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東宮主殿最近的是左右兩側偏殿,阿房殿與鳳鸞殿。安排四美男住處時,這兩個宮殿唐黎一個沒選,最遠最偏僻的地兒他倒沒落下,把四美男打發的遠遠的。
懷柔第一個不服,抱著柱子紅著眼睛遠遠的看著江沐雪,把全部希冀壓在太女身上。
不如此,還能如何?
江沐雪知道后苦笑一番,但又不能當眾打唐黎臉,只好委婉告訴他,自己批閱奏折時需要墨寒與天司的幫助,希望二人離他近一些。
唐黎雖不樂意,但還是笑著答應把天司與墨寒兩個分別安排在阿房殿與鳳鸞殿。
四美男中,他最不放心是懷柔,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皇太女寵.愛賢侍懷柔是整個皇城都知道的事。
因此,只要不是懷柔住進左右兩個側殿,他都能接受。
況且,四美男中,墨寒最是冰冷無趣,半個月都不見他笑一次,天司容貌身姿是幾人最差的一個,又整日神神叨叨,所以,唐黎對二人比較放心。
但懷柔知道后實在受不住,一下子暈厥過去。
根據江沐雪的了解,這其中定有偽裝的成分,不過,懷柔傷心是真的。
江沐雪無奈,只好把懷柔分給天司,把逸塵分給墨寒,就這樣,四美男全都住進來。
唐黎氣的頭頂冒煙,想盡各種法子給懷柔穿小鞋,懷柔得了便宜,從不賣乖,對唐黎的小伎倆小手段能忍則忍,忍不住就躲。
江沐雪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唐黎打小生活在這樣一個美男驕縱的時代,又是岳王扶黎最寵愛的小兒子,熊孩子自然有熊德性。
不過他這些日子來的行徑都無傷大雅,江沐雪便當他孩子玩樂,沒放在心上。
眾人新鮮勁兒還沒過去,梵凰境內突發一件大事,朝堂沸騰起來。
云溪,南溪,東煌等地今年入春以來就干旱,從夏初開始蝗蟲慢慢泛騰開來,但并未引起當地官員重視。
蝗蟲嘛,年年有,今年只是多一點點,所以她們只按照往年慣例對待。
而當危機感襲來,蝗蟲泛濫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就這樣,半個月的時間,蝗蟲由南向北,東兩個方向,迅速蔓延四省,大規模的蝗災爆發。
信兒傳到江沐雪手中時,南方四省大規模難民已經開始北上。
許多村鎮成了空城,而在逃難的路上更是出現白骨皚皚,易子而食的現象。
早朝時,江沐雪砸了兩個玉硯,后來惱怒之下連桌子都掀了。
望著跪成一片嘴里只叫嚷著“臣有罪”三字的女人們,江沐雪冷笑不已。
“你們確實有罪,確實該死!”
“一罪疏于監察,二罪隱瞞不報。如此欺上瞞下,孤都該把你們拉出去燒了!”
“現在急了,瞞不住了?你們能耐,倒是接著隱瞞啊!別給孤講什么女皇陛下身體微恙又或者孤要迎娶駙馬進門,這些事情與那千千萬萬個百姓相比,真的有那么重要?”
“都是做母親的人,若是有人吃你們的孩子,你們當作何想?”
“臣有罪……”聲音再沒有一絲敷衍,甚至有人已經落淚。
母性,乃天性。
江沐雪走下金梯,嘆息不已。
“說,怎么辦吧。”
以國相金香為首的老臣紛紛舉出自己的折子,并闡述她們一系列賑災救災的總體方略,江沐雪聽完,神色微霽。
下朝后,懷柔抱著一堆奏折小心翼翼的跟在江沐雪身后,大氣兒不敢喘。
伺候完文房四寶,他悄悄溜了出去,見墨寒與天司過來,便小聲提醒,“太女心情不好,在朝堂大發雷霆,你們兩個小心點兒。”
墨寒、天司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江沐雪擺手,“快來快來,孤要忙死了。”
三人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才綜合各個有利方整出一套比較全面的救災方略,正準備派人向六部傳達,南疆邊線卻傳來急報。
南夏入侵,已奪三城。
“靠!”江沐雪忍不住破口大罵,把面前的小案子直接踢翻。
沒有哪一刻,她是如此憤怒。
都說在其位,謀其事。
她算是真正體會到當一個國家的命運都掌握在一人手中時,是何等的滋味兒。
“若不是云溪、南溪遭遇蝗災大亂,南夏小小彈丸之地,又怎么可能迅速取得三城?”天司憤然,“更何況當初南夏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災,是我梵凰出錢出力救援,才使得她得了喘息,這才多久……夏如春,真乃卑鄙小人!”
他們怒,江沐雪自然更怒,只覺當初自己不夠卑鄙。
不然,趁著南夏洪災,直接派兵南下一舉搗毀南夏老巢,收了她,也沒那么多糟心的唧唧歪歪的事兒。
現在倒好,你心慈手軟,人家卻做到真正的落井下石。
她迅速召來金香、巫云等內閣重臣來東宮議事。
金香一個勁兒的后悔,說當初就不該要南夏那兩座城池,否則南夏國君也不會如此睚眥必報,行小人行徑。
巫云聽后呵呵冷笑,“你以為當初不要她兩座城池今日她會憋著不出手?小人就是小人,你太高看她了。”
金香不以為意,倆人就此事再次扯皮一番,麻蛋,吵的江沐雪那叫一個心力交瘁,這都火燒屁股了,這倆老女人就顧著扯皮。
半柱香的時間,倆人也沒分出個勝負,倒是巫云先醒悟,覺得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一決高下,金香一聽遂反應過來,議事的話題這才回到正點。
在江沐雪的倡導下,后來眾臣一致認同,派一支兵入南夏,好好攪亂一番。
理由有三,其一,在南夏看來,此時的梵凰焦頭爛額,定然不會料到梵凰會突然向她們發兵。
其二,南夏國君夏如春那個貪心不足的女人,趁梵凰大災多收幾個城池,國內的兵力幾乎傾巢而出,犯了兵家大忌,這次若梵凰猛的出手,定能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最后一個,也是最為關鍵的,南夏剛剛歷經大災,根本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