法造詣,人家八十歲都未必有這么高深。”
“這就是開竅丹的神奇了,說了三叔你也不懂,其實侄女我也不懂,給,這是飛云步的開竅丹。”
三叔成了武癡,清源上學堂去了,他又把留家的幾個小廝全叫來陪他練劍,好在練習用的是木劍,不然剛給他做的新衣就廢了。
莉娘無所事事,正好今天幾個莊頭要過來盤秋收的賬,她便去前院陪著嫂子處理中饋,向莊頭她是單獨見的,嫂子從不管新柳莊的事務。
簡柔躲在自家大門后面,眼看著一輛又一輛滿載的敞篷馬車駛進莫家,嫉妒得要瘋掉。
憑什么!
憑什么莫莉娘可以這樣恣意地活著,享受著,而她,卻要忍受萬般恥辱,每天夜里聽著丈夫呼喊別人的名字!
她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