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雪之所以這樣說,一來試探一番,二來也真有這個打算。
有些人看重自由高于一切,就像那句話所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但有些人則把自由排在名聲、地位、權勢等等之后。
這就要看每個人怎么選擇了。
“當然有用,至少,你現在可以自由出入公主府,整個皇城,甚至,可以離開梵凰。”
離開梵凰?墨寒身子顫了幾顫,他七歲作為質子入梵凰,十年過去,早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不說,讓他離開,他去哪里?
回伏隴么?
稍稍用腦子想想,在伏隴,遠遠不如這里。
“我給了你們路,接下來如何選擇,全看你們。”
“墨寒,你也不要怪本宮,至少本宮現在給的選項,要比你從前多,要知道,作為質子,不止你們伏隴一家,很多質子到現在混的,遠遠不如你。”
墨寒身形一頓,不再言語。
天司忽然拍起了巴掌,“啊哈哈,公主突然起這興致,莫非女皇陛下要冊立皇太女了?”
他這么一說,幾人都緊緊盯著江沐雪。
其實梵月被立皇太女沒什么好奇怪的,在梵凰,素來嫡女繼位。
梵月的爹是堂堂正正的夫王,雖然現在不再受寵,但地位永固。
所以梵月無論是被冊立為皇太女,還是繼承皇位,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天司突然提出,眾人還是心驚、雀躍不已。
江沐雪慵懶的坐在軟榻之上,故意順著天司的話道:“這難道是什么值得驚喜的事?本宮將來被封皇太女,以及登上大寶,難道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天司恭敬道:“自然如此,公主天命所歸,自然,自然……”
天司嘴里說著自然,表情卻十分不自然。
沒看錯的話,他又在悄悄算卦。
四人中,只有逸塵從頭至尾云淡風輕站立不語。
他筆直如松,眉宇淡然,俊美如玉的面容總是散發著超脫世俗的氣息。
前世梵月就常常盯著逸塵,一臉的羨慕,她常感嘆逸塵的煩惱和他的頭發一樣少。
眾人各懷鬼胎,屋子片刻沉寂。
“公主,可還有別的事?”逸塵輕輕的打破這沉寂。
“哦,沒別的事了。”江沐雪揮揮手,“你們可以下去休息,天司留下。”
其他三個男人紛紛望了天司一眼,尤其懷柔,從他的表情來看,十有以為江沐雪要留天司侍寢。
對這熊孩子的腦回路江沐雪已經麻木,不愿再理會。
江沐雪突然發現一件極有趣的事,天司在人堆里活躍的像只跳騷,但別人一走,就剩下他自己時,反而老實了。
他頎長而立,卻顯不安。
相比他人,他的皮膚沒有那么白皙,卻處處透露著一種健康的氣息。
精致的五官,在幽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誘.惑迷人,尤其是那雙厚實性感的嘴唇,此刻正散發著熠熠光輝,很像夏天吃的緋色冰淇淋,讓人見了恨不得一口吞掉。
“啪”的一聲,江沐雪猛的拍向自己額頭。
她不知怎么了,平時也不這樣沒出息見了男人走不動啊,可自打來到這個世界,每每見到俊美的男人,她至少會欣賞一番,嚴重時還會犯傻,甚至流鼻血。
“公主!”
這一巴掌也把天司拍醒了。
江沐雪勾勾手指,天司身形一震,舉步維艱。
“本宮只是問你幾句話。”江沐雪頓悟,這貨居然與懷柔一樣的腦回路,真把她當成色.魔了。
唉,江沐雪再次為梵月嘆息,好好的一青春美少女小蘿莉,偏偏走腐女路線,現在弄得是個男人見了她都躲著走。
思緒飄飛間,天司在江沐雪身邊坐下。
“你說梵凰要遇劫?”
天司聽后渾身一抖,不明所以然。
當初他在街上瘋瘋癲癲一邊與人算卦,一邊念叨“梵凰有難,千年一劫”等話,神神叨叨的,后來不小心被人舉報說他污蔑梵凰,污蔑梵鈴女皇。
一群兵丁追趕著要把他逮進大牢,正逃命時恰巧碰見梵月公主,記得當時公主聽到他被追捕的原因后哈哈大笑,對身后的追兵道:“這個人,本宮要了!至于什么謀逆罪名,他還不配……我大梵凰的命運豈是一信口胡說的相師能決定的?”
于是,他便跟著梵月公主來到這公主府,一住就是兩年。
這兩年來,他想方設法的告知公主他那個天卦,可惜,每每受到嘲諷不說,次數多了,還會遭到公主各種“非人”的虐待,比如學烏龜爬,或者學猴子倒掛等等。
誰曾想公主今天突然問起這個。
天司眼睛亮亮的,充滿熱忱。
江沐雪捕捉到他的變化,笑了。
根據前世發生的一切,江沐雪知道,天司這個人一點不簡單。
當他一五一十把那有關梵凰命運的天卦呈現給江沐雪后,她對他肅然起敬。
這凡間,真的不乏能人異士,江沐雪今天開了眼界。
“天司。”
江沐雪沉吟半天才道。
“嗯,公主您說。”
江沐雪眉頭一挑,“待將來本宮繼承大統,你來做國相。”
天司一頓,忽而雙膝跪地,大拜,“天司謝公主賞識!”
當他屁顛兒屁顛兒的離開大殿,躲在一處悄悄等消息的懷柔簡直要把帕子擰碎,大罵一聲“狐媚子”之后,憤憤然離開。
唯一讓他心安的是,公主并未留天司侍寢。
三天后,各地藩王、封疆大吏入京,這一天,江沐雪為了掌握情報,特地選一視角極佳的酒樓,包間內,江沐雪與四美男依次靠窗而坐。
在江沐雪的計劃中,本不打算帶四美男的,懷柔嚷嚷著一定要跟隨。
天司對這次進城的各大藩王很有興趣,也想跟來,江沐雪帶他們兩個,索性連另外兩個也帶了出來。
別人都好,唯有逸塵禿著腦袋。從前梵月絕不在乎這點,可她不在乎,不代表江沐雪不在乎,她來替梵月做女皇的,從現在起,就不能胡來。
于是在選衣服時,給逸塵搭了一個幕離。
逸塵本就不喜紅塵,如此下來,倒合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