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不歸

第603章 釣魚

給寧家送信兒的人好臉色,這就等于把這道門閃開了條縫,意味著就算這邊再推拒,也距離正式接下帖子受邀日子不遠了。

煙瓏極其惡心寧家,抬眼時眉毛都是立的:“您這邊從回來之后,寧家的請帖就沒斷過,見著他們又能有什么事,不還是想拿著寧家的身份籌謀些見不得人的,姑娘今時今時何需還要再顧忌著他們?”

寧馥垂目抿著茶,聲音極淡:“人作起妖來,大半就是因為閑的,想來寧家近日太過太平了,狗血的事太少了,便就是后來我與寧家脫離關系算是打了他們一記耳光這事與先前十來年抹清干凈,我這搬出來之后自立府邸以來至今,他們作下的妖也是一筆又一筆的疊上來了,這次哈卓的事又與他們姓寧的脫離不了干系,避著不見他們都不覺得是我仁慈,那便就把這賬慢慢的理一理,好好算一算。”

一聽這話,煙瓏幾人立即來精神了,道:“有什么需要我們去張羅的,姑娘只管吩咐,我們幾個,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寧馥莞爾:“不急,先把那任氏放出去,咱們放長線釣大魚,好戲自然在后頭。”

這事立即就辦了下去,當天晚上,任氏便就將送去的飯碗摔了砸了,毫無意外的用瓷片把繩子割斷,并且特別走運的趕上看守她兒子的人打了個瞌睡,直接抱著孩子逃出去了。

自是有人在后面跟她跟的死緊。

她也不傻,知道原先在郊外所住的小院再不能回,在一處破廟里將就了一晚上,戰戰兢兢的熬到天亮就立即出來,進了城尋了一家極其不起眼的小破客棧住了下。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救下之后又是被誰抓的,更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太平不過還是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太平的過了兩日,竟真覺得自己平安大吉了,平日里深居淺出,偶爾出門也不走遠,就在附近買些饅頭包子之類的過活,盤算著她身上的錢也差不多不剩什么了,寧馥這邊又安排下去,讓人慢慢的遞點消息過去。

這能有多難,寧家的事情在京中本來就是熱門話題,無論是喝茶的還是做小販的,談論起寧家的事情來哪個不是能說上幾句,沒幾日下來,寧家現在非同一般的境況就扎入了任氏的心頭上去。

寧馥這一輩兒的女子,除了沒嫁人的寧馥之外,就屬寧君潔嫁的比較不太光鮮,但寧君潔和劉安仁現在的日子過的也挺體面,那寧碧思不用說了,雖然嫁去了外省,可是嫁的相當風光,那可是嫁給了外省大戶人家的,誰也都知道那男子儀表堂堂又腰纏萬貫的,而寧蕓更甚,聽聞現在在瑾王府里也終于熬出來了,與瑾王的關系相處的甚是和美。

等到任氏開始主動去跟人打聽寧家的情況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這個魚鉤算是已經鉤上了。

“任氏今天向人問起你了。”周凡冷冷一笑:“在她眼里,但凡跟寧家有關系的,現在過的都是如魚得水,竟然連你都開始打聽了。”

寧馥倚在榻上,唇跡勾起一抹淺笑:“行,那就帶著人去她那小客棧里走動走動。”

“這就去!”周凡早就等這一天了。

這邊一安排下去,自是挑著任氏不在客棧的時候進行搜巡,這時辰也是掐算好了的,任氏每天什么時候出去又是什么時候回來早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等到任氏剛剛到了客棧門口的時候,正好就看見前來搜尋查找她下落的人。

這一嚇立即就快魂飛天外了去,瑟瑟縮縮的躲在對面的巷子口去,直等那些人搜巡無果,她也不敢再回客棧了。

她頓時覺得,這京城可真是沒她的安身之地了。

想著自己還是寧家的媳婦,而現在她這般境況……

她看了看懷中的嬰兒,面色凝重起來。

隔日,就有消息送來,任氏開始在寧家附近轉悠了。

“好。”寧馥言道:“去隨便拿一個寧家送來的帖子過來,咱們去寧家。”

馬車前行,快到寧府附近之時周凡敲了敲車廂。

這是之前就約定好的暗號,意味著周凡在附近看到了任氏。

寧馥回敲了兩聲。

周凡打了個口哨,在旁人眼里就像是在馴這馬兒一般,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得到附近幾個巷子的暗處有人影飛流動。

任氏正在其中一個巷子口隱著,看著寧馥的馬車向寧家駛去。

“你們聽說了嗎?”這時,她身后突然有個婆子跟著幾個年輕的媳婦子挎著籃子走了出來,一邊走,那婆子一邊與那幾個媳婦子嘆:“那寧家現在風光了,不知是不是現在家中終于安寧了,就想著能一家和和美美才是正經,這些日子寧家一直都想著早日能一家齊整,這不,剛剛那寧大人的車輦過去了,看來,寧家也就快要真的和和美美了。”

一個媳婦子卻搖頭:“寧大人回去也未必就齊整,那寧四奶奶到現在還沒個著落,對寧老太爺他們來說,這心里終究是缺一塊……”

這幾人之后又說了些什么,任氏已經出神的沒聽進去了,待那幾人走了遠去,她才回過這個神來,面色上的陰霾與緊張漸漸消失不見,她望著自己懷中的兒子,若有所思起來。

寧馥的馬車直接駛入寧家大門,下了馬車,寧馥身后跟著的眾人足足有二十有余,這排場讓出來相迎的寧家幾位老爺面色瞬間尷尬,尤其是寧立亭,幾乎石化在當場。

自己的親生女兒這般再次踏回這個家,居然擺足了她現今的身份。

對于他們并未行拜官之禮,寧馥面上并無介意,只疏離的笑了笑,便不客氣的受了陳佩青極不情愿的相迎之禮,大刺刺挺直著脊背直踏入正廳。

寧政和白氏正坐在大堂主位。

踏進大廳,寧馥禮數走到,行了個晚輩禮。

剛才寧馥是怎么從寧家幾位老爺面前極不客氣的進來的,寧政都看在眼里,他久病至今未愈,本就是強撐著精神坐在這里,早就氣的恨不得吹胡子瞪眼,奈何面容至今僵硬,擺不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