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位置(31)
第930章位置(31)
董氏得知安寧這番行動立刻氣的要拿她,甚至,她動了殺念。
曾經她和安寧說過半威脅半玩笑的話,就算她被皇太后賜婚又能如何?皇家的恩典還能保佑生死不成?一旦家族動了真格,想要一個人的命,輕而易舉,很多時候,都是家長的一句話,病了傷了,落在外人眼中,也只是感嘆一句福薄。
當時董氏只是想給安寧提個醒,沒想到現在的自己極希望這件事成真。
湯嬤嬤攔道:“死,太容易了,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老奴活了一輩子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可像三小姐這樣一心作死的,卻沒見過。夫人,您瞧瞧她那直奔閻羅殿的勁兒頭,還管她做什么?”
一席話讓董氏平靜不少。
湯嬤嬤又道:“再說,就算要處理,那也得等大小姐出了閣再說。”
老婆子口里的三小姐和大小姐,自然指的是安寧和江沐雪。
目前,主仆已經完全認定他們家的老大和老三里子調換了,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件事沒法挑明。
首先,無論怎樣安寧都頂著大小姐的身子和名頭,誰挑明誰就是異端胡說,而且,這件事關系到安國公府的命運,這點,董氏只能謹慎再謹慎。這也是安寧就算意識到董氏可能識破她真實身份后,仍舊猖狂的原因。因為她斷定董氏不僅不敢揭開,反而要處處遮掩。
其次,老三的身體里其實是老大這一猜測,也只是董氏和湯嬤嬤的猜測,并未得到證實。這些日子,董氏不止一次想從江沐雪嘴里套出些什么,可每次都無終而返。親生女兒不開口,她總不能主動上前問詢吧?只要董氏一開口,一系列的問題便又接踵而來。
因此,一切都不能挑明,只能打馬虎眼。
不過,董氏想的開,她不管外皮是誰,只管哪個是親女,這才是最重要的。
湯嬤嬤一番話讓董氏清醒,狠狠的吞下那口惡氣,只命人暗中監視安寧的行徑,只要她不過分出格,她接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時間過的很快,眼見到了江沐雪出閣的日子,幾乎半個京城都熱鬧起來。
安寧雖然庶出,可這是國公府孫子輩的第一次辦喜事兒,加上董氏有意為之,江沐雪出閣當天,闔府上下那叫一個熱鬧。再看忠義伯府,有錢老夫人坐鎮,也叫一個烈火烹油,鮮花卓錦,兩家地位顯赫,所以,毫不夸張的說,倆人的親事驚動半個京城。
十里紅妝,車馬鼎沸,安國公府和忠義伯府的門檻都快被人踩爛了。
就算江沐雪坐在花轎里,頭上蓋著蓋頭,也能感覺到那種歡天喜地的喧鬧。
這喧鬧聲從早到晚,鬧哄哄的直到深夜才散。
劉照進房時,江沐雪依舊坐的筆直,算起來,她已經坐了三四個時辰了。
“累不累?餓不餓?”
“春茶,秋菊,快去給少奶奶端菜。”劉照揭了江沐雪的蓋頭,喋喋不休,“那菜譜是我親自定的,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一旁的喜娘、丫鬟面面相覷,須臾道:“二爺,您和二少奶奶還沒喝合衾酒呢。”
“哦,不用你們伺候了,我們自己來。”
“這?”
劉照起身,“怎么?爺的話就這么不管用?”
丫頭和喜娘連忙低了頭,要走時,劉照冷聲警告,“爺房里的事兒,都給我嚼爛了咽下去,否則,爺不保證你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一群人呼啦啦連忙跪下稱是,劉照擺擺手,眾人才起身退去。
一會兒,上菜的丫頭過來,擺了滿滿一桌子。
江沐雪搭眼一瞧,可不都是自己愛吃的。
葷有鵝掌鴨信,醬肘子,脆皮炸雞,瑩脆豬耳,另外還有她最愛吃的八寶乳鴿。
素菜有涼拌小黃瓜,金針黃花菜,鐵板燒豆腐,翠盈盈的蔬菜沙拉。
除了菜品還有點心,江沐雪一瞧都樂了,什么水晶芙蓉糕,綠豆糕,紅豆糕,榴蓮酥,核桃酥,足足擺了七八樣兒。
另外,還有一甜一咸兩道湯。
這些都是她愛吃的,這個她,指的是她江沐雪,而非安寧又或者安康。
一切明了,劉照定然和小辰界有關系,并且十有八九和惡鬼王有斬不斷的關聯。所以說,他和她一樣,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弄明白這一點,江沐雪心安。劉照的身份無非兩種,或者敵人,或者生人,對她來講,都不是什么大事兒,仔細防范即可。
“寧兒,你怎么不吃?”劉照坐在江沐雪身旁,柔聲問詢,不知他在想什么,語氣聽起來有些顫顫的,情緒好似有些激動。
江沐雪點點頭,拿起筷子愉快的吃起,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躲不掉那就面對,沒什么好糾結的。
于是,她不說話,只照著自己的心意品嘗。
每一道菜的第一口都讓她震驚,那滋味兒,和惡鬼王做的一模一樣。
江沐雪曾說過,這世間,再也沒有比惡鬼王還會做菜的人了。
她吃的專注,劉照看的仔細,見她特別喜歡哪一樣,會幫著布菜,江沐雪也不客氣,你給我夾我就吃,一頓飯下來,室內除了湯匙偶爾相碰的聲音,再也其他。
飯畢,江沐雪開始卸妝,頭上沉甸甸的釵環飯前便已經撤去,余下的都是些瑣碎之物,另外就是臉上那厚厚幾層。
這個,極為難洗。江沐雪足足洗了四五遍才算干凈。
抱間里,早已霧氣騰騰,江沐雪凈完面,劉照挽著袖子從里面走出,“水溫正好,快去洗吧。”說完又喊春茶、秋菊過來伺候,他自己一轉身出了門,不知做什么去了。
江沐雪疑狐一瞥,見他走的尋常,便也沒做什么反應,洗完澡從抱間出來,卻見劉照正歪躺在床上看書。
“洗好了,快上來,我幫你絞發。”
“不用,我自己來。”
江沐雪利落拒絕,卻沒用。
最終她還是坐到劉照前面,任由他拿著絹布為她絞發。
不知何時,他手中多了一把梳子,待頭發干了,他愛惜的幫她順梳。
自打他進屋,一舉一動都透著相濡以沫之感,仿佛倆人已經是多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