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是你們自己推出的下一任家主,本官到底是個外姓人,自然支持。”寧馥滿意一笑。
林家眾人只得賠笑稱是。
心里卻無一不認為這一下實在太狠,打得整個林家上下魂不守舍,根本就是個無解的死局,寧馥冷眼望著他們各人的臉色,也不和他們多說,自起轎,周凡言語讓他們各人跟上,這就去知府處通報,然后蓋印手續等等一次性辦妥當,再擇個吉日去宗祠祭拜召告。
林家上下哪敢耽擱,又哪敢不去,這個時候恨不得都貼在寧馥的腳后跟上,生怕她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把昨夜的丑聞揚出去。
宇文陌弦和秦言也陪著一起去,秦言不大愿意韓塵沒露面自然是不會出面的,而這次韓塵來東吳也是秘密,不方便在東吳露出真身,便就把他打發了出來,說是給寧馥做護衛,其實這也就是代表了太傅大人,有為寧馥繼續撐腰的意思,秦言覺得他已經幫了不少了,昨夜出人又出力的,這事已成定局,還非得把人送到西不可才算這簡直是大將小用。
寧馥也不想身邊多出個活寶,昨夜的事她怎么會不知道是秦言搞的鬼,一想到韓塵在自己的房里和自己鬧成了那樣,她就覺得秦言有錯,若是他之前跟她說一聲韓塵已經來了東吳,她何至于會落得昨晚那般,然而無論是她還是秦言,都拗不過韓塵,太傅大人說了,不再秦言,那要他這個廢物還有何用
寧馥不能眼看著秦言成為太傅大人眼里的廢物,畢竟再是如何,先前秦言確實有過出手相救,恩是恩,恨是恨,兩不相扯,是以只好任他在自己的轎子一側跟著,和騎馬的宇文陌弦搭話。
她原本沒在意什么,閉目假寐,聽著聽著便覺得不對勁秦言似乎正在試探宇文陌弦身份的來歷。
“宇文兄的武功深不可測啊。”秦言堅持不懈的叨叨不休:“什么時候指點我一下”
宇文陌弦討厭韓塵,自然是恨烏及烏連帶著韓塵身邊的人一并的討厭的,此時完全視他若空氣般透明,已經說明他今天心情還不錯了。
“秦先生。”寧馥唰的掀開轎簾:“宇文不愛和人說話,你不要煩他,你還想知道什么,不如你進轎子來,在下一次性和你說個痛快。”
秦言被她叫破心意,一點也不尷尬,道:“啊,不啦,我只是和宇文兄一見如故,希望能和他義結金蘭而已。”
寧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轎簾一放又縮了回去,心想你要有本事和宇文陌弦義結金蘭,我都可以和朱謹姐妹相稱手拉手了。
轎子在知府衙門前停下,門口卻空蕩蕩的無人,一問,說申知府連日操勞,臥病在床,現在正閉門謝客。
問左右各參議在否答曰出門辦公事,要去追查長街爆炸一案的兇手。
問各守道在道,答曰出門辦公事。
又去知州府,答曰今日是官署休息日,不接待來客,知州大人因為昨夜摔折了腿,在家將養,短期內都無法正常上崗。
寧馥聽了通判大人滿懷歉意的解釋,只笑了笑,秦言和周凡他們哪有寧馥的好耐心,不過周凡也只皺了眉,那秦言可豎了眼了,接連撲空,已經開始哇哩哇啦的大叫。
“什么玩意故意讓我們吃閉門羹是吧”
寧馥坐在知州府前堂,并不離開,任由那通判如坐針氈的陪著,一邊聽秦言嚎叫,一邊笑吟吟喝茶。
茶喝夠了,她才道:“貴署今日雖然休息,但也應該有人在吧本官有點事務,需要向貴署借點人,這個方便還是不難的吧”
“隨您指派。”
一大批衙役被叫了來,滿頭霧水的等她指示,寧馥慢條斯理喝茶,淡淡道:“今日既然不辦公務,不如大家都出去散散,知道你們熟悉當地的環境,所以請你們來,負責給幾位爺指路,幾位爺要去哪里,你們就帶著,事后自是有賞。”
衙役們都愣了,秦言興奮了,周凡走了過來,湊到寧馥耳邊道:“真的如此”
寧馥卻瞟了秦言一眼:“哪里都可以。”
“真的哪里都可以”秦言眼睛發亮的大聲問。
“真的哪里都可以。”寧馥言罷看向通判大人:“對吧”
通判大人連連點頭,如獲大赦連連抹著額際的虛汗,“是是是,哪里都可以,你們幾個都聽著,幾位爺想去哪就陪著跟著,不得有誤。”
秦言興奮得嘻嘻連聲,寧馥漫不經心的道:“不要小氣,你們也帶著這些衙役兄弟們一起逛逛,如果遇見什么當地官府熟人啊之類的啊,你知道的,本官雖然身負重任而來東吳,但是這一趟也不能只為公事,當地治安啊民政經濟啊軍事官府以及本官的老本行相關之類的事務,多看多聽多問問才不枉此行,你們是隨員,本官給你們同等權力呵呵。”
“呵呵”不愧是在韓塵身邊混跡多年的得力首席助理,秦言瞬間就明白了寧馥的意思,眉飛色舞的一拍巴掌,把周凡程衍幾人聚集到身邊,道:“兄弟們,咱們今兒,任務不小”
京師女爵踏上云城不出五日,東吳重官被逼燒火做飯。
京師女爵踏上云城不出七日,長街爆炸事件。
京師女爵踏上云城不出十日,東吳官商勾結被掀了個底兒空。
那日原本并不是衙門休息日,但是周大人發下命令來,鑒于大家最近忙碌,允許帶班休息一日,所謂帶班休息,就是名義上還是辦公日,實際上允許休息。
周卓平對官員的管理,并不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而是公事疏松,私事嚴謹。
他作風硬朗,對下屬要求很高,有一點是必備的那就是必須與他一心,其他的有沒有能力有沒有真正的為民請命這都是次要的甚至于可以忽略不計的。
而這個休息日也絕非他心血來潮,而是一大早他在自家床上還沒起來就收到了個了不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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