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83慎重
正文383慎重
這個問題,徐玫一直沒有問。Ω獵文網
她知道,莫仁并不喜歡在“假設”的前提下去做選擇。
之前,寒冰什么時候蘇醒,醒了之后會是一種怎樣的態度,又能否有能力帶人離開,這些都未確定之下,她向莫仁問出這樣的問題,幾乎毫無意義,那又為什么要問呢?
再一個,是天資的問題。
徐玫模糊地知道,一個人能否修道,修道之后同等條件下進步的快慢,也就是通常說的“資質”,是十分重要的。洪光道長已經肯定了她是一個“好苗子”,那莫仁又是怎樣的呢?洪光道長也見過莫仁,卻沒有給出過任何表示。若是莫仁天資不好,她問他是否愿意一起離去,豈非是存心險惡,故意傷人!
但此時,寒冰卻已經肯定了莫仁的資質。
所以,徐玫就問了。
莫仁與徐玫對視,看著她眼底的真誠,和其中些許的緊張,點頭答應許諾離開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卻被僅存的一些理智在最后的時刻壓了下去,緩緩道:“我需要再斟酌一番,才能做出決定。”
話語十分沉重。
徐玫恍惚了一下,點頭道:“嗯,你有了決定,告訴我一聲。”
聽到這樣的答案,徐玫心底說不上來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思。酸澀失落,肯定是有一點兒的。畢竟,怎么說呢,她向他問出了話,就如同一個邀請,更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自然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但又一想,他若是立即就應下來,毫不考慮,說“上刀山下火海”毫不猶豫,這般濃烈炙熱的表達且不論真假,但卻實在是到了失去理智失去自我的地步……若是真聽到這樣的答案,她恐怕也不會高興多久的。
這么一想,莫仁極其慎重地說要“斟酌”,這才是附和她期望看到的態度。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一旦做出了選擇,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理智的,也都是他負責任的選擇。而對于她來說,也不會覺得遺憾吧。
再說,莫仁如今身居高位關乎很大,又怎么輕言“離開”。就是她當年,在洪光道長話的時候,不也是沒有立即啟程嗎?
徐玫目送著太陽從西方墜落,天空只剩一層薄薄的青白色,轉頭,寒冰周圍的那些絲絲月華已經清晰可見……她輕聲開口道:“莫仁,你說,今夜會不會依舊會有幽藍天象?”
莫仁搖搖頭:“難說。”
但他決定等著,等到明天中午才離開。他有許多問題,想要問那個寒冰。雖然他總說自己記不得了,亦或是沒關注過。
若是那幽藍天象再來,寒冰恢復的必定要快多了。徐玫心想。
她卻沒有與莫仁討論這一點。
篝火升了起來。
徐玫同莫仁對面篝火坐著,一邊用餐,談論著時局,偶爾抬頭看一下頭頂上靜寂悠遠的夜空。月亮似乎格外明亮一些。星辰仿佛更近了,像是就掛在頭頂一樣。
元城。
白天的炎熱終于過去,月亮升起來,高居樓臺之上,看著漫天星辰,迎著輕柔的風,仿佛也有了些夜涼如水的感覺。
這一日,除了夏長淵常駐元城居于府中外,時常在外忙碌不歸的徐夫人和徐立前徐惠也難得在同一天回到了府中。因為徐夫人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是黃昏,且月夜清涼更適合團聚敘話,是以夏長淵便選擇了這露臺之上擺下了瓜果茶點。
“只差玫兒了。”夏長淵抿了一口沁涼的果酒,眼中生出些懷念,嗔道:“沒想到,那丫頭如今比我這個曾經五柳居士更要灑脫,說想要看北國風光,就真的一路過去了。眼下又被草原美景迷住,怕沒個一年半載,不會回轉了。”
夏長淵已經適應了如今的生活,對自己的身份很是滿意。且因為聚的多了,在兒女面前,話語也多了起來。不再像從前在姑蘇之時,他坐在梧桐苑里,在妻子兒女面前,更像是個矜持旁觀的客人一般。
“玫兒那樣懶散的性子,我反正是學不來的。”徐惠笑著道:“我們一個個都忙的什么似的,她就知道多懶,一點兒都不知道替我們分憂呢。”
“就是雅兒,都比她懂事多了。”
徐大太太李氏撇下徐大老爺,留著兒女們奔赴徐元,看到徐元蓬勃展之后,就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兩個兒子,徐立明被安排給徐立前做了一段副手之后,就接下了徐立前身上所管的道路橋梁這一攤子,有了官職,只是官職不高,因為他才來,資歷太淺太淺;徐立復年紀還小,仍在讀書;兩個女兒,徐清已經出嫁到了松江,徐雅跟來了,跟在徐惠身后,很快忙碌起來。
李氏很懂進退。
她看出了如今的徐元再不同曾經的姑蘇徐氏,所以只是在徐府住了一陣之后,就主動地買了個宅子略作布置,領著兒女們搬了出去。估計也是她教訓了徐雅。如今的徐雅再不與徐惠爭鋒不說,處處捧著徐惠,完全成了徐惠的小跟班一樣。
“惠兒,你這么說,就是欺負玫兒不在這里不能跟你爭辯了。”徐立前替徐玫不平,道:“這些年,玫兒看似懶散,但立下的大功勞卻是一點兒也不少!就像這一次……”
“行了。”徐夫人打斷徐立前的話,淡淡地道:“玫兒性子懶散,不耐俗務,記不記功勞的,她哪里會在乎。”
“那的確。”徐立前點頭附和道。
徐惠咬了咬唇,俏臉閃過一絲陰郁。只是在月夜之下,燈火不明,誰也沒有留意到。
“不過,母親,玫兒是真的又立功了,不是嗎?”徐立前卻仍舊替徐玫說話,眼中有興奮之色,道:“您知道讓她查一下一筆有些異常的訂單咨詢,她愣是在端短時間之內,給大康爆出了大案子!眼下,康帝昏迷,大康雖然沒有同之前渤海國一樣爆內亂,但也暗潮涌動,無力南下了!”
“更神奇的是,她人在上京城,竟然能碰到兩次天降異象!寒潮詛咒,幾乎弄得大康人心崩潰了!”
徐立前從前是站在大夏立場上的,如今當然就是站在大宣立場上的。大宣得了巨大的好處,他當然高興的很。
徐惠咬了咬唇,道:“大兄,不是說,這些動蕩變故,和玫兒關系并不大嗎?難道我們得到的消息不一樣?”
“惠兒,你沒懂我的意思。”徐立前笑著解釋道:“之前在渤海國,玫兒也就是殺了一個人而已,但緊跟著的就是渤海國形勢大變,你能說那些都與玫兒沒關系?”
“你看這一次,安王偷糧釀酒恐怕不是一日兩日了,大康國內也不是沒有人知道這一點……但玫兒去了,稍微弄了點兒手段讓這一點曝光了,不是才有了后來的許多事情?”
“就別的不說,只說‘恰逢其會’這一點,就格外神奇。”徐立前笑著道:“是不是這樣?”
為什么變故生的時候,徐玫都碰上了呢?
徐惠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有些不以為然:渤海國的時候,換成其他人殺了胡不為,,造成的結果估計也差不多。渤海國內亂了,那邊的商會管事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要偷渡人口!這一次去大康,若是她奉命去調查,查出真相因勢利導讓大康亂起來,她也完成能夠做到!甚至能比徐玫做的更好!
至于那幽藍寒潮,能與徐玫有什么關系!
徐惠卻并不會將這些“不以為然”講出來。因為那樣會顯得是她妒忌自己的妹妹一樣。她抿了抿唇,輕聲道:“哎,母親,大兄,我聽說,上京城的變故,其實更多是大宣出手參與攪動的?是不是這樣?”
“大宣需要一個切入點。”徐夫人道:“正好,我們徐家找到了一個切入口,送了出去。”
徐夫人并沒有替徐玫。
這讓徐惠聽起來舒服多了,她點頭道:“我就說嘛。不過,大宣和咱們徐元是盟友,大宣穩住了,徐元也就更穩了。宣仁帝性子倒是怪,竟然現在都不成婚……”
徐立前已經定親了。
并非是與哪方勢力的聯姻。而是在徐元立國之后,幾乎算是舉族在徐元擔任官職做事的林家之女。說起來徐玫還認識,正是林溪。也不能說是徐家為拉攏林家。林家的讀書人是對徐元做出的很大的貢獻,尤其是在教化這一方面,但若說拉攏,他們分量還不夠。眼下的徐元還不需要。
只是因為,徐夫人告知徐立前應該成親了,而徐立前自己相中了林溪。又恰好林溪出身不差,性格人品學識都不錯,自然而然就定下了這一樁姻緣。
身為皇帝,后繼無人,是舉國大事。
眼下的大宣,已經不是之前那岌岌可危隨時都會滅國的大宣了。大宣后位,那是多么尊貴的一個位置!
徐惠的心,突然間有些亂了。
胡不為之后,她打定了主意不外嫁。但這幾年,形形色色,她接觸的青年才俊不少,但卻再沒有一個能讓她看的上眼的……或許有幾個還不錯的,而他們顯然不會肯入贅徐家……
徐元早晚要宣告立國。
立國之后,她便是王室公主。
一個公主出嫁,其實也不存在著入贅不入贅這種問題了。她將來,未必不能有一個非常不錯的成親對象。
但此時此刻,“大宣后位”這四個字從她腦海之中突然蹦出,竟然就牢牢占據在她腦海之中,難以抹去了!
大宣和徐元是盟友。
盟友之間,為了鞏固聯盟,互為姻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手段了……那宣仁帝已經掌控了國內,從國內娶一個皇后,對他而言,并沒有太多幫助。但若是能娶……
若無徐元支持,大宣根本熬不過之前岌岌可危的形勢!今后大宣仍要徐元支持合作!
那么,拿出一個后位向徐元求娶,才能彰顯大宣的誠意?!
徐惠想著想著,有些恍惚起來,接下來一家人在談論什么,她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了。
散了之后,徐惠提了提神,與徐立前走在了一處。
“大兄你說,那宣仁帝一直沒有迎娶皇后,是因為什么?周汐兒身后站著周太傅,都被他退了婚……不娶周氏女,他還想娶什么人?”徐惠低聲問道。
想當初,聽到周汐兒被退親前途暗淡,她心中還快意了好幾日。此時又想起她,徐惠心頭又格外高興起來:若是周汐兒當上了大宣皇后,從此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尊貴女子,她徐惠心頭肯定不會好過的。
“這個,我還真知道一些。”徐立前贊道:“之前,大宣國形勢不好,隨時都有亡國風險,就連周家看不看好,找理由毀了親。那樣的情況下,宣仁帝干脆決定暫時不娶不納,省的亡國之時,連累了別人沒有活路。不得不說,他能這么想這么做,實在是讓人欽佩啊。”
原來周汐兒是自己退親的?那她真是眼睛瞎了!如今怕要后悔死了吧!
徐惠心情更加愉悅,問道:“那現在大宣穩住了,亡國危機肯定沒有了的,宣仁帝也該迎娶皇后了吧?回頭草不能在吃,那放眼天下,不知他會娶哪家的女兒?”
她甚至沒有察覺,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連語氣,都小心翼翼了起來。
(少了一些字數,回頭補上。)推薦作者君完本作品《第二春》
一場災難,林家被下了大獄。
林氏出嫁女也跟著倒了霉,低頭做人之下,也免不了被送進佛堂別院,得到一紙休書也是稀松平常。
林宜佳悲愴之下心底又有一些慶幸,因為她的丈夫更加體貼她了。只是,在喝過夫君親自送上手的安神湯之后,再醒來時,突然回到了十二歲那年,母親開始為她精心挑選夫君的時候。
《江南春》
沈氏家族有一道族墻。
沈柔凝耐心地在族墻內生活到十二歲,才終于有機會踏了出去。
瞧瞧這江南建寧京城的繁華盛景。
也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使得她的母親對情癡的父親,對親生的兒女,從來都是漠然相對?
世家朝堂,涉及閨閣女的風波從無新意。
真相在意料中又在意料外……且不管情愛……世家那么大,她想要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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