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扭頭沖著云嵯:“那不巧,你只能等死了。”
他這油潑的!慕九都無語了。
這話拋出來,可不就是等于火上澆油,成心讓他們掐起來么!
果然云繾聞言,立刻寒臉站到敖琛跟前去了。
敖琛心虛地后退半步,卻已經挨了她一個巴掌。
“你可以不答應,但你既然今兒來了,就休想走出我們玉嶺!我云家就是真沒了活路,我也會拉著你和敖姜還有你們所有龍宮的人一起陪葬!”
她眼里怒火熊熊,透露出大無畏的決心,敖琛被打卻也不敢還手,臉上雖有慍怒,到底咬咬牙忍了。
“行了,別忙著拉陪葬,我話還沒有說完。”
這時候陸壓慢騰騰喝完半杯茶之后,又開口了,“事實上現如今就是拿來冰魄陽鎖也并非就此萬事大吉。你現下用的都是我的靈力,等于說是我在支撐你這三五日的生命。這靈力到不了你的鳳丹,于你本體并沒有什么用處。
“等到你眉心那滴血耗盡,自然一切又都會恢復原樣。現在說冰魄鎖的事情,還早了些許。”
云繾神色陡然一變,驀地回轉身望向陸壓,涂了胭脂的唇上似乎都現出白色來了。
雖然明知道此劫能解的機率不大,可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顯然又等于絕望更深了一層。
云嵯也顯得比剛才更靜默了。
“我倒是早有準備。”
云嵯幽幽望著地下道,“我跟敖琛的情況不同,我的靈力興衰與整個火鳳族連在一起,如果說我能捱到前世的十五萬年修為,擁有了駕馭家族運數的能力,一切都不成問題,我可以將靈根轉給下任君主,之后是繼續養身還是選擇輪回都問題不大。
“可關鍵是,我的每一步都是關系著整個火鳳族。
“也就是說我安然順利,是火鳳族的福氣,我若受劫受磨難,那便也是火鳳族的劫難。就算有人能灌輸靈力與我,也無法扭轉我本身的運勢,正比如自我十萬年前舍身赴火之后,即使我護住了這股靈脈,但火鳳族還是因為我的赴死而大傷元氣,一蹶不振。”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選擇將他們目前面臨的困境盡可能詳盡的闡述出來。
陸壓的話沒錯,眼下提到冰魄鎖的確還早。
如果不能改變這運數,一切都是徒勞。
慕九望著陸壓,現在這個時候,她只相信他。
“也用不著如此灰心喪氣。”陸壓撫杯片刻,又說道:“事情總有兩面,云家的家族興衰運勢全寄于你身上,由此卻也說明,云家的運數并未受到天道管束。”
慕九沒控制住,被口水嗆了一下。
他大爺的!就不能不大喘氣,一次把話說明白么?
陸壓脧了她一眼,從袖子里掏了帕子遞過去,然后望著云家兄妹道:“未受天道管束,也就是說倘若我有辦法延續你的靈力使你等到冰魄陽鎖,一切都還能夠得到最好的結局。當然,前提之一是敖琛得同意把冰魄陽鎖借給你們。而他的龍丹損傷狀況,少說還得萬年才能完全復原。”
“上尊當真?!”
云繾騰地站起來。
敖琛也愕然了。
“當真。”陸壓點頭,“這也就是為什么我能以自己的血氣驅使他復活的原因。天道不管你們,我續活他的壽數也就不算違背天道。但是做成這件事還有另一個前提。”
“是什么?!”
這下連云繾也坐不住,站起來了。
陸壓凝眉撫著茶杯:“我如今極其懷疑打傷你二人的人背后有聯系。更可能,還是同一個人。
“敖琛是被東昆侖的靈力所傷,而云嵯是被不知來歷又刻意抹去五官面貌的人所傷,假設,傷害云嵯的人是因為知道敖琛就是冒犯過那股靈力的人,而成心以同樣的方式擊傷云嵯,以冰魄鎖為引故意挑起你們二族不和呢?”
這下大伙是真的愣住了。
云繾半晌才找到呼吸,跨前兩步道:“您是說,這從頭至尾是個陰謀?”
敖琛也傻眼了:“他想一箭雙雕,滅掉我敖家與云家?”
“如果能夠印證他們背后的確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么就只有這個解釋。”陸壓緩緩道,“而如果這猜測屬實,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究竟有多好辦他并沒有說,但即便是這樣,也給了人無數希望了。
慕九長舒一口氣。
云繾繃緊的肩膀垂下,激動得紅了眼眶。
敖琛望著慕九手上那條帕子,又看看陸壓,暗地里也心潮澎湃,但到底是未曾開口。
“究竟是不是真的,還得去實地看過才行。”陸壓扭頭與云嵯道,“你最多只有五日,我們得趕時間,你和敖琛,還有我這就同去東昆侖瞧瞧。阿九你與上官筍也帶著阿伏一起來。”
慕九知他這是要帶她去歷練,當即蹦到他身邊站定。
阿伏看到慕九這般,也屁顛屁顛地跟過去坐好。
云嵯自是言聽計從。敖琛本不樂意人家這么對他下命令,不過到了如今,看到陸壓這副作派,再想想他的名字,他暗地里也早就開始心驚肉跳。再想到這事委實蹊蹺,且關乎于龍宮安危,又哪里敢有半絲不從之心?
這里商議定了,大伙便就抬腳出門。
外頭候著的云螭裳和云晰他們見狀紛紛圍上,云嵯自己也不知道陸壓究竟要如何作為,加之心里堵著一堆的心事,又哪里來得及跟他們細說?只說要先去東昆侖走一趟回來才能細述,云螭裳也只能相送放行。
敖姜看他們要去東昆侖,連忙趕到慕九身邊:“我能去嗎?”
慕九遲疑著,不知道陸壓答不答應。
作為已經猜到陸壓身份的敖琛來說,自然是希望兒子能跟著這樣的頂級大神出去歷練歷練的,但他更不敢開口。便就悄悄覷向陸壓。見陸壓沒說什么,只管與云嵯往外走,他便就扯了把敖姜袖子,讓他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