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性格不同,但一箏和她板著臉不說話的樣子,真的是一模一樣的,“你怎么替我解決?你也踢他一腳啊?別添亂了你!我這已經把自己弄糞坑里來了,再把你拽進來,我還活不活了?”
“你也甭著急,我看他也不敢怎么著。我才多大啊?我就不信了,他還敢真對我動手動腳......我隨身都帶著錐子呢,他要敢再對我伸手,我就扎死他!!”宋一笛早就想著對策了。
宋一箏聽了,臉色更加陰沉,但她確實也沒啥辦法,她就是想著拿刀剁了那個臭流氓,“對,扎他!!扎他眼睛!!”
這倆兇殘的姐妹花哦.......宋二笙被姐姐們猛然起身給帶的,滾出了被窩,有點冷,又自己縮了回去,“扎他用賠錢嗎?”
“........”是啊,萬一被訛錢怎么辦?姐倆互看一眼,同時伸手把妹妹連著被子一起給抱起來了,讓她裹著被子坐好了,宋一箏問,“小精靈鬼兒,姐姐知道你雖然小呢,但特別聰明,我們三千是最聰明的!你和姐姐說說,你姐這事兒,要是放在你身上,你怎么辦?”
放在她身上?一板磚拍碎他的蛋蛋!!她雖然不介意吃一口送上門的瘦肉,但是老師絕對不行......按照她的想法,當初姐就不該一時賭氣和這老東西牽扯上。明擺著前面就是一個臭糞坑,還非要跳進去,是傻啊還是傻啊.......
“你問她不是白問啊?她一個小東西,知道什么......”宋一笛把心里話說出來,痛快多了。反正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解決不了,她也不著急了。心慌害怕什么的,也暫時被壓下去,不能讓妹妹們跟著一塊擔心吧?
宋一箏只是想著,姐妹之間沒個秘密,有事大家想辦法嘛,不過看看宋二笙小小一只,也是知道自己白問了。親戚們的事三千能給出點主意,學校里的事,三千怎么會懂呢。
這時父母那屋傳來爭吵的聲音,姐妹三個同時閉了嘴。這時候吵架,不是小事了。宋二笙快速套上宋一笛的衣服,拖著鞋子,就去聽賊話了。剩下兩個大的互看一眼,也勾肩搭背的,裹著一條被子,跟上了妹妹的步伐。
姐仨咪在父母屋外,隔著一道門簾,都是伸著腦袋,小王八似的,貼著耳朵聽著。
聽了一會兒,宋二笙明白了,自己猜對了。自家老爹去窯廠的那個工作,雖然沒黃,但也差不多了。
給老爹介紹工作的人,是大奶奶家的大爺,老爹這輩最年長的老大哥,扛過槍,受傷之后,就回來了,左邊小腿沒了,以前日子不好過,老爹總去幫他干活,后來國家政策下來了,這位大爺一下子成了有錢人,月月都領不少錢,五十多歲殘疾老頭,喪偶多年,居然還冒出來說親的了,可想大爺現在多有錢。
大爺脾氣急,典型的宋家人,要臉面,要不是真疼老爹,也不會舍下臉給他找工作。老爹沒正經工作,親戚們都跟著著急上火。雖然窯廠不景氣,但大小是份工作不是,起碼穩定啊,就算以后倒閉了,也能得點錢呢。
這件事這么看來,其實挺好的。錯就錯在,大爺高估了自己的臉面。大爺以前的戰友,大部分都去世了,現在活著的,也離得遠,遠水解不了近渴,說話根本就不好使。窯廠那邊的頭兒,跟大爺要打點的錢,一百。以工作來看,不多。其實真不多,但這一百塊錢,大爺知道,老爹出不起,就自己給墊上了,還一點口風都沒給老爹漏。
老爹原本還以為是大爺的臉面大,才讓自己借光有了工作的,他還挺自豪挺高興的,就等著去上班了。可被好事兒的人傳話,說了這一百塊錢的事,老爹就不痛快了。死活不去了。媽媽覺得他這么較勁就是有毛病,想讓他去,可也沒使勁勸,畢竟媽媽一向為自己丈夫的話馬首是瞻的,即使媽媽心里是十分反對的.....但就是僅僅說了幾句,卻還是惹來了老爹好大一頓火氣。
大晚上的,就罵起來了。
對于自家老爹獨特的腦回路,宋二笙也是給跪了。大爺舍臉求來的工作,他覺得驕傲自豪,覺得他家人有本事,就是他自己有本事,有身份有地位。可這工作是大爺臉面再加上一百塊錢求來的,他就覺得丟人,覺得大爺被欺負了,被看不起了,那就是他自己也被看不起了.......
“......我這么大的本事,去哪不是人求著我啊!這可好,三哥的話都放屁一樣,我去了那里,還能被人看得起?指不定等著我去了之后,怎么欺負我呢!!他們就是嫉妒我們家人有本事,就是想欺負人!!裝特么什么孫子呢?一幫子下三濫!!我爺爺他們當家那會兒,誰敢看不起我們宋家啊?現在可好,弄一只野狗都敢跟我呲牙,讓我碰見,我打斷他的腿!!”
宋爸爸氣憤無比的說話聲,再次傳來。
宋一笛和宋一箏同時撇嘴,瞎牛逼什么啊!整天就是這些話,掛在嘴邊,想起來就說,煩不煩?太爺爺他們有本事,和您有關系嗎?越沒本事越死要面子,吹牛逼吹個沒完,真煩!!
姐倆眼里都是濃濃的不滿和不耐煩。以前家里條件好的時候,她們只覺得爸無所不能又風趣博學,現在家里窮的妹妹都要養活不了了,爸身上就被她們看到了數之不盡的缺點。可正是因為是自己親愛的父親,心里的怨氣和無可奈何,才會更加嚴重。
宋二笙背對著,自然看不到姐姐們的眼神了。她對自家老爹的這種老生常談的調調,雖然也是無奈的,但自家老爹嘛,怎樣都好嘛。老爹不是沒努力過,這么多年,老爹一再的努力,卻總是被命運捉弄了似的,屢戰屢敗,才會變成現在這般近乎于虛張聲勢一般妄自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