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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天,王守禮帶著王明陽登門拜訪,拿了好些貴重的禮物,讓江家不得不以禮相待。按照規矩,兩家定親,王明陽算是江家的女婿,理應在過年之后登門拜訪岳家,正如江沐雪也該去王家拜訪一樣。一般情況下,都是女方先去男方家拜訪,然后男方還禮。
因為初三《云中仙》上映的緣故,江沐雪沒去王家,實際上她也沒打算去。沒想到的是,王明陽不僅按照規矩來了,還把自己爹帶過來。落在外人眼中,人家只能說王家十分重視和江家這門親事。
盡管王明陽和從前一樣,寡言寡語,別人說話時他認真傾聽,偶爾微笑,非要開口時也是慢條斯理,邏輯鮮明。可是江沐雪還是從他的表情、眼神中捕捉到一二不安的氣息。
他似乎一直在悄悄打探她,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江沐雪暗自偷笑,表面卻裝作什么也沒看見的樣子。
吃飯時,王守禮把二人婚事提上桌面,并把王家的準備大致描述一遍來征求江家的意見,王守禮的意思是,就算不把兒子的婚禮辦成世紀型的,那也要童話中那般盡善盡美,讓他們小兩口一輩子都有個美好的回憶。
聽王守禮說完,江炳坤等人立刻看向江柄業,如今江沐雪的婚事成了江家人的一個懸念,江柄業和江沐雪不開口,他們誰也不敢搶先。
江柄業淡笑點頭,看向江沐雪。
某女笑笑,對王守禮的提議稱贊一番,只說自己非常滿意。
那頓飯也算吃的融洽。
臨走前,王明陽似乎和江沐雪有話說,可把她單獨叫出去后,又只問了一些日常,若在其他人看來,此時的王明陽讓人捉摸不透,但江沐雪明白,其實是王明陽在琢磨她,且捉摸不透。
電影取得如此優異成績,江沐雪在家中的地位直線上升,在江沐風看來,妹妹原本驕縱,得全家人寵愛,如今她獲得如此傲人成績,這個家里更加沒有他的位子了。
江沐雪不知江沐風這幾天在想什么,看起來,整個人比以往沉默許多。
參加完慶功宴,江沐雪接到王明陽的電話,說要為她那一炮打響的電影慶賀,放下電話江沐雪皺皺眉頭,想著初三才見面,這才幾天,王明陽又想從她身上探尋什么?
不過,現在的他無論做什么都是白費力氣,江沐雪笑笑,便去了。
到了約會地點,林靜姝竟然不在,這讓江沐雪有點兒意外,故意笑道:“靜姝呢?”
王明陽一愣,隨后搖頭嘆氣,“我請你吃飯,為你慶賀,請靜姝做什么?”
“哦,習慣了嘛,從小到大,我們哪次吃飯聚會不在一起?”
江沐雪說的是實話,王明陽點點頭,儒雅笑道:“從前再怎么美好,也已經成為過去。雪兒,我們都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說實話,江沐雪從未見過如此深情的王明陽,可見他裝逼的功底又進一步,望著那張深沉的臉,溫柔而深邃的眼神,江沐雪突然有種沖動,若是把王明陽請到自己旗下,讓他扮演個頭號大反派,她的電影絕對可以再次大賣。
“這話說的,好像從前的我們過的并不是生活一樣。”江沐雪笑著打馬虎眼,裝作聽不懂他的意思。
王明陽突然改了話題,問她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陪他出國玩幾天。
江沐雪沒有立刻回答,吃兩口菜,嚼干凈咽下去,又喝口湯才道:“眼見還有小半年婚期就到了,你不在家里準備還到處亂跑……反正,我是沒時間,江家出嫁女向來規矩多,禮節繁瑣,要準備的東西也多,別說出去玩,就是公司也不能常去了。”
“說起這個,我這半年得損失多少?王明陽,你打算怎么賠?”這些話她連著說的,并未給王明陽插話的機會。
“我……呵呵,自然是,雪兒要什么我給什么,傾我所有!”
他保證似的道。
“真的嗎?”江沐雪睥睨,“就要你這一生的忠誠好了,你,做得到嗎?”
“這個自然。”他想都沒想回答。
“若是違背呢?”
“若是違背,就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呸呸呸,大過年的,干嘛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江沐雪嬌笑,打斷他,實際上他這些誓言還是自己引導著說出來的呢。
然而這個話題并未結束,過了一會兒,王明陽盯著她認真問道:“那雪兒呢?你會不會保證對我也一輩子忠誠?”
“不會。”江沐雪也回的迅速。
王明陽仿佛吃土,對她的話難以下咽,如鯁在喉。
“我只能保證此時此刻對你忠誠,以后的事,誰知道呢。”她漫不經心的望向窗外,“沒有感情的婚姻,要想保持原味,考驗的唯有人品。”
“怎么這樣說?莫非在你心里,我人品很不上檔次嗎?”
王明陽有些激動,不知為何,他明知道不該被江沐雪牽著鼻子走,但是她的話實在讓他忍不住。
“哈。”江沐雪摸摸鼻子,笑問,“在你自己心里,人品上檔次嗎?”
王明陽沉默了。
良久問道:“雪兒究竟想說什么,請直說,你這樣遮遮掩掩的,讓我很不安。另外,還有一點,你說的不對,我想娶你,是因為喜歡你,想要和你相守一輩子,你怎能說,我們的婚姻是沒有感情的婚姻?”
“你愛我?”江沐雪問道,王明陽這次反應有些遲鈍,某女又道:“愛一個人和被愛的滋味究竟是怎樣呢?”
“看來,我很失敗,竟然沒有讓雪兒感覺出愛的滋味兒,是我的錯。”
他看起來回答了江沐雪,卻又很好的規避了那個話題。
江沐雪看看時間,心道,這場無聊的對話,可以結束了。
自打這次見面,一直到六月六婚禮前一天,倆人除了通通電話外,不曾再見面。
當然,并不是王明陽不見她,而是對方找了她幾次,想要和她吃飯、唱歌、跳舞,但都被她給推了。
理由只一個,在家準備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