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萬防還是叫沈卓給尋著了機會么?
只是,她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竟讓得他鉆了這個空子。
“你真當外祖母好欺瞞不是?”她痛心道。
自己的親外孫女,唯一一個女兒留下的血脈,竟然傷她至廝。
她怎能不痛?
沈靜儀搖頭,一時慌亂起來,她不是想一直瞞著她,可,不能在這個關頭告訴她呀!
想到這里,她恨恨地瞪了眼謝宸,除了他,她著實想不到還有誰會告知謝老夫人,她轉向謝老夫人道:“外祖母,您聽靜儀說,母親的事,現下絕對不能宣揚出去。”
“所以你就可以眼睜睜看著仇人而不報?無動于衷?”
“不是的,外祖母,靜儀不知該如何報呀!他是我的父親,我報是孝也是不孝,便是將他告到大理寺,又能如何?”
“不過是都是借口罷了,沈靜儀,你只是在為著自個兒的名聲著想罷了。”
聞言,沈靜儀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看著來人,一雙眸子倏地冷了下來。
“沈卓!”她咬牙,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里。
“是我,”他緩步走了過來,勾起唇,“二姐,好久不見,不知可好?”說著,他湊進她的耳邊,笑道:“喜歡我送給你的大禮嗎?”
沈靜儀一怒,起身伸手便甩了一個耳光過去。
“啪”
“你這個畜牲,殺了桂嬤嬤離家出逃,連自己的母親都可以放棄,簡直禽獸不如。”
見到他,她就想到了慘死的桂嬤嬤,她如何能不憤怒?
剛想抬腳朝著他走過去,謝宸便出來拉住了她。
“怎么,表哥想要攔我么?”她瞪向他,在她眼里,他與沈卓合謀才會將此事捅出來讓謝老夫人知曉,因此,她的語氣真的不算多好。
謝宸掃了眼擦了擦嘴角一臉邪笑的沈卓,收回目光道:“莫要沖動!”
沈靜儀抿唇,睜開他的手,朝著謝老夫人道:“外祖母,您千萬別聽沈卓的挑唆,母親的事,我會有個交代的,只是,您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
謝老夫人嘆了口氣,給她時間?她不是不想。
可,她等了這么多年了,有生之年,定要完成這件事。
謝老夫人看向她,目光明亮,“靜儀,我若讓你從此與謝家斬斷一切干系,做我謝家之人,你可愿意?”
“外祖母”她驚愕,“您的意思是”
“沈家,必須付出代價,而你是你母親唯一的血脈,外祖母希望你留下。”
誰都無法阻止她報仇,為謝淑媛,為謝家!
沈靜儀睜大眼睛,顫了顫唇,緩緩道,“外祖母,您非要做么?沈家縱然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可,并非一無是處。大房一家待我更是溫厚,您教我如何”
“只要身為沈家之人便是有罪,靜儀,外祖母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來。”她看著她道。
“一定要如此嗎?”
“沈家與我謝家不共戴天!”
老夫人的回答讓她徹底涼了心,她捏緊手掌,先前的一腔溫暖消失的干干凈凈。
她只覺得冷,心冷!
“靜儀不能拋棄沈家,作為沈家嫡長女,靜儀不能背棄家族。”即使,面前的是謝老夫人,她的親外祖母,她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拋棄家族。
她沈靜儀雖為女兒家,卻也知曉廉恥二字,寧愿與沈家共進退,也不會自己獨求榮華。
謝老夫人盯著她看了很久,這張臉,越看越像謝淑媛,越是執著,越是像她。
良久,她閉上了眼睛,“來人,將表小姐帶下去,好生伺候著。”
沈靜儀突然抬起眸子看向她,可惜謝老夫人不再給她一點兒回應。
外頭進來了幾個丫鬟,圍繞在沈靜儀身邊,珍珠綠拂見情況不對,立馬上前擋在了跟前。
“謝老夫人,我家小姐出來已久,怕是不能久待了,告退!”珍珠福身說道,就要扶著沈靜儀離去,可面前的丫鬟卻齊齊擋在了跟前。
她心中一涼,手心里微微濕了去。
謝宸見此,嘆了口氣,掃了眼沈卓,讓身邊的長隨將他帶下去后,這才走到沈靜儀跟前。
他看得出來,她微顫的眸子里有著擔憂,有些懼怕。
可他怎會傷害她!
“將表小姐送至邀月閣,好生伺候,若是出了一點兒差錯,你們也不必留著了。”
他的話讓那幾個丫鬟惶恐,可還是應了下來。
“表小姐,請跟奴婢走吧!”一丫鬟福了福身子道。
沈靜儀收回目光,看向謝老夫人,“外祖母,您真要如此嗎?”
這般,意思很明確了,是想軟禁她?
謝老夫人不想說太多,既然她自己選擇不了,那么,她就來代替好了。
“懷瑾,將你表妹送回去,好生安頓!”
“是,祖母!”
謝宸抬手,看向沈靜儀,再隊丫鬟們道:“帶走!”
“小姐”珍珠與綠拂緊緊拉著她,不讓其他人碰一下,“謝家這么做,忠勇侯府與成國公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住嘴”謝宸突然怒道,“將這個丫頭給我拖下去。”
沈靜儀一驚,“你要做什么,”看著倔強的珍珠被其他人押住,沈靜儀慌了,“放開她,我跟你走便是!”
“小姐,您不能”
“別再說了。”
這個時候,多說無益,竟然謝宸這么做,必定是安排好了。
是什么時候?
沈楠被叫走的時候么?
見到沈靜儀不反抗,謝宸示意,卻并未讓人放了珍珠,只道:“走吧!”
沈靜儀抿唇,再度看了眼謝老夫人,可惜,她依舊未睜開眼。
直到她離去,秦嬤嬤才走上前,“老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表小姐與成國公府還有著親事,就算您困著她,又能困得幾時?況且,沈家那邊兒,只怕也不好交代吧?”
提起沈家,謝老夫人面色沉了下去,剛端起的粉色釉面茶盅又一下擱回原地,“往后她就就在我這兒,出閣從哪兒出都一樣,我倒要看看,沈家那老東西能耐我何!”
秦嬤嬤見此,多說無益,便也不再開口了。
邀月閣,沈靜儀剛踏入這里,就莫名地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