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江沐雪幾天努力,圍繞她與溫庭筠的流言漸漸轉了風向。{<[八一]]81〉
先被裴氏一而再再而三荒唐的偷.情事轉移注意力。
后來,突然有人說裴氏在洪州時曾經誣陷過大名鼎鼎的才子溫庭筠,故意設計誣陷人家是盜賊,后來誣陷不成又打砸人家的學生魚幼薇在長安的米糧鋪,因這件事,裴家與李家在長安丟盡了臉面。
這消息讓眾人吃驚。
后來,又有人悄悄揭秘,說李億幾年前曾經托溫庭筠做主,討溫庭筠的女弟子魚幼薇做妾,但是被魚幼薇拒絕,李億求而不得心有不甘,常常念叨。這件事被裴氏得知,暗恨不已,這才有后來裴氏一而再再而三針對溫庭筠、魚幼薇的行徑。至于那些污蔑人家師生的流言,也是裴氏一手策劃。
不過,讓人更覺好笑的是,裴氏一邊說著人家放蕩,違背倫常,一邊卻勾搭著管家,真真是不要臉。
當然,也有人指出,裴氏與自己管家做出不齒之事,完全是報復李億。
三天的時間,城中的流言沸沸揚揚,徹底來了個大反轉,而裴氏雇用的那些殺手聽說裴氏的下場后,個個目瞪口呆。
經過細細思量,敏感的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他們敏銳的覺察遇了高手,為保命,一個二個連夜逃竄,不知所蹤。
江沐雪獲悉她與溫庭筠終于安全,便向張縣令、張太太提出辭行。
夫婦二人很是尷尬,江沐雪沒有理會,收拾收拾行李,在柜子上留了一百兩銀子,繼續與溫庭筠朝揚州走去。
半路,溫庭筠突然將馬車停下,在江沐雪與玲兒的詫異中撩開簾子,認真道:“為師想明白一件事,這次從揚州回到長安后,我們師生二人就此別離吧。”
話畢,繼續駕著馬車前行。
玲兒呆愣片刻,小聲道:“姑娘,先生他什么意思啊?”
“估計是被前些日子的流言給嚇怕了……怕影響我的聲譽。”
“這……”玲兒頓了頓小聲嘀咕,“有什么啊,大不了男婚女嫁……”
小女娃說著還拿眼睛瞥江沐雪,看見自家姑娘閉著眼睛啥都不說,不由得嘆氣。
似乎為了抓住最后一段美麗的時光,溫庭筠帶江沐雪去了許多景色優美的地方。
最讓江沐雪感嘆的是,那天,天空霧蒙蒙的下著小雨,溫庭筠帶江沐雪泛舟游湖,當倆人站在船頭,望著接天蓮葉無窮碧的荷花從時,江沐雪不由得想起溫庭筠和魚幼薇兩世的初相見,相識,相知,到最后,無奈的別離。
讓江沐雪哭笑不得是,每到一處,溫庭筠總是想法設法的把自己引薦給一些所謂的青年才俊,這其中,不乏有真正優秀且心儀她的,最后都被江沐雪一一拒絕。
人在好有什么用?他們都不是魚玄機惦記的。
最后一次,是在杭州,當時江沐雪真的不耐煩,好好的一場游山玩水的旅途,前面經過那么多糟心事,如今安穩下來,倒成了相親會。
當江沐雪最后一次向溫庭筠表決自己的心意,不許他再為她的親事操心,溫庭筠半天未語。
后來,頂著一雙黯然失色的眼睛小聲道:“我們回長安吧。”
“好。”江沐雪點點頭。
二人回到長安,如前面約定,立刻別離。
仿佛為了徹底,溫庭筠把江沐雪安頓好后便馬不停蹄地離開長安。
先是去了塞外,后來輾轉淮南、永州等地。
三年后,重返長安。
在一個暖洋洋的午后,江沐雪再次見到他。
很是吃驚,短短三年時間,眼前這個還未五十的男人,蒼老的不行。
這三年里,究竟生了什么?
江沐雪打開農莊的大門,笑道:“先生回來了?歡迎歡迎!玲兒,吩咐下去,擺宴,我要為先生接風洗塵。”
她用最高規格的禮節招待了他。
席間,溫庭筠開口講了第一句話,“這些年,你還是一個人?”
江沐雪未語,淡淡點頭。
剎那間,溫庭筠濕了眼睛,遮袖掩面,良久顫道:“何苦來……”
只一句,再也說不出口,只趴在桌子上嚶嚶哭泣。
江沐雪一時無措。
后來從李紳口中得知,這三年,溫庭筠一直郁郁寡歡,晚睡時常常夢魘,有時候半夜驚醒,大叫幼薇。
更離譜的是,常常在大街上認錯人,但凡背影與魚幼薇相似者,溫庭筠幾乎每次快步上前追著喊“幼薇”,每每鬧了笑話眾人都嘲笑不已,他自己卻站在大街上不管不問,一呆就是好久。
后來,同行者再也受不了,李紳只好帶他回了長安。
從李紳處回到農莊,恰逢溫庭筠一覺睡醒,正滿世界尋找她的影子。
“咳咳……丫頭,你去了哪里?”
江沐雪望著眼前蒼老而丑陋的男人,心間一痛,嘆道:“何苦來……”
隨后搖頭進屋。
江沐雪不提讓他走的事兒,溫庭筠也裝作忘記,時間一長,江沐雪沒什么,他自己撐不住了。
但見他怔怔的望著眼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喑啞問道:“丫頭,你,煩不煩我?”
江沐雪脖子一歪,“你猜?”
他蜷縮了身子,十指因為緊張胡亂的交.纏,半天未語。
江沐雪這才沒好氣道:“堂堂男兒,整日卻學女人胡思亂想,確實夠煩的……不過,也沒辦法,誰讓我喜歡呢!”
“喜歡”二字落入溫庭筠耳中,讓他激動的一整天都興奮不已。
江沐雪磨豆子時,他很積極的幫著推磨,而后端茶倒水,直到晚上,那股子興奮勁兒也沒過去。
黎明時分才躺下。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溫庭筠徹底放松心情,安心的跟著江沐雪過活。
直到五十歲那年,他閉眼時。
縱觀溫庭筠一生,也就最后跟著江沐雪過日子的幾年最快活。
從出生一直到后來都在積極參加科舉入仕,他活的都很壓抑,沉悶。
他看不慣這個世界,卻又不得不依賴這個世界存活。
明明想做出一番成績,卻每每受不了那些士族門閥的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生活而得罪權貴,到最后整的自己愈落魄。
不過,前世溫庭筠活了六十多歲,不像今生早早離世,走的時候,還恰好是他五十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