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榮

第六十九章 議政

太子直接將三皇子給扯了進來,威脅之意莫過于此。

換成其他人,這樣的壓力早就已經沒法頂住,畢竟太子可是一國之儲君,沒幾個人愿意去得罪,特別還是這種看上去并不難解決的事情。

孟夏見狀,卻是突然笑了笑,看著孟承極為肯定地說道:“多謝太子提醒,不過您著實無需替阿夏擔心,因為三皇兄從來不會問任何令我為難的問題。”

這話一出,太子整張臉都逼紅了,只是奈何此處為懷德殿的范圍,這才不敢過于聲張。

“哼!”

他冷哼一聲,終是沒再多言,狠狠的瞪了孟夏一眼后,轉身轉袖而去。

“公主,太子這是怎么啦?”

片刻后,彩衣走上前擔心地問道:“您怎么惹太子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剛才太子與自家公主說了些什么,但彩衣自是看得明白兩人肯定鬧得不歡而散。

得罪了太子,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畢竟這太子可是未來的皇上。

“我也不想,但沒有辦法。”

孟夏收回了目光,也沒再多想,朝著彩衣吩咐了一聲:“我心中有數,回吧。”

主仆兩都不再說話,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剛行至半道,卻不想有懷德殿的宮人追了過來,說是皇上讓九公主再過去一趟。

見狀,孟夏自然不敢耽誤,也沒多問什么,很快又跟著報信的宮人折了回去。

“阿夏,剛才太子是不是找過你?”

殿外后院,孟昭帝親自修剪著那盆人高的盆栽,手藝著實一般。

孟夏就站在邊上,點了點頭:“回父皇,太子先前的確在懷德殿門口與我說了幾句話。”

“他都跟你說什么了?”孟昭帝依然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一下一下沉穩無比,精心修剪。

孟夏遲疑了一下,回話道:“太子也沒說太多,就是叮囑阿夏在懷德殿里做事要精細些,莫出什么差子。”

“阿夏,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欺騙父皇了?”

沒用欺君二字,但孟昭帝卻是停下了手中動作,轉身正兒八經的看著孟夏,神情十分嚴厲。

“父皇恕罪,阿夏錯了!”

孟夏面色微變,當即跪了下來認錯道:“阿夏并非誠心想欺騙父皇,只是不希望父皇多心罷了,還請父皇寬恕。”

“行了,你起來吧,朕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

見狀,孟昭帝伸手將孟夏扶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是個好孩子,難為你了!”

“多謝父皇諒解!”孟夏心中一怔,暗自慶幸著剛才無論如何也沒向太子透露半個字。

很明顯,父皇已經知曉剛才太子與她的那番對話,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這般。

“其實太子問的也不是什么絕密,他那般威逼利誘,你為何寧可得罪他也不松口透露半個字?”

之前的威怒明顯不是真的,這會功夫孟昭帝早就露出了笑意,詢問著具體的原因。

“能入懷德殿替父皇讀奏折,這是父皇對阿夏的恩典!不論是誰,不論是什么事,沒有父皇的允許,阿夏都不會擅自透露任何,絕不辜負父皇的信任!”

孟夏思路異常清楚,看似不算什么的事情,可一旦涉及皇帝,代表的便是絕對的忠誠。

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愿意自己的言行舉動被私底下隨意地透露給其他任何人,哪怕太子也不例外。

“好呀,朕的九公主果然識大體,懂分寸,不愧父皇這般疼你!”

孟昭帝看著孟夏贊許地點頭:“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理雖然簡單,可這宮里頭真正清楚做得到的的,還真是不多呀!”

“謝父皇夸贊,可是……”

孟夏一副有些忍不住好奇地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詢問道:“父皇,您怎么知道當時太子具體都跟我說了些什么?我記得當時邊上并無旁人,因為沒誰能聽到才對。”

“你怎么知道這宮里頭你看不見的地方就一定沒人?”孟昭帝見狀,不由得笑了起來,神情頗為得意:“傻丫頭,這宮里呀,只有父皇不想知道的事情,沒有父皇不能知道的,明白吧?”

孟夏聽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明白了,父皇的安危可是關系到江山社稷、天下安危,防衛自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經驗不足,醒悟卻是一流!”孟昭帝再次表揚了一句,隨后話鋒一轉,又道:“你三皇兄真的從沒向你打探過一些不應該打聽的事?”

“沒有,三皇兄開始還擔心我不懂殿里頭的規矩,怕我不小心犯了錯,還特意給我叮囑過好多回。”

孟夏說到這,略顯抱怨道:“父皇您是不知道,三皇兄有時真的挺啰嗦的……”

“哈哈,你這丫頭知足吧,朕可是從沒見過你三皇兄啰嗦其他人!”

聽到女兒談論起皇兄的那種表情,孟昭帝打心底里頭覺得有趣。

皇家向來便是個手足之情極為寡淡之地,可朗兒跟阿夏之間的兄妹情卻著實讓他覺得欣慰無比。

“對了阿夏,這幾天你可曾聽你三皇兄說起過對洪昌黎貪腐一事的看法?”

片刻后,孟昭帝正色了幾分,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如今他心里頭是真的糾結不下,所以倒是想聽聽朝堂外的一些新鮮的聲音。

朗兒這孩子不錯,年紀不大,見的卻是不凡,比著不少文武大臣務實而有遠見得多。

“父皇,您為何不直接叫三皇兄過來問他呢?”

孟夏一聽,卻是俏皮地嘟了嘟嘴,有些為難地說道:“父皇,后宮不得議政的……”

“你這臭丫頭,父皇讓你說你就說,看你這模樣就知道平日私底下沒少跟你皇兄談論政事!”

孟昭帝火眼精精,卻并沒怪罪之意,反倒是露出幾分寵溺的笑意:“行了,沒誰怪罪你什么,照說無妨,這是朕準你的!”

這句也算是孟昭帝對孟夏議政的一種明確特許,算起來,不知不覺間連他自己都覺得破例這樣的事情放到自己這九公主身上似乎理所當然。

雖非正式旨意文書,但金口圣言絕非兒戲,往后誰想拿議政的由頭拿捏孟夏可就沒法行得通。

“多謝父皇!”得了準話,孟夏終是笑了,一副終是安心地模樣說道:“三皇兄的確跟我說起過洪昌黎,他說此人雖罪不可恕,但目前最好還是留其性命。”

“沒想到朗兒竟是想留洪昌黎性命,阿夏,可知這是何故?”

孟昭帝自是有些意外,因而自是追問起個中原由。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