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不歸

第346章 臟水

寧馥愿意是想讓周凡隨意查一查就算了,說到底其實還是她對寧家的人和寧家的事不想上心,早前在寧家住著,人和人之間的事情她是很被動的必須去查去掌握的,現在寧家再與她沒有任何瓜葛,對寧家上下沒有任何好印象的她,根本就對寧家沒有什么興趣。

可沒想到竟然從李大的嘴里聽到這樣的荒唐事來,這可不是一擲千金奉戲子那么簡單了,以任氏那不太聰明的腦子,眼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寧馥也不由的打起鼓來。

等李大走了之后,煙瓏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寧馥雖然現在立了府又獨立了女戶,但到底年紀還小,李大就算沒說的那么詳盡,但是意味著什么,她們幾個心里也都很清楚了。

這種見不得人丟盡臉面的私德敗壞之事,怎能就這樣當著寧馥的面說出來。

是以送李大出去的時候,她在巷子里好生訓斥了他一陣這才消了氣回來。

這回來的一路她心里就琢磨起任氏和秋夢的齷齪事來,毫無疑問,這是個報復任氏的大好機會。

就連她心里都記掛著當初任氏是如何對霜容說出那些難聽話的,雖然未曾上過手,但是言語的難聽比動手更讓人受傷,霜容那一陣子就差沒去尋死了,如果不是寧馥想出了主意最后把寧立昌打發離了京,如今霜容還不知道要在她底下過著多么不堪的日子,要受多少折磨。

而這,也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還有當初城郊廢屋那件事,李大是聽誰的命令要綁架寧馥的。

這件事她們沒一個人再提起過,沒提起卻并不代表忘記,仇恨并不會因為對方沒有得逞就忘記,所有想要害她們姑娘并且真的做出過動作的人,她們一個也不曾忘記。

再回到抱廈的時候,她面色上已經瞧不出來什么,一進門就見霜容正在跟寧馥說起此事:“這件事鬧的這樣大,想必有不少人都已經有所耳聞,謠言這種東西向來都是當事人最后才會知曉,不會有人在寧家人的耳朵邊言語這些個閑言碎語的,姑娘可千萬別出手,好不容易能和寧家好聚好散,到時讓他們再借著這件事把臟水潑到咱們家門前可就不好了!”

煙瓏看了霜容一眼,果然她與自己所想一致,這件事可以給寧家帶來不小的重創,抓住這個機會的話,確實很大快人心。

她與自己擔心的也很一致,到底寧馥在寧家輩份太晚,有個什么事寧立善和寧立武這幾個老爺可以挺直了胸膛為自己辯論,但是寧馥卻并不能。

寧馥現在過的日子這么舒服,寧家人怎會不心生嫉妒,寧家一直都想要攀上權貴并與仕途之人結成親家的,到頭來一直擠兌的孫女竟然成了權貴,還是在他們宣布完把寧馥逐出族譜之后立即被封的,這口氣怎能輕易吞得下去。

寧家到現在與寧馥相安無事,也是因為沒有機會罷了,如果寧馥這邊先動作,寧家的人怎會不削尖了腦袋往寧馥的門前潑臟水?

而這時聽完霜容這話的寧馥,唇角帶了一抹冷笑,緩緩道:“我曉得的,當初任氏是怎么進入青戲樓的我也記得,如果不是當時我給她遞了青戲樓的牌子,她也不會一點點沉迷至此。”

“這與姑娘何干?聽戲的人多了,就只有她做出這樣的事來,如果這也要怨怪姑娘的話,那還有沒有天理了!”煙瓏搶白上前道。

“天理?跟寧家的人講這個?”寧馥又笑了:“你們都不必在這件事上為我擔心,寧家的人和事與我何干,他們過成什么樣是他們的事,我們過好我們自己的,我活著可不是為了跟他們爭個不休斗個沒完。”她頓了頓,后而抿了口茶,道:“況且,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們做任何,任氏自己就會做。”

霜容和煙瓏雙雙一怔。

是啊,那個叫秋夢的戲子都住進了劉嬤嬤名下的田莊,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包得住火,早晚會有一天東窗事發,這邊不插手,任氏自己也會嘗到苦果。

雖然不插手寧蕓婚禮的事宜,但是霜容和周凡張羅此事,定期也會向寧馥匯報和請示,全程寧馥沒有露過面,但是所有細節問題都了然于心,等到與陳佩青商議的安排都不差什么的時候,臨近婚禮也就只有十來天了。

天氣越來越寒,寧馥畏冷,府里四處都置著炭爐,手爐更是沒離過手,霜容近來越來越忙,今天是進入寧府置辦的第一天,天黑的早,已經有些暗了,霜容和周凡還未回來。

先前懶散的林清之,從今天開始直到婚禮結束都不會太閑,就算什么都不做,但是寧馥的人出入寧府,他這個人就得在跟前鎮場,畢竟,只要他在,寧家的人就不敢對這邊派去的人不客氣。

看著原先在府里毫無地位,早前為了寧馥的穿度而在府里求告無門的霜容,今日竟在寧府里指手劃腳不說,多少仆婦下人都還得恭敬的聽她的指派,這種場景,傾盡寧家上下所有人的想象力,都料不到會有今天。

指派好哪天裝點什么,幾時幾刻置辦什么等等細節問題之后,今天的事務就算告一段落了,霜容和周凡便就起身離去。

朱倫家的和趙嬤嬤親自送他們離去,笑的眼不見眼的,臨到門口還有幾分依依不舍似的對霜容道:“真是不一樣了,霜容你現在這么厲害這么本事,打理這些事務樣樣都井井有條,我們這些老骨頭真是自愧不如!”

霜容淡淡笑了笑,沒說什么,扭頭便走了。

這幾人離去后,這二人的臉才瞬間耷拉下來。

朱倫家的呸了一聲:“若不是看在林公子的面子,誰會捧著她?!”

趙嬤嬤咬著牙,恨聲道:“那林公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別苑的事至今也沒給一個體面的交待,現在竟然還能厚著臉皮進府!”言罷這些她目光又甚是有些頭痛,與朱倫家的言道:“你方才留意了沒有,這霜容精的跟什么似的,大婚那天可是全都被他們的人給控制了,到時候想做些什么,只怕難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